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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南疆飛龍記 | 上頁 下頁
一三八


  白蓮教中只有一項大罪,那就是叛教,可是韓氏姐妹擁有玉蓮符令,是教中最高的正統宣令,有了她們的指示,萬寶財的背師之舉,便算不得叛教。

  易天方自己沒有去,派了一個叫餘覺生的弟子前往聯絡,先向萬寶財表示歉意,說上次脫身,萬不得已借了他的兒子作為替身,只要本教得以光大,必然會對萬寶財優厚補償的,隨後又說為發展教務,極需一批資金,要萬寶財結束本地的生意,變賣一切,湊足百萬兩銀子。

  萬寶財早已得到了指示,對餘覺生的要求一口答應:「余師弟,犬子能代師尊而死,是愚兄的光榮,哪裡會怨恨師尊呢?師尊要銀子擴展教務,弟子自當盡力籌備,只是變賣此地生計一事,是師尊對此地的情況不太瞭解了,這個集子上有一大半的生計都是愚兄的,另外一小半,也是倚仗著愚兄維持的,愚兄縱然有意脫售,卻也找不到一個買主啊!」

  餘覺生在此已經住了兩天,對集上的情形也有個大致的瞭解,萬寶財是此間獨一無二的大戶,他如果變賣生計,的確沒有人有力承購。

  因此他點點頭道:「小弟在此二日,對集上大致也有個瞭解,師兄說的是沒有錯,可是師尊他老人家的確是需款銀。」

  「師尊到底要銀做什麼,這西南夷不比中原,有錢也買不到東西的。」

  「他老人家記萬方山莊覆亡的教訓,深深認識到火器的厲害,剛好有一條荷蘭的海盜船停泊在蜆港。」

  「啊!師尊原來藏身到安南去了。」

  「是的,在暹羅,梅玉的勢力太大了,官民兩方面都是他的天下,師尊很後悔不該去惹上聖光寺的,而且也太相信本身的實力,以為足夠與聖光寺一決上下了,哪知道一發動,許多有聯絡的地方都打了退堂鼓,才至於一敗塗地,所以師尊決定換地方再起爐灶,而且也認定了火器的威力,那條海盜船上有十門火炮,對方討價百萬兩銀子,師尊要你籌措一下。」

  萬寶財考慮了一下道:「百萬兩銀子不算多,只是一時湊不齊,這兒不大用銀子,跟苗人們的生意大都是以物易金砂或貨物。」

  「師尊知道,說是用金砂折抵也可以。」

  萬寶財道:「我的金砂也沒在這兒,都運到清邁去提煉純金了。」

  餘覺生道:「砂中淘出的餘粒難道還不是純金嗎?」

  「不,那種金塊是自然形成的,仍然含有雜質,差不多十五兩金砂,可以提成十兩純金,可是金砂的價格,卻只有純金的一半,差距太大,為了不吃虧,我們收來的金砂,都送到清邁的煉金場去提煉成純金。」

  「那些純金不送回此地嗎?」

  「不!財富要活用才能變得更多,那些純金,愚兄拿去購買貨物,或是開闢其他生意了,目前這兒只有十萬兩左右的現銀只供周轉。」

  「十萬兩,那差得太多了。」

  「這個愚兄知道,愚弟可將此十萬兩先拿去作為定金,愚兄和霍師弟立即赴清邁等各地生意上,提取現銀,大約一個月後,親自送赴蜆港交付。」『

  「這……不知道對方肯不肯等待。」

  「應該沒問題的,火炮生意並不容易找到買主,何況賢弟此去蜆港,也要將近半個月工夫,不過是多等半月。」

  「我只用了五天的工夫就趕到此地了。」

  「那是賢弟單身一人,自然走得輕快,回程時帶了十萬兩銀子,那將近有八百多斤,一輛驢車。」

  「什麼?你那十萬兩都是現銀。」

  「是的,都是五十兩重的官銀,每箱百錠,足足兩大箱,拿起來十分費事。」

  「不能換成銀票嗎?」

  「開玩笑,這兒是暹羅,又不是中原,沒有角號經營銀票業務,中原的銀票在此間也不通用。」

  餘覺生苦著臉道:「那我只有自己趕車子走了。」

  「那倒不必,愚兄可以派個人替賢弟送了去,而且後面還可以帶上兩頭替換腳力的驢子,這樣走得快一點。」

  餘黨生大喜道:「這樣好,這樣好。」

  「一個月後,我們把銀子送到蜆港,卻又交給誰來,師弟留下個聯絡地點。」

  餘黨生沉吟了片刻才道:「這個小弟也不知如何聯絡,因為師尊並不住在蜆港。這樣吧,在蜆港的碼頭上,有一家阮氏客棧,二位師兄住進去,小弟再來聯絡。」

  事情決定後,萬寶財派了個人,趕了一輛驢車,裝了兩箱銀子,帶了兩頭驢子走了。

  接著,他跟霍恩魁兩人也隨後離去籌措銀兩去了,這兩個人都是老江湖,隱約之間,卻發現有人在身後跟蹤,知道是易天方不放心他們,仍然派了人監視他們。

  師徒之間,居然如此猜忌,未免使他們感到心寒,因此也就沖淡了他背師的歉意,同時他們也更佩服梅玉的安排,梅玉只留下了一個人擔任聯繫工作,那個人叫李玉樓,就是他們派去給餘覺生的車夫。

  一切的經過都告訴了李玉樓,相信他有辦法去通知梅玉的,所以兩個人上路後,不跟人作任何聯繫。

  在清邁連借帶提,居然湊足了九十萬兩銀子,這些銀子再折價換成了金塊,也滿滿地裝了兩大箱,雇了一輛車子,向蜆港進發。

  蜆港是安南境內的一個沿海港口,這個港口未經開發,卻是天然形成的,有一處天然岩岸,長有裡許,水深十尋,形成一個天然的碼頭,也有許多大船可同時停泊。

  他們遵約住進了阮氏客棧,那也是蜆港最大的客棧,正是和餘覺生分手後的第二十九天,比一個月的期限還早了一天。

  萬寶財和霍恩魁心中著急,因為他們把消息托李玉樓傳出去後,梅玉確始終沒有進一步指示。

  一直到萬寶財和霍恩魁要登廁時,侍奉的店小二帶他到公廁前,遞給他一疊手紙時才算安了心。

  因為他瞥見了手紙上寫了字,進了廁所,他才仔細的看紙上的字:

  一切悉,玉已乘海鱉號於三日前抵蜆港,現泊于荷蘭船之右側二十丈處,該船已在嚴密監視中。

  易天方未見蹤跡,君等可堅持見其一面,方允交割銀兩,有急事可聯繫小二李四。

  余覺生為橫行東南之大海盜,阮氏客棧為其陸上機構,店中爪牙眾多,君等宜且小心為要。

  知名不具

  看完後萬寶財把紙張揉成一團,丟進了糞坑,然後噓了一口氣,心中又是百感交集。

  他是易天方的第四個弟子,然而卻不知道易天方究竟有多少弟子,分散在何處,像這個餘覺生,他來了之後,出示易天方的親筆函件,才知道是師弟。

  對易天方的事,他幾乎完全不知道,然而卻賠上了一個兒子,這實在太冤枉了。另一方面,不管易天方佈置多周密,然而梅玉的耳目線人,仍然能伸了進來,在阮氏客棧中的這個眼線李四,應該是屬於錦衣衛的體系,同樣的也歸梅玉所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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