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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楚平道:「必要時我會自己來處理的,但我還身兼八駿友的份那是歐陽師兄交給我的責任,在其他七位沒有退息之前,我不能中途而廢!」

  燕玉玲道:「那就請若蘭姐來主持,她比我冷靜,比我更勝任,我情願站在協助的立場聽她的指揮。」

  楚平笑笑道:「若蘭的處事態度是比你冷靜,也比你更適合擔任那份工作,只是她沒有空,在她的父親甯王的野心未消前,她必須全神放在阻止她父親的謀反行動上,八駿友的任務也將暫時放在消戰端,安定天下這方面,如意坊的工作不能停頓,也必須要專人負責,不過你是不行,像你這次放下職責來找我們就不對!」

  燕王玲低下了頭,楚平道:「不過,這交你從塞外帶個人來,就是剛才那位陳老丈的女兒,她或勝任。」

  「好極了,那就快點讓她成為如意功的新女主人!」

  洞房是設在逆旅之中,地點是在敦煌,就在三危山下,安化王的大軍與鎮西將軍仇仍在河西對壘,朝廷已派監軍張永與在臣楊清一率軍來討,但是這些都與八駿友無關了。

  他們管的是自己認為該管的事。

  因此儘管複行執掌回兵權的總兵卓英再三固請,朱若蘭仍是一口拒絕了:「卓總兵,我們不拿官家的糧,也沒有殺賊平亂的義務,這次苦不是東方白找上了我們,我們也不會管的。」

  卓英碰了個釘子,只有呐呐地道:「是的,郡主,可末將卻職責在身,未能坐視。」

  「邊關守將,責在防外,除非奉有詔令,不得擅離職守,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卓英苦笑道:「是!末將知道,因此末將才請主發令,末將好率軍前往呼應,助仇副平亂。」

  「丟開玉門關的守土之責?」

  「玉門關原為鎮關外維吾樂人進掠,目前幸得諸位的大俠,與塞外渚部修好,似無可常!」

  朱若蘭淡淡地道:「你如此認為,你就走好了,反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權宜變通,你可以自主的。」

  「郡主言重了,末將有天奪的膽子,也不敢如此放肆,但求郡主賜允!」

  「我有這麼大的權力嗎?」

  「聖上也密旨交付給那主,對在下人馬,郡主都有調度指揮之權的。」

  「密旨上有權的人多得很。」

  「末將已經向龍大使請示過他說由郡主作主。」

  「那我就命令你在這兒乖乖的吃喜酒了。」

  卓英又碰了個釘子,才訕然地連連稱是走了。

  逆旅開作洞房,賀客卻全是自己人,唯一的外客就是卓英,他卻可憐得很,連位子都撈不到一個,帶著人在外面這地等候著。

  因為官家的那封密件是頒給八駿俠的,八駿友都不是官兒,但密旨使他們都具有了特使欽差的身份,何況八駿友對卓英又有解危救命之恩,他更不敢平起並坐了。

  卓英如果豪邁一點、坦然相處在群俠之前,說不還大家會把他當個朋友面答應他任何請的,偏偏他放不開,恭敬過了頭,反而使人覺得虛偽與討厭了,因此龍千里給了他一個釘子,朱若蘭則更給他難堪,他居然也受了。

  看他那份垂頭喪氣的樣子,燕王玲道:「蘭姐,你也是的,就答應他有什麼關係!」

  「我們要守住自己的本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是義不容辭,但兩軍村壘,我們卻不可介入,此其是這種戰爭,更為無聊,造反也只幾個人的事,那些士卒們只知聽令行動,罪不在死,我們去幫忙,豈不等於濫殺無辜,我們插了閒事,並不是為了幫准,只是不希望引起戰事而使生靈塗炭,不是推波助瀾去當劊子手,他們提出的刀號是清君側,劉謹,這是個人人所希冀的願望,他們只是被這信口與所惑,受人利用而且。」

  燕玉玲道:「小妹的意思並不是要我們參加,而是率軍去助戰,因為的確在目前沒有鎮守的必要,他能使戰爭早日結束。也好早點安穩下來。」

  「玲妹,你只看見表面,假如事情真是如此,這會他向我求示什麼,早就帶了人前來爭取立功的機會了,將在外君命可有所不受,他還會重視的我的命令,雖有密旨,便只是我們主動找他時才生效,我們不找他,他當然有自由行動的權利。」

  「難道這其中又有什麼陰謀不成?」

  「陰謀倒說不上,但這傢伙功利之心太切是真的,玉門兵卒,有一半是東方白,帶起來的,也就是歸向于陽安化工的,東方自仗誅,我們出面彈後,總算把情況定住了。」

  我也宣佈過首逆已誅,從者不究不讓卓英再為難他們,只是帶著這一些人,他已經感到不安,卻也奈何不得,因為我對那十名哨長保證過,如果主將對他們故意為難的話,准許他們向塞處托庇,再由龍生為他們作主請申直,卓英受了這個限制,才不敢對付他們,現在帶了他們去助戰,那些人能會又投向安化王,他正好有籍口殺了他們,以為除逆這戰果,即使何人已經改悔了,他也可能會採取什動,予扣上這個罪名,而建功的!」

  燕玉玲一怔道:「這傢伙會這麼可惡嗎?」

  「敢不是他一個人,朝廷所有的將帥都是差不多,誰帶的兵,就是誰的心腹,與主將同進退,外人很難取代,這樣才能固定主將的地位,但也造成了派系,部屬們對主將兼將領的他部,也拼命地排擠,所以本朝悍將桀臣特多,卻都無法形成大股的勢力,迭有謀叛,終難成事,也是這種現象造成的!」

  燕玉玲道:「國家安危,寄旗在這些零零碎碎的軍旅身上,朝廷無一統這大權,國勢怎麼能強!」

  朱若蘭歎道:「這個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喝酒吧!」

  喜筵氣氛變為沉重了,但洞房中的景氣卻很溫馨,玲玲穿了一身吉服,萬分嬌媚,看著楚平,脈脈含情,楚平正待為她寬衣解帶,共入羅帳之際,忽然玲玲一聲痛呼,身子向前一撲,倒在楚平的懷中,她的背上插著一支鋼鏢,深深地釘在脊骨旁邊。

  看方向,鏢是由視窗射來的,因為窗紙已經被揭破了一個小孔,這是臨時的洞房,破孔是早有的,為了徵用這所客棧,已經把所有客人都搬走了,全是自己人,楚平也就沒有對這個破洞留心。

  發鏢者的手法極穩極准,鏢出無聲,而且發鏢者守伺很久了,等待等這個雙方意亂情迷的時機出手,減弱了他們的警覺性。

  幸虧玲玲是個性急的新娘,不像中原的女子那樣忸怩作態,她滿腔的熱情已迫不及待地想發洩了,因此楚平走來時,她沒像一般的新娘,坐得像個泥人似的一動都不動。

  楚平走近時,她也跳起來迎向楚平,因此,鏢才打在背上,否則鏢正奔向後腦枕穴,足可致她於死命。

  楚平的反應很快,他把玲玲扶住後,一查傷與傷勢,知無大礙,遂輕聲道:「你忍著點,我先封住你的穴道。使你感到疼痛,再閉住血經,可千萬不可拔下那枝鏢,因為我不知道上面有沒有淬毒,而有些毒是不能經風的,那要等若蘭來判研!你能運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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