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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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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梅影道:「你千手劍佛一共殺了九十七人,雖然都是萬惡不赦之徒,卻不能說你沒殺過人。」 江河遠笑道:「梅丫頭,大和尚的確沒殺過一個人,他只是以武功制服對方後,再以佛家慈悲心腸,曉諭渡化,使那些人改名換姓,另創新生,重新為人,這點我可以證明的。他之所以要如此做,就是為了要列名在煞星之列,相機打入對方圈子裡,他是追隨摩多與薩迦來的,對魔教的事情,瞭解得比誰都深。」 方梅影道:「可是這位大和尚也沒有做多少好事。」 虛印和尚道:「貧僧自慚力薄,只有打入魔教後,相機行事,哪知他們以魔教中攝心大法,驅使一些人神智昏迷而供其驅策,貧僧回到西土,請來兩種降魔法器,渡癡覺迷,使一些人能夠及時回頭,僅此而已。」 江河遠道:「大和尚已經功德無量了。」 虛印和尚低下頭道:「慚愧!慚愧,貧僧只能喚醒一部份的良知,對魔教中大部份人,仍然未能即時渡化。」 方梅影道:「那些人天性就是邪惡的,物以類聚,才會湊到一起去,只有快劍—斬,才是永絕禍患。」 虛印和尚合什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敢苟同,佛法宏大,天下無不可渡之人。」 方梅影一笑道:「侯浪萍是萬惡之首,和尚如何渡他?」 虛印和尚道:「侯施主身墜魔障,慧根不滅,應是吾佛中人,貧僧誓以全力,渡他成佛。」 侯浪萍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渡法?」 神色一厲轉向方梅影道:「方女俠,侯某仍要向你致極大敬意,乾坤教遭受此變,幾乎是你一手造成的。」 方梅影道:「那可不敢當,我不過因人成事而已,有些結果是你自己造成的。」 侯浪萍冷笑道:「你別以為你勝利了,我的基業雖然被你弄垮了,但只要我在,把你們這些人一除去,重建本教,再造乾坤不過是指顧問事。」 方梅影一笑道:「說得倒容易,問題是你殺得了誰?」 侯浪萍手指連彈了兩彈,醉狐陸仙遊與落拓劍客辛不第隻發出兩聲悶吭,胸前洞穿一孔,砰然倒地。 這個魔頭果然不凡,才一出手,就殺死了兩個高手,眾人俱都大驚,丐幫掌門洪擎天義憤填膺,大吼一聲,手執青竹杖直砸而下,侯浪萍微微一笑,一手奪杖,另一手輕輕揮出,秋海棠飛也似的撲上來,擋住了他的一掌。 侯浪萍的掌心拍在秋海棠背上,秋海棠口中鮮血直噴倒地香消玉殞,侯浪萍笑道:「我一招只殺一人你既然代替了叫化頭,就饒他一命吧。」 將奪過的竹杖在洪擎天身上輕輕一點,洪擎天頹然倒地,侯浪萍將竹杖又塞回給他,飄然退開。 劉紫燕連忙上前,洪擎天苦笑一聲道:「紫燕,把掌門令符接過去,你是下一任龍頭幫主了。」 劉紫燕不禁一怔道:「幫主,這怎麼可以呢?」 洪擎天道:「我知道你必須要經過全幫長老認定後才能夠正式攝任,但是本幫另有一條規定,就是臨危授命,可以代攝幫主,我的任期還有一年,不管一年後你能否繼續應選,這一年中,你要負起龍頭幫主的責任。」 劉紫燕道:「幫主為什麼要屬下代攝呢?」 洪擎天一歎道:「因為我的武功已失,剛才那一點,侯浪萍已經點破了我的氣門。」 劉紫燕憤然道:「屬下誓為幫主撲殺此賊。」 洪擎天道:「不可以,丐幫從不以私怨向人爭鬥。」 劉紫燕道:「屬下為的是公義。」 洪擎天歎道:「我已經試過了,武功相差懸殊,我不行,你也不見得行,因此你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把秋舵主的遺體帶回去以幫禮歸葬,丐幫子弟雖然貧無立錐之地,卻從無死後暴屍荒郊的,恤死尤重於恤生,這是丐幫的慣例傳統,死者為尊,這是本門的信守。」 劉紫燕含淚抱起秋海棠的屍體。 洪擎天費力地站了起來,朝江河遠一拱手道:「江老爺子,本門已薄盡棉力,遺憾的是未能竟功,請恕敝門要先退了。」 河遠也拱手道:「洪幫主,請先走好了。」 洪擎天點點頭道:「丐幫只要還有一個人在,絕不會向邪惡低頭的,所以洪某要去安排一下。」 江河遠道:「貴門忠肝義膽,舉世同欽,假如今天未能達到蕩魔之舉,尚祈幫主繼續努力。」 洪擎天肅然道:「敝門責無旁貸。」 語畢又朝大家拱拱手,在劉紫燕的扶持下向外行去,魔宮中人已所剩無幾油然沒人攔阻他們而侯浪萍居然也沒有任何表示,看著他們走去。 等他們的人影在宮門外消失後,侯浪萍才笑笑道:「侯某重建本教時,還要用到丐幫的人手,所以才放他們走,你們還有誰不怕死的,可以來一試本座的手法!」 他出手都是一招,卻從不落空,每次都能擊殺一名高手,使得群豪都為之色變。 江河遠看看大家道:「老朽來領教閣下絕學。」 他才一表示,簡士堯與天龍老人姚百瑞也都出來了,羅天峰與聖女盧滄客等三人也都出來。 盧滄客道:「江老前輩,我們也不必講什麼江湖規矩了,大家一起上。」 江河遠卻搖頭道:「盧先生,不可以。」 盧滄客道:「他用的是魔教中的搜魂指與血手印功夫,單打獨鬥,恐怕很難控制得住他。」 江河遠道:「俟浪萍天賦奇佳,成就已遠在昔年的天拿星之上,他出手時,威力均衡,人多與人少是一樣的,對付一個人,他用這麼多勁,對付十個人,他仍然是用這麼多的勁,因此人多,反而徒事損耗便宜了他。」 盧滄客一怔道:「遁世遺笈上沒說到這一點呀?」 江河遠歎道上此人雄心萬丈,完全是個獨夫思想的狂人,他是準備以一人之力敵天下的,因此他的武功也是往這方面發展,要想壓得住他,只有用車輪戰的方法,一個個地接上去損耗他的體力。」 盧滄客道:「好,那晚輩還是攻前陣。」 江河遠忙道:「盧先生既是遁世武學的傳人,應該留在最後去應付他,還是讓我們先試一試吧。」 盧滄客道:「不,令孫江夢秋老弟是前輩與許多人合力培育,專為應付他的主力,盧某只是一支預備軍而已,還是由盧某先出去,能應付幾招就是幾招,鬆懈他的戒備後,江老弟得手的機會就多了」 江河遠想想才道:「那先生可要特別小心,萬不可逞強,稍有不支,立即退後,以保全實力,珍重生命為上策,今天即使對付不了他,以後還有機會。」 盧滄客道:「晚輩知道了,前輩放心好了。」 說著一步跨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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