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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盧滄客一笑道:「盧某只是覺得累了,躺下歇口氣,事前既沒有說明盧某要死,也沒有說明盧某已死了,怎麼能說是裝死呢?」

  侯浪萍語為之塞。

  盧滄客又道:「你叫那個天竺胡僧來殺我,實在太輕估盧某了,盧某倘若只有這點本事,還敢上你這魔宮來嗎?」

  侯浪萍冷笑道:「你別神氣,本座說過你要死,你就死定了,不過是早晚而已!」

  盧滄客哈哈大笑道:「庫多也認為已經殺死我了,可是躺下的是他自己,你是否也要試試?」

  侯浪萍道:「他可不是死在你手上的!」

  盧滄客微笑道:「不錯,我故意失手讓他制住,就是準備給他一下的,哪知道你很體貼,居然不要我老人家費事,另外找人對付他了,使你手下的爪牙自相殘殺,豈不是省了許多事,盧某不就樂得輕鬆嗎?當他手上暗勁透過來的時候,盧某已經運勁欲待反擊,但見到你已經會合七魔圍攻,盧某樂得讓他多活片刻,借他來為你削爪拔牙!」

  侯浪萍沉下臉道:「本教主既然在開典之前除去這些人,就沒有再利用他們的意思。」

  盧滄客笑笑道:「話雖如此說,但盧某倘若不死,你絕不會得這麼大方,因為你根本不敢和盧某交手的,必須要利用其中的一邊來對付盧某……」侯浪萍臉色變得很難看,冷冷地道:「盧滄客,你死定了,本教主決心不讓你活到明天。」

  盧滄客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道:「很好,盧某在等著,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侯浪萍沉思片刻道:「誰出來殺死此人,本座當以原為他準備的副教主之位為獎賞。」

  連問了兩聲,他屬下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答應,候浪萍不禁怒道:「難道乾坤教中就沒有一個人能對付他了?」

  天絕刀羅世藩道:「教主不加半句,出來的人就多了。」

  侯浪萍一怔道:「難道我以副教主獎賞還不夠隆重?」

  羅世藩道:「副教主的地位僅次於教主,的確是夠高了,但如果是出於教主的賞賜,也不怎麼樣的了。」

  侯浪萍恍然道:「各位誤會了,也許是我口不擇言,但我心中並不是這個意思,侯某與各位相處多年一直是推心置腹,各位想必能瞭解我的為人。」

  他的部屬仍然是默然無言。

  方梅影笑道:「侯浪萍,你自以為聰明絕世,卻做了些最傻的事,你利用借刀殺人之計,把魔教的人除去了,沒想到把你乾坤教的基礎也一手摧毀了,你表現得太深沉,連跟你相處幾十年的人都不瞭解你,你又怎能期望這些人忠於你呢?」

  侯浪萍一沉臉道:「陸兄!大家是這樣想嗎?」

  陸瘦翁道:「那倒不會,只是教主激將之計用錯了,真正有本事的絕不會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出來,武功不夠的人,出來等於送死,所以無人邀功。」

  侯浪萍任了一怔才笑道:「陸兄說得對,這是我的不好,我在急怒之下,就亂了方寸了。」

  語畢朝羅世藩一拱手道:「羅老,盧滄客的功力不弱,恐怕只有羅老才能收拾下來,請羅老費點心,為本教開典盛會立威武林,取個好兆頭。」

  羅世藩這才一恭身道:「屬下遵命。」

  語華大步出場,在背上卸下了他成名武器天絕刀,向盧滄客略一欠身道:「請賜教。」

  群豪中閃出了沖霄鶴簡士堯,含笑道:「盧先生已經戰過一場了,這一場由老朽來吧。」

  侯浪萍道:「簡老兒,我要懲誠的是這姓盧的,你別忙著出來送死,回頭還有的是機會。」

  簡士堯傲然道:「侯浪萍,老夫可不是你的部屬,聽由你呼來喚去,老夫非要出來又如何。」

  侯浪萍道:「你要送死自然可以,但你還不配向羅老叫陣,本座另外給你找對手好了,花護法,你出去!」

  黑妖狐花天娘應聲出場,擋住了簡士堯,侯浪萍道:「羅老還請繼續留在場上,將盧滄客收拾下來。」

  羅世藩笑了一笑向盧滄客道:「閣下,羅某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再不出手,羅某就要得罪了。」

  一橫天絕刀就侍進招,盧滄客含笑—招手,他身後的崔妙人拋過一支長劍盧滄客接劍在手,就跟羅世藩戰在一起。

  花天娘卻笑著道:「簡老兒,在黃山你仗著江小兒出頭才勉強擋過了十年之約,現在可饒不了你了。」

  簡士堯道:「黑妖狐,老夫本好生之德,兩度饒你不死,你們仍然執迷不悟,又投人邪魔門下,為禍武林,老夫現在決心不再姑息,除惡奸鋤,絕不饒你了!」

  說時鬚眉俱張,手中長劍突發,花天娘仗著雙刀,只戰了幾合,即被逼得連連後退,與她一夥的紅狐齊天壽、烈火劍泰明等人見勢不佳,雙無兵刃出場。

  這邊的天狐白無瑕輕叱一聲,仗劍出擊。

  動手的人一多,場面立亂,雙方立刻戰成一團,有關的人都出來為己主助陣,連情狐崔妙人與崔明珠也加人了戰圈。

  沒動手的只是江夢秋、方梅影與黎素貞三個人,他們正嚴密地監視著對方唯一沒加人戰圈的侯浪萍。

  還有一個人沒動手,那是仁翁江河遠,但是他卻不是固定呆立不動,他的身形飄忽不定,穿梭似的來往於搏鬥的圈子裡,不時地以他手中的一口小小的金色提爐,爐中燃著一股嫋嫋的清香,向鬥場中的人拂去。

  乾坤教物色的人才的確不少,而且有許多人是俠名昭著的正道人物,不知怎的,居然也會為乾坤教賣命了。

  江河遠所到之處,必然輕卷出一蓬香霧,而那蓬香霧往往能產生一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些人聞到那股香味氣息後全無反應,有些人卻神情癡呆了一下,決鬥進行到一段時間,江河遠爐中的香已燃盡,他忽而跳到高處,用手指叩擊著那口金色的提爐,發出極為清脆的聲音,鋅錠人耳,頓時使得每個人都為之一震,然後他以宏亮的聲音道:「苦海沉淪應覺迷,回頭即是光明身,諸位老友,難道還不清醒嗎?」

  這—聲斷喝,如西天綸音,乾坤教中一些人突然醒覺了過來,首先醒覺的是越女劍韓瑩,她回手一劍把猿公劍袁凱一劍刺倒,跟著是飛天魔娘令狐飄拐杖反轉肥黑妖狐花六娘的腦袋砸得稀爛。

  ▼第四十章

  紅狐齊天壽與玄狐空空道人雙劍齊發,刺向韓瑩而來,瀟湘劍客諸葛晦斜裡劍影掠出,青虹閃處二狐斷首,烈火劍秦明與追魂劍客上官令陶惶然失措中,被落拓劍客辛不第與醉狐陸仙遊雙雙制住。

  七劍九狐中靈狐段天化早被侯浪萍自己處決了,剩下的三劍三狐或死或傷,八煞門中殘餘悉數殆盡。

  另外的戰圈中的局勢也大變,在羅天峰與聖女以及盧滄客、洪擎天、天龍老人姚百瑞姚廣明父子聯手之下,魔宮門下也都是傷亡慘重,僅剩下幾個高手還在苦撐著,而且有部份高手也反過來向自己人下手,情勢更為轉變。

  侯浪萍臉上泛起一股獰厲的殺機,厲聲叫道:「停!」

  這一聲別具威嚴,戰鬥立刻停止了。

  他寒著臉,沉聲向江河遠道:「江老兒,你用什麼方法,使得我的人倒戈相向?」

  江河遠一舉手中的金爐道:「這個。」

  侯浪萍道:「這是什麼東西?」

  千手劍佛虛印和尚雙手合什道:「這是西天大雷音寺,佛陀門下護法使者伽藍菩薩手下的降魔金缽,裡面所燃約是大雷音寺八部天龍菩薩所遺的龍涎香。」

  侯浪萍一怔道:「這些是什麼鬼玩意兒?」

  虛印和尚合什道:「施主既然出身在小雷音寺魔教門下,當知魔教並不能在西土稱尊,大雷音寺佛法無邊,猶在魔道之上,貧僧乃西土靈騖峰上,大雷音佛祖座下,雞羅什尊者,聞知魔教意圖逞虐中土,特持此二項降魔法器,前來渡魔。」

  侯浪萍仍是一頭霧水。

  虛印和尚又道:「大雷音寺以佛法渡人,早已摒棄武學,所以施主不清楚,但這兩項降魔法器,仍具無上法力。」

  方梅影也是一怔道:「原來大和尚是西方高僧。」

  虛印和尚道:「是的,貧僧奉西方掌教之命,來中土降魔,到了中土,才知道魔勢高漲,僧人本吾佛人地獄之宏旨,先從江老施主處學得武功,加入煞星之列。」

  方梅影更奇道:「你的武功是跟江爺爺學的?」

  虛印和尚道:「不錯,貧僧以三年的時間,學得劍法後,發現持此仍不足以伏魔,只好浪跡江湖,浪得虛名,躋身七劍九狐之列。」

  方梅影道:「七劍九狐都是殺人如麻的煞星。只是殺的物件分為善惡的不同,你是西方高僧,怎麼也手沾血腥呢?」

  虛印和尚道:「貧僧從未殺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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