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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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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情出手了,但他的劍刺向朱大發面前,相距兩尺左右,虛晃三招即收劍:「三招已過。」 朱大發冷冷一哼,突然欺身暴進,手中—對奪命金環交錯猛砸,勢如雷霆萬鈞地攻出。 只看他出手,就知道大腹賈是仗功力深厚,要給楚無情一個下馬威,逼使對手不敢掉以輕心,非得全力以赴不可,否則絕難支撐十招。 楚無情暗藏的箱底是真正秋鴻劍法精粹,也就是近兩月以來,在石室內勤練的那三十六手劍招,及李秋鴻精心獨創,從未示人的九手秘式。 至於像雁回三式或飛花逐月那些劍招,等於已是公開的秘密,而一般人也誤以為那就是秋鴻劍法。 楚無情已打定主意,他既是李秋鴻的弟子,以雁回三式及飛花逐月迎戰,乃是名正言順,理所當然的事,對方絕不會懷疑他藏了私,未盡全力施為。 明知朱大發這一招攻來,是想逼他出劍硬接,而這位大腹賈自恃功力深厚,欲以雙環將對方的劍砸斷,來個先聲奪人,搶儘先機。 楚無情卻不知難而退,將計就計,如對方所願地出劍硬接,擺出不甘示弱的架式。 朱大發果然雙環回抱,砸中來劍,只聽一聲清脆金鐵交鳴,火星四濺。但楚無情的劍並未被砸斷,手腕忽沉,劍已從雙環交接中滑出。 這種硬拼硬打的戰法,全憑雙方本身功力決勝負。 ▼第十章 途遇刺客 朱大發是大行家,雖未如願將楚無情的劍砸斷,反而害得自己掌心和虎口微微發麻。但已找出對方用的並非內功,而是一股天生蠻力。 他胸有成竹,不禁笑道:「小夥子,你能硬接我一招,已有資格當我朱家的乘龍快婿了。」 楚無情已試出,對方功力果然驚人,要不是他近兩月勤練秋鴻劍法,武功快速精進。縱然劍能不斷,只怕也會脫手握不住了。 心中暗驚,表面上卻神色自若,故意激他道:「朱前輩留情了,十招之內,我要不能使你雙環脫手,馬上就跪在地上叫你三聲老丈人!」 朱大發狂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我保證手下留情,十招之內絕不取你的性命。」 楚無情冷聲道:「刀劍無眼,我可不給你任何保證,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別看朱大發腦滿腸肥,長相愚蠢,其實卻是個十足的老奸巨猾,原本他已動了殺機,一聽楚無情誇下海口,十招之內要不能使他雙環脫手,就拜他為老丈人。 心想:「憑我朱大發,即使面對天下武林第一高手,獲勝我不敢說,但要在十招之內使我雙環脫手,恐怕誰也辦不到!」 他對自己非常具有信心,只要兩手緊握雙環,避重就輕,十招之內絕對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殊不知楚無情故意拿話激他,正是試出這大腹賈功力深厚,遠在自己之上。除非施展秋鴻劍法,很難一舉將他擊敗。 既然有所顧忌,不便施展秋鴻劍法,又無法力敵,那就只有靠智取了。 所謂智取,即是讓朱大發把注意力集中雙環,以十招之內護住雙環不脫手為目的。這樣一來,勢必守多攻少,深厚功力就無從發揮了。 薑是老的辣,朱大發突然欺近,出手如電,一連急攻三招,逼得楚無情險些措手不及。 朱大發哈哈一笑,向三位愛女叮囑道:「你們替我數清楚。」 這一著又大出楚無情意料之外,要照朱大發這樣計算,十招豈不轉眼即過。 楚無情大聲表示異議道:「我尚未出招……」 朱大發強詞奪理道:「你出不出招是你家的事,只要我出招就算。」 說完他趁楚無情未及準備,一進又急攻三招。 「六招了!」朱豔星在一旁報數。 楚無情情急之下,掄劍發招,攻出了雁回三式。 他攻的部位是對方兩腕,指在擊落雙環。 不料朱大發非常狡猾,以環護腕,而且避重就輕,不跟來劍相撞,輕輕鬆松就將攻來的三劍一一化解。 三招一過,他隨即收勢笑問:「女兒們,幾招啦?」 朱門三豔齊聲應道:「九招了!」 朱大發勝算在握,敞聲笑道:「小夥子,你只剩下最後一招了,準備叫我老丈人吧!哈哈……」 楚無情沉默不語,苦思著如何才能出奇制勝,一擊使對方雙環脫手。 朱大發洋洋得意道:「小夥子,別發愣,為了讓你心服口服,這最後一招我只守不攻,你快出招吧!」 楚無情當機立斷,心知非得施展那九手秘式不可了,只見他凝神屏息,突然劍出如電射,直取朱大發左腕,劍勢淩厲絕倫。朱大發左環急沉,右環橫砸,只要將來劍砸偏,這最後一招就算過了關。 不料楚無情的這一劍攻來,竟是聲東擊西,左虛右實,劍鋒突然反挑,正好削中朱大發右腕。驚呼聲中,朱大發緊握金環的右手,已應劍削斷。 出於本能反應,一陣劇痛,使朱大發左手急將金環撒開,按住了手掌已斷的右腕。 這一來,雙環已告脫手,朱門三豔驚怒交加,挺劍一擁而上,卻被朱大發喝阻:「住手!」 三姐妹雖怒不可遏,但不敢違抗父命。 楚無情一拱手,歉然道:「刀劍無眼,尚請朱前輩見諒!」 朱大發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恨聲道:「秋鴻劍法果然名不虛傳,你可以走了!」 楚無情歸劍入鞘,不料剛一轉身,朱大發竟出其不意地蹲下,抓起腳邊金環,以畢生功力所聚,猛向他背後擲去。 只見楚無情及時一閃身,金環呼嘯擦身而過,擊斷左邊一根大柱。 轟然一聲巨響,整個神殿屋頂倒塌下來。 楚無情射身竄出,直奔後禪院,跨上那匹火胭脂,從院牆缺口沖出,風馳電掣而去。 九月初八,李秋鴻等一行六人歇宿在泰安縣城內,各地聞風前來的武林人士,已經滿坑滿谷,有知名的,有不見經傳的,來者複雜,身份各異,誰也弄不請他們真正的立場。 四霸天中,也只有李秋鴻的行動最公開,寄居在客棧中。其餘三家的人,只知道已經來了,住所卻十分神秘。 連白素娟想去拜望一下老父,也因未得確信而止。在決鬥的前夕,似乎已展開了一場看不見的戰爭,每個人都儘量隱藏自己的實力,到第二天才真正拿出去亮相。 入夜,李秋鴻夫婦硬把兩個年輕人趕去睡了,要他們養足精神,以從事第二天的戰鬥。老兩口則因為第二天本不準備動手,所以還在燈下品茗談心,研討著明天可能發生的事故以及如何去消弭一場殺劫。忽然他們聽見隔壁有輕微的聲息,那是楚無情的居室,而這年輕人在他們心中的分量,並不比親生的女兒為輕,所以才要他隔室而居,以便照顧。聽聲息似乎有人在撥動窗栓,而楚無情的鼻息輕勻,好像還沒有知覺,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執劍悄悄地掩了出去。 初八的月亮已將近半圓,月色在無雲的碧空下,照射得大地半暗半明,但對他們練過高深武功的人來說,已經是秋毫可辨了。他們看見楚無情的窗子已被撥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剛爬進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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