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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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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菊英立刻將自己腰間的絲絹往下一拋,那柔軟的絲絹緩緩的飄落下來,掉在黃三穀並舉的兩口劍鋒上。 沒有一點停留,絲絹已分成三片飄落在地,黃三穀的手沒有動,也沒有加任何的助力,全憑絲絹極其輕微的重量壓上利鋒而削斷,全場立刻發出一片驚呼聲,眼皮子淺的人,歎息著劍上裝飾的華貴,因為上面每一顆珠寶都是價值連城,識貨的人,則傾羨那一對劍的鋒利,這才是一對真正吹毛可斷、削鐵如泥的寶刃。 黃三穀將雙劍歸鞘,蓋上錦盒笑道:「李大俠,這一對劍是兄弟從一個波斯胡賈處購得的,鑄劍的是西洋技師,然其工藝之精,絕不遜于前古名匠歐冶子,兄弟又錦上添花,在劍鞘上鑲嵌上了珠寶,敬以此一對寶劍,贈送給天下無雙劍士,以表敬意。」 李秋鴻怔了一怔才推辭道:「這太名貴了,兄弟實在不敢接受,黃兄還是拿回去吧!」 黃三穀笑道:「李大俠,這可不容你拒絕,因為黃某是代表天下劍道的同好向天下第一劍士致敬。」 這句話才說完,柳葉青已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姓黃的,你要賣弄家私,可不能假借我們的名義。」 黃三穀一笑道:「難道你不服李大俠的劍藝?」 柳葉青頓了一頓道:「我承認李秋鴻的劍藝高明,但你要拍他的馬屁是你的事,不能借我們的名義,憑什麼要你來代表天下劍道同好?」 黃三穀淡淡地道:「因為我的這對劍能表示最大的敬意,除非你能拿出更好的東西來。」 柳葉青怒道:「我什麼都沒有,但劍會比的是劍技,不是比財勢,你那一對破劍賣弄個什麼勁兒。」 黃三穀一笑道:「論劍技我也相信夠資格代表了,對李大俠是衷心崇敬,此外我可沒把誰看在眼裡。」 柳葉青本是存心鬧事,一聽他這話,立刻怒叫道:「放屁,你夠什麼資格代表,我雖然輸了,我的朋友雖不盡是高明之士,誰都不見得比你差。」 她早已聯絡好了,說完話後,舉手一招,她座上的人紛紛拔劍蜂擁而出,連樂九玄那邊的人也有一大半加人陣容,一下子將黃三穀圍了起來。 白玉棠趁勢也起哄道:「柳葉青,我女婿得了劍會魁首,你瞧著眼紅,想趁機擾亂,可沒有這麼容易,你倚仗著人多,我老頭子的朋友也不少,你敢鬧鬧看。」 一揮手,白家堡邀來三山五嶽的劍士也都蜂擁而出,劍拔弩張,不但將柳葉青的人圈了起來,而且還多出不少,再者他心懷叵測,將黃三穀那邊的人也困在垓心。 李秋鴻見事情鬧大了,連忙叫道:「各位請聽我一言,李某雖僥倖勝過黃兄一籌,但李某僅勝了這一場,不足為劍壇之冠,更不敢當天下第一劍之譽。」 白玉棠道:「秋鴻,沒你的事,你退下去好了,柳葉青以為聯絡了樂九玄,想仗人多起哄,我老頭子要給她一點教訓,你放心,沒人來搶你的天下第一劍,但有人想在劍壇稱霸,我老頭子絕不容人如此的囂張。」 李秋鴻還要開口,黃三穀卻笑笑道:「李大俠,你還是保持你超然的地位好了,這兒的事由兄弟來負責。」 語畢,臉色一沉道:「李大俠是天下第一劍,這是無人否認了,按照劍會的成績來看,黃某這天下第二劍的地位也不容人否認,因為黃某是角逐至最後落敗的人,就憑這一點,向李大俠致贈儀的權利誰也爭不去,現在黃某以天下第二劍的身份,命令你們都回去。」 白玉棠也怒道:「放屁,你憑什麼命令我們?」 黃三穀微笑道:「黃某什麼都不憑,但就是有資格命令你們,劍會已經結束,大家的劍不許再出鞘,黃某現在連數三聲,三聲數完後,如果還有人劍不歸鞘者,黃某認為他居心不善,意圖破壞劍會,只有加以懲處了,大家注意,我開始數了,一……二……」 他故意把二字拖得很長,同時用眼睛環顧四方,看看大家的反應,自然不會有人理他,但每個人也都提高了警覺,看他玩出什麼把戲。 黃三穀頓了一頓之後,開始喊了三,喊完後,仍是沒有一個動作,黃三穀臉色一沉道:「黃某不想傷和氣,但各位不自愛,可怪不得黃某了,先從前面五個朋友開始,立刻給我把劍丟下來,滾回自己的座位去。」 話才說完,站得離他最近的五個人都哎呀輕叫一聲,手中的劍鏘然落地,同時捧著手直跳,好像痛苦異常。 這五個人都是柳葉青的人,柳葉青自然駭然失色,連聲問道:「你們是怎麼了,是不是中了暗算?」 那五個人痛得直跳,連開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柳葉青經驗很豐富,知道光問是沒有用的,伸手一點,點在一人的穴道上,將他定住了,然後才拉過他的手來一看。 但見腕部脈門上有一個小黑點,似乎是為對方什麼利針之類的毒刺所傷,可是又找不到暗器。她連續出手將五個都點住了,每個人的腕部如出一轍,她厲聲問道:「你用了什麼暗器?」 黃三穀微笑道:「紅蜂子應該明白是什麼!」 柳葉青怒聲道:「快說,否則我將你立劈劍下。」 黃三穀一笑道:「你只要敢抬手,我保證要你也和他們一樣,立刻棄劍亂跳,你是否也要試試看?」 柳葉青氣得真想動手,但到底忍住了,因為她摸不清對方的虛實,惟恐真遭了暗算,就得不償失了。 樂九玄排眾而出,握住一個人的手,審視了片刻才道:「好像是一種蜂尾上的毒刺所傷?」 黃三穀笑道:「到底是樂大劍客有見識,這是敞莊九華山上蓮花峰巔特產的蓮子蜂,體小如綠豆,尾刺比人發還細,毒性卻頗強,尋常人挨上一下,雖不會送命,至少要痛上個把時辰,才能痛止腫消。」 樂九玄一怔道:「蜂刺能用作暗器嗎?」 黃三穀道:「閣下已經親眼看見了,豈非多此一問?」 樂九玄雖遭搶白,仍然問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施放出來,蜂刺又到哪裡去了?」 黃三穀道:「蜂刺極細極短,中人之後立刻鑽入血脈,隨血液運行體內,自然看不見的,至於施放的方法,卻是一個秘密,不便見告,但我可以明示大家,施放暗器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座上的人。」 樂九玄瞪眼問道:「那麼是誰?」 黃三穀用手四下一指道:「東南西北每一個角落都有,而且為數很多,叫你們防不勝防。」 柳葉青道:「我才不信,明明是你一個人在搗鬼。」 黃三穀笑道:「這可以當場試驗,同時我要右邊十位朋友丟下劍,一、二、三,丟!」 丟字出口,那十個人果然又棄下劍,抱手痛呼不止,這次眾人已有經驗,旁邊的人立刻點了他們的穴道,使他們的知覺暫時麻木,以免痛苦難當。 但每一個人都被黃三穀的威勢鎮懾住了。大家都很注意,黃三穀沒動手,他那一堆十幾人也沒動手,暗器的確是別處發過來的。 但發暗器的人在哪裡呢?四下萬頭攢動,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這實在是無法預防。 何況這些中暗器的人,個個都是好手,聽風辨影的功夫都很到家,很多的暗器都奈何不了他們,再者黃三穀已指明對象,警告在先,他們仍然無法避免,這還有什麼話好說呢?不服氣也只有認了。 黃三穀大笑道:「各位現在該知道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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