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琵琶三絕 | 上頁 下頁 |
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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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翃「哦?」了一聲,遂問:「那麼如今毒美人,朱兄的尊師,還有神簫翁祖孫上哪裡去了呢?」 朱丹茫然道:「這就不清楚了,那日當我清醒時,這屋裡一片淩亂,顯然經過激戰,但人都不在了,不知究竟是鹿死誰手。不過,據我判斷,毒美人絕不是我師父對手,除非她利用迷魂藥物冷不防出手。」 韓翃想了想道:「這有些不合理,如果毒美人使詐得手,她的目的是擄去神簫翁,幹嘛把你師父帶走?即使為了某種原因,譬如說惟恐被人發現你師父的屍體,那麼就不可能把昏迷的你留下呀!」 朱丹微微把頭一點:「韓兄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如果勝的是我師父,那麼毒美人的屍體又怎麼不見呢?」 這問題使兩人都無法解答,不禁陷入了沉思。 連幹了兩杯酒後,韓翃忽問:「朱兄如今有何打算?」 朱丹歎了日氣道:「我已養傷半年多了,至今毫無起色,也許只有「琵琶三絕」之一的練功秘訣,才能恢復我的功力吧!」 「毒美人說的可靠嗎?」韓翃問。 朱丹強自一笑:「誰知道!但那「琵琶三絕」,既是武林中人志在必得之物,極有可能是三種罕世武功的秘笈,說不定其中的一種,真能使失去功力的人恢復功力呢!」 韓翃又想了想道:「朱兄,還有一點你可會想到,當年神簫翁是因悲憤過度,以致喪失記憶,從此不知去向。照說,他絕不可能是找個地方隱居,更不可能琵琶仙子屍骨未寒,就另結新歡,甚至娶妻生子,那麼,事隔三十年後,神簫翁怎會冒出個孫女來?」 朱丹點點頭:「說的也是,神簫翁自從離開苗嶺,這三十多年來,生死下落始終成謎。如果那女童真是他孫女,那麼神簫翁的妻子是誰?女童的父母又上哪裡去了,這裡只留下他們祖孫二人呢?」 這問題更使二人感到了困惑。 「朱兄!」韓翃忽然提議道:「捨下地方尚夠寬敞,朱兄何不遷到捨下去養傷,讓在下也好就近照顧呢!」 朱丹道:「多謝韓兄的盛情美意,在下心領了。說實在的,有關「琵琶三絕」之事,跟韓兄根本風馬不相干。可是,為了韓兄替秋娘代作那兩折悲曲,連在下當時都懷疑到韓兄頭上了。 本來在下想請教韓兄一些身形步法,必要時可以防身逃命的,不料反而為韓兄惹上更大的麻煩。 如今雖已煙消霧散,風平浪靜,但所有人是否仍在長安伺機而動,尚不得而知,在下實不願再連累韓兄了。」 「唔……」韓翃沉吟一下,忽道:「對了,在下可以去大相國寺,找幾個朋友打聽打聽。他們都是千里眼、順風耳,長安城裡無論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或許能打聽出,最近這段時日裡,江湖人物在城內鬧出過什麼駭人聽聞的大事。」 朱丹對這個倒未表示異議,以前他就知道,韓翃跟大相國寺一帶的混混有交往,而且交情不錯,後來又結交了許俊。 那些混混耳目眾多,消息靈通,說不定能打聽出些什麼。不過,朱丹已不太熱衷,縱然能探出些消息,對他又有什麼用? 如今他功力已失,又加內傷未愈,形同風燭殘年的老人,連韓翃都可以一拳把他擊倒。 難道他還不死心,仍對「琵琶三絕」存著奢望? 但韓翃的熱心,使他不便當面拒絕。 眼看天色已開始昏暗下來,酒才喝去半缸,韓翃就告辭離開茅屋,約定明日再來。 韓翃沒有直接回家,勿匆趕到了大相國寺。 找到曹二虎,另外尚有兩個混混,幾個人便就近在一家小酒鋪吃喝起來。 韓翃並不刻意打聽什麼,只是閒聊似地,問問他離開長安半年多的情形。 曹二虎說出的第一件大事,便是韓翃離開長安的第三天,平康裡巷發生的激戰惡鬥,死了二三十人。 並且就在當夜,柳婆子視同搖錢樹的琵琶娘子,竟被人潛入清和坊劫持而去,至今下落不明。 這個消息韓翃已聽朱丹說了,故作驚訝道:「京城之中,竟然發生這種事,也太無法無天了!」 曹二虎幹了一大杯酒,一面自己斟酒一面說:「可不是,杜總捕頭為了破不了案,要不是拜託東大綢緞莊的鄭大老闆,去向楊承相說人情,連差事都丟了呢!」 另一個叫蔡七的接道:「過了沒幾天,城外十裡亭附近,又發現好幾十具屍體,其中大部份是城南神威鑣局的鑣師,黃老鑣主自己也在內,結果鑣局也關門大吉了。」 曹二虎又道:「這回杜總捕頭也不敢再托人說人情了,因為黃老鑣主是那位鄭大老闆的好友,經常在一起花天酒地,也是清和坊的常客。 琵琶娘子出事之前,他們還常去捧場。所以,杜總捕頭自知幹不下去了,乾脆引咎辭了職,回家去啃老米飯啦!」 關於馬永昌去求助黃振飛的事,連朱丹都不知道,韓翃自然更不清楚了。 但是,按照日期上來算,城外十裡亭發現幾十具屍體,與朱丹和毒美人誤打誤撞,被綠衣女童帶回茅屋,見到神簫翁的時間非常接近,也許就是當天夜裡。 也就是說,朱丹昏迷不省人事之後,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知道,包括十裡亭的大屠殺。 不過韓翃幾乎可以確定,此事定然與各方爭奪「琵琶三絕」,甚至與神簫翁的出現直接有關! 韓翃不禁好奇地追問:「官府有沒有查出眉目?」 曹二虎嗤之以鼻:「能查出什麼?查出的話,杜總捕頭就不必引咎辭職,說不定還升官發財呢!」 韓翃心知這些混混們,對常找他們麻煩的總捕頭都沒有好感,所以抱有幸災樂禍的心理事實上,捕快們只能唬唬這些小混混,真要遇上武功強的江洋大盜,或是江湖人物滋事尋仇,他們就束手無策了。 韓翃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便跟曹二虎他們閒聊了一會兒,付了帳先行離去。 曹二虎知道韓翃如今成了家,不比以前孑然一身時,無拘無束、無牽無掛,自然不便強留。 韓翃回到家裡,只說無意中遇見兩位舊識,同去小酌了一番,絕口不提江湖兇險的事,以免柳青兒耽心。 柳青兒信以為真,反而抱怨道:「你也真不該,既是舊識,幹嘛不帶回家來,讓我親手燒幾道菜待客,不比你們上館子去吃好嗎?是不是嫌我燒的菜見不得人……」 韓翃忙道:「怎麼會呢!我……我是為了那位舊識是個渾人,說話太粗魯,經常口不擇言,帶回家來實在不太好,所以才決定隨便在外面吃一點算啦!」 柳青兒一向對韓翃非常信任,便不再追問了。 第二天一早,韓翃先去衙門走了一趟,沒有什麼公事待辦,便趕到了朱丹那裡去。 如今朱丹功力已失,與世無爭,想爭也力不從心,反而落得清閒,要不是受內傷未愈之累,倒是逍遙自在。 他連門都不須關,當韓翃走進茅屋時,見他正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顯然今天精神不太好。 韓翃輕喚了一聲:「朱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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