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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玲玲點點頭,沒開口,可知她神智很清楚醒,而且已經把氣勁凝聚在中鏢的部位,即使那是一枝毒鏢,也是可以將毒質逼住了。

  而她不開口,正是怕說話混了氣,楚平遂將她傷口周圍的經脈全封住,拍拍她的肩頭道:「靜靜地躺著,我去找人去了。」

  說著他抽了床頭的劍,打開後窗,首先往發鏢進來的方面看出去。

  靠窗是走道,來人不會站在道上的他發鏢前觀察等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這通路來往的走道上,絕不可能停留很久的。

  接著,他又看看窗紙的破孔,位置很高,而玲玲背上小的那一鏢斜插而入,證明是由高而低,楚平順著方向一看,立刻知道敵人藏身之處了。

  洞房設在頂層,而在主承脊下,又架了一層木板,像是一間小閣樓,用來堆置放物。

  一個登樓的小木梯已經掉落放在一邊,因此楚平可以斷定發縹者一定是藏身在閣樓上,而且現在還在裡面。

  因為那間閣樓很小,沒有別的通路,離二樓的地板上有兩丈來高,如果對跳下來,多少會發出一點動靜聲音。

  既然聽見動靜,可見對方穩得很,偷擊得手後,並沒有急逃走,以免形跡敗露,仍然沉住氣,等大家亂時候再悄悄離開。

  這是一個老經驗的殺手,才懂得的方法,也必須是一個老手,才能具有這份鎮定。只可惜他的運氣不好,楚平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大喊大叫起來,甚至連樓下的人都沒驚動,只是悄悄地出來而已,看准了敵人躲藏的位置,他也是不動聲息,若無其事地推門出來,看似往樓下走去。

  樓板因為失去了依託手下呈彎狀,發出吱咯的聲音。

  楚平落地後,見上面仍然動靜,這才冷笑道:「朋友,你算沉得住氣的,但是這次可走不了,還有一根橫木,等我把它砍斷了,看你往那裡兒跑,還是乖乖的下來吧,在我數到五以前你自己下來,我不難為你!」

  頂樓上仍是沒有聲音,楚平也知道不會有回答的,發聲招呼只是為了通知樓下的人,所以聲以勁呼,用內家勁氣發出,而且故意給對方一個緩衝的時間,實則讓樓下的人便於圍捕堵截。

  他說完話的時候,樓下的笑談聲已經寂然,等他數完第五聲時,樓下已鴉雀無聲,已有龍千里與華無雙,裴玉霜三人仗劍走了上來,裴玉霜連忙問道:「兄弟,發生了什麼事?」

  楚平用劍指指閣樓道:「有人發暗鏢打傷了玲玲,我追出來不見人影,起初以為在上面可是我嚇了一陣,上面竟無動靜,大概是早走了。」

  裴玉霜等都是老江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龍千里道:「你也是的,玲玲受了傷,你不找人趕快給她治療,反而在這兒自己嚇自己,對方又不是死人,會躲在這個地方,等你來抓去,還是快去看傷勢如何?」

  華無雙與裴玉霜和洞房走去,龍千里則站好另一位置,楚平等他們都到達了地方,度縱身出劍,削向第二根橫木,這次只削斷了一半。

  半根橫木自然承不住重量,但也好在有半根,不是立刻下落,只聽見啦啦地直響,橫木慢慢地斷裂,樓板也因為傾斜而下落,終於嘩啦一聲落下來。

  隨著落下的物中竄起一條黑色的人影,急沖向龍千里,而且脫手又是兩枝鋼鏢,龍千里只得閃身避過,黑影就勢沖過急逃,楚平冷冷笑著追上去。

  這黑衣刺客無論經驗、武功、鎮定,都是很到家的,雖然碰到了一批不易對付的高手,但他仍不慌不忙,熬到最的一刹那才行動,而且是有計劃的行動。

  他對龍千里發的兩鏢,目的不在傷人,只是將人逼開,無法攔截而已,因此他的人是緊接鏢後前進的,龍千里才躲開那兩枝鏢,他已經掠過了龍千里的身邊,疾若飄風,在大家如此戒備之下,仍然被他跑了出去,可見這傢伙的狡猾。

  可是龍千里卻微微一笑,朝華無雙與裴玉霜道:「你們去看看玲玲,把那兩枝鏢起取出看看是否有毒!」

  他指他閃過的兩鏢,都射在另一邊的房門上,然後龍千里自己提著劍,慢慢地跟著楚平追過的方向追去。

  裴上霜道:「可是外面只有劉胖子,瘦伯樂跟秦大個兒,四方埋伏還缺了個角呢!」

  「那原是我的位置,可是我已經把設伏的方法告訴給小濤了,有她領著若蘭,應該是最強的一面,而那個傢伙偏偏又是投向那一個面去了,這不是自投絕路嗎?所以龍老放心得很!」

  她已起下門上的鋼鏢,在燈下看了一看道:「還好沒有毒,這種無尾縹不擊尾衣,發時必須手勁很足,才能使鏢身直進,看來那個傢伙還真有兩下子。」

  她們進洞房,見玲玲靜靜地伏在床上,羅裙半解,背上卻釘著一支鏢,裴玉霜笑道:「這傢伙也真夠損的,居然在這個時候出手!」

  華無雙也笑笑道:「要不是這個時候,他又怎樣能得手,平兄弟的耳目靈敏,已臻落葉可聞的境界,只有趁這個心無旁顧的時候,才能逮著的機會!」

  裴玉霜笑著按住了玲玲的肩頭道:「據說這位小新娘初見平兄弟的時候,是尾赤條條的美人魚,全身上下都讓平兄弟看過了,還有什麼可緊張的。」

  華無雙笑道:「你不會懂的,女人對男人最具誘惑的,就是初解羅裙的刹那,等到真正脫光了反而平常了!」

  玲玲又羞又急,道:「裴大姐,龍大嫂,你們別顧著聊天,快替我把鏢拔出來!呀……」

  她才說到最後一句,華無雙也恰好拔出了鏢,所以痛得叫了起來,跟著又是一陣熱呼呼的感覺,痛得她直咬牙捲舌頭,卻別有一股舒服的感覺,傷口也不怎麼痛了。

  原來兩個人是在逗她說話,不再想著自己受傷的時候,拔出了縹,而裴玉霜也把一張止血生肌的狗皮膏藥在燭上化開了,鏢一拔出,立刻就貼了上去,這種方式治傷,別具神效。

  因為人體在不知覺間,具有抗外物的本能,鏢拔出後,肌肉就會自動收縮,使創口縮緊到最小的程度,就利用這刹那的縮小,把膏藥貼上,利用藥的粘力,使創口不再迸裂,也使創口與外面只有極少時間的接觸,不致於染太多空氣中微生物而減少發爛的可能,這是一種極為進步的醫學理論,但在當時,人們已知其所以,不知其所以然而已。

  玲玲終於噓了口氣:「謝謝你們,裴大姐和平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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