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菩提劍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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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長的女郎跳過來用劍指著他喝道:「你說什麼?你不要命了?」 老劉也嚇得變了臉色,連連拱手道:「姑娘,你別生氣,我這外甥他不懂事,姑娘千萬別見怪!」 那女郎冷冷一笑道:「他說話可很懂道理呀!」 那最幼的女郎款款起立,微笑著過來道:「大姐,人家是中原來的,風俗習慣不同,自然看不慣我們的行為。」 羅菩提道:「中原與雲省雖然地殊俗異,但禮義不變,你們身為女子,在廣庭大眾下,赤身裸體,成何體統?」 最長的女郎聞言莞而道:「原來是書呆子,你真是少見多怪了,在苗疆邊遠之地,由於天熱的緣故,男女都有裸體的習慣,有時還可以不著存縷,共浴一池呢!只要心中無邪,那並不算什麼罪惡。你是把書給讀迂了,你們孔夫子不是說過男不露臍、女不露皮嗎?可是你仍然把上身脫得光光的,這算不算有失禮義?」 這番話倒把羅菩提問住了。 男不露臍、女不露皮確是禮法所規定,雖不是出自孔子,不過她說的話,倒也相當有道理。 那女子見他不開口,笑笑又道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我們,可見你自己心裡有鬼,卻拿不合禮法來責難我們,你十足是個讀死書的偽君子。」她讀過的書可能還不少,居然搬出大道理來了。 羅菩提將頭一抬道:「誰說我不敢看你們,我只是不願意見到你們這副樣子而已,你憑什麼說我是偽君子。」 他先前不敢抬頭正視,確是為胸中後天所授的禮法所拘,遵守著非禮勿視的規範,被人一激,毅然地抬起頭。一看之下,心中不自覺地也是一動,因為他距離這三個女子近,看得很清楚,見她們肌白如玉,曲線均勻,個個都是人間絕色。 那最長的女子打量了片刻,才點頭贊許道:「嗯!很不錯,滿臉正氣嘛!剛才說你是偽君子,倒是冤枉你了。」 次長的女子笑道:「姐姐,你怎麼知道他滿臉正氣呢?」 最長的女郎微微一笑,說道:「書上說,胸中正,則眸子正焉;胸中不正,則眸子斜矣;他的目光很堅實,不象那些人骨碌碌直轉,一肚子鬼胎,可見他是個規規矩矩的讀書人!」 次長的女郎道:「好了,別搬書籠子了,姐姐,那盤山雞端來半天了,冷了就不好吃,叫他過來吧!」 最長的女郎竟不避嫌疑,伸手拉著羅菩提道:「走,到我們桌子上去一起坐吧!我們很想聽聽你們中原的情形。」 羅菩提覺得她的手勁很大,自然而然地一用勁掙開,道:「我不去,我不習慣與陌生人同席。」 次長的女郎粉臉一變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邀你同席是看得起你,別的人還巴不到呢!」 羅菩提一仰頭道:「我就是不識抬舉。」 最長的女郎臉色一沉,回頭向老劉說道:「老劉,你給我說老實話,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外甥?」 老劉嚇得直顫抖道:「是……是的。」 最長的女郎厲聲道:「是真的?」 老劉急道:「小的怎敢騙您姑娘。」 女郎冷笑道:「你這個外甥是幹什麼的?」 老劉戰戰兢兢地道:「他在家裡讀書。」 「他叫什麼名字,來找你幹嗎?」 這次老劉無以回答,結結巴巴地道:「他……也剛到不久,店裡生意忙,小的還來不及問他。」 「他叫什麼名字你總知道吧?」 老劉畏縮地道:「他……」除了這個他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羅菩提忍不住道:「我姓羅名叫苦提,到這兒來探訪母舅又不犯法,你們憑什麼這樣追根究底,象盤問犯人似的。」 三個女子都為之一怔。 最長的女子道:「玉面修羅羅菩提?」 羅菩提沒說話。 最長的女子又道:「你是不是外號叫玉面修羅?」 羅菩提道:「姓羅的生不改姓,死不改名,就叫這三個字,從不管外人如何稱呼,也不承認有什麼外號。」 那女子冷笑一聲道:「老劉,你真好福氣,居然有這麼一個名震天下的外甥,跟山主同列八奇之一呢!」 老劉的臉都嚇白了,做聲不得。 那最長的女子又道:「玉面修羅名揚四海,在蠻荒卻嚇不倒人,再說我還不相信你就是那個傢伙,非得試試你不可。」 話到劍出,直刺他的前胸。 羅菩提身形微側,避過了那一刺,跟著手掌輕揮,砍在她握劍的手臂上,錚然一聲,長劍墜地。 次長的女郎倏無聲息地轉到他身後,一劍攔腰襲來,又急又快。 羅菩提名列八奇,身經百戰,會過無數高手,自然不在乎這一手背後偷襲,但是他心胸磊落,最痛恨背後暗地傷人,再者也覺得這些女子動輒傷人,出手凶毒,也就不再客氣,身子不動,等對方的劍鋒快要及體的刹那,才暴起反擊,一手抓住了劍葉,另一手運掌成刃,砍在她的肩膀上。但聽得她痛叫了一聲,身子平飛出去,撞倒了好幾張桌子,好容易掙扎起來,那條胳臂已不能動了。 最幼的女郎也嬌叱一聲,運劍進攻。她年紀最輕,劍術卻比兩個大的高明。 羅菩提連躲了幾次猛攻,最後迫不得已,才用奪來的劍搭上對方的兵刃,一格一絞,暗勁疾發,把她的長劍從手中震飛出去。 那少女瞪目道:「羅菩提,你是中原的有名的俠義英雄,卻只會欺負女子,我姐姐與你無怨無仇,你居然用重手擊碎了她的肩骨,使她成了殘廢……」 羅菩提沉聲道:「你倒會怪人,怎麼不想想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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