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南疆飛龍記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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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和姚秀姑對於陣圖門戶的學問一無所知,難得韓玉玲懂,就乾脆由她領路了。 韓玉玲又在每人的胸口貼了一張符錄,吩咐一定要珍視密藏,特別吩咐道:「這是潛形符,我作法之後,大家的身形都能隱蔽起來,只是不能持久,半個時辰後法力就消失了,還有不能碰到水。」 語畢開始作法,梅玉見每人身上一層淡的霧影,形像模糊不清,忙問道:「這就隱形了?」 「是的,我們是自己人,才朦朧得見,別人看我們,則是一團霧氣而已。」 她領先在前走,由於黑暗中也有霧氣氤氳,大家必須十分注意,才能互相辨見,一不留神,入影就像是融化在霧氣中了。 走了一陣,經過了很多倒塌的房屋,來到一處地方,則見地上開了個口,口中有燈光射出。 韓玉玲在洞口停下了身形,梅玉也移過來一看道:「原來他們在地下還有住所,幸虧過來看了,否則炮火轟他一年半載也沒有用。」 韓玉玲道:「潛形符還有一刻工夫的效力,大家快下去看一遍,很快退上來再作去處。」 入口有石級,一路都燃著銅燎,也有幾個身穿白衣頭纏白布的漢子經過他們附近,居然真的看不清他們。 梅玉忍不住道:「娘子,你這潛形符還真有效。怎麼身外的霧氣都沒有了?」 「這是五行潛形,依木肖木,依石肖石,處在什麼地方就像那個地方,此類術法乃旁門中之至邪,易遭鬼嫉天怒,行之且折陽壽,所以輕易不施。」 「那我們這一次不是要害你早死了。」 「沒關係的,事後我可以借修煉補回來的。」 四人繼續前進,有時他們經過一些人的身前,那些人似乎略有感覺而現疑色,那是他們身上總帶有一些陌生的氣息,尤其是三個女的,都略施脂粉,氣味較重。 幸好那些人也只是感覺有些不對勁而已,沒有進一步地查究,所以他們還能安然通過。 這條地道是天然形成的,大概是地震造成的一條地縫。 在地道的兩邊,鑿了許多山洞,有的堆放著糧食,有的則辟為人的居室,梅玉低聲道:「難怪他們不怕炮轟,原來有這樣隱蔽的藏身地,回頭我們得想個法子,破壞那些糧食,他們不耐饑餓。就守不久了。」 姚秀姑笑道:「元帥何必那麼費事呢?用我們的方法一下子放兩百人過來,就足夠雷霞掃穴了,我估計了一下,這裡面的人不會超過一百個。」 韓金玲道:「那還是太費事了,叫姐姐放些蠱蟲出去,一下子就可以制住他們了,那豈不簡單得多!」 梅玉神色一動道:「玉玲,你看可行嗎?」 「當然可行,這是最省事的方法,可以兵不血刃地一舉殲滅萬方山莊,清理門戶;我早已下手了。」 梅玉一怔道:「你早已下手了?」 「是的,而且我施的是金絲血蠱,那是我萬蠱門的三大絕蠱之一,中者無救。」 「這百來人都要殺死?」 「是的,一個也不能輕饒!爺,不是我的心狠手辣,實在是這些人太惡毒,絕不可輕恕。」 「為什麼?他們好像沒有什麼惡跡。」 「爺,你有沒有注意到每個屋子裡都有一批壇罐水缸?」 「我看到了,那是儲放糧食的。」 「爺看過裡面了嗎?」 「沒有,但是我嗅到一股藥味,大概是泡的藥材。」 「爺如果打開看了,就知道他們何以該死了。」 「裡面究竟是什麼?」 「人肉,人的肢體內臟,孕婦的胎盤紫河車,這都是他們把人活活殺死了,取下來泡制的,可以合成延年益壽的靈藥,這是他們傷天害理的證據。」 「那也許是易天方要他們做的,罪魁不容赦,必死。」 韓玉玲憤然道:「屋子裡的罎子多少不均,罎子上還貼著各人的名條,這證明是各有所屬,都是他們各自下手做的,這些畜生一個也不能饒!爺,這是我白蓮教清理門戶,請你不必干擾了。」 梅玉也沒話說了,他是韓玉玲的丈夫,也是西南都護使大元帥,這裡的每一件事他都管得了,如果他認真干預。韓玉玲還是會聽他的,可是他不想這麼做,大概也的確認為這些白蓮教徒該死了。 一直來到後進,只見燈光煥然,雖然還是山洞,但裝演得略為秀麗,大家想到這必然是易天方的地方了,一個個都提高了警覺。 一扇門關著,有一個漢子提著刀站在門口,姚秀姑解下彈弓,哩的一彈射去,彈丸從咽喉射人,那漢子張口己喊不出聲,拋手把刀丟出去,韓玉玲上前接住了,梅玉則托住他的身子,不使發出聲音。慢慢地放倒下來。 姚秀姑迅速上前推開門一看,裡面有一老一少,少者躺在床上,老者執著刀走向一旁,柱子上還綁著一名漢子,赤縛垂頭,已經昏迷了。 老者仔細地用力割下了那漢子的一條手臂,拿著到床前安裝在少者的斷臂處,少者問道:「爹,這條胳臂能像孩兒以前的一樣順利使用嗎?」 老者搖搖頭道:「恐怕要差一點,接上去的手臂,只能發揮八成功效,而你黃師兄的功力又只得你八成,所以這條手臂,大致只能施展六成功力。」 「那太差了,爹,你不能找條好一點的嗎?」 老者一歎道:「甫兒,你黃師兄是山莊中武功最高的人,實在找不到更好的了,他是為父的最心愛的弟子,為了你,為父的只有犧牲他了。」 「犧牲?爹是說黃師兄活不成了嗎?他不過是斷了一條胳臂而已,爹的靈藥連死人都可以救活。」 「為父的當然可以,甚至為父的還可以為他另外安裝一條手臂,使他不致殘廢。」 「那又何必要犧牲他呢?」 老者一歎道:「甫兒,你要知道他的手臂是被移到你身上去了,縱然為父的再給他一條手臂,也必將大不如前,那時他心中必存怨恨之念,把這樣的一個人留在身邊是很危險的事,為父寧可犧牲他的好。」 少者一歎道:「孩兒覺得對他很抱歉。」 老者道:「千萬不可有這種心,甫兒,無毒不丈夫,只要事情對我有利,任何代價都不惜求之,而且也不可存婦人之仁,歉疚之心,否則你就不夠資格成為白蓮教傳人。」 「是的,爹,孩兒不過說說罷了,不會真放在心上的,對了,爹,外面的炮聲好像停了。」 老者道:「停了有一陣子了,當初我選這個地方建為總壇,就是防到有今天,那一道懸崖天險,可以阻隔幹軍萬馬,梅玉縱然人多,又能奈我何?」 「爹,梅玉不是個輕易肯罷手的人,他有大軍,有大炮,我們實在不該去惹他的。」 老者道:「我是上了段金花那老梆子的當,以為她能夠制蠱,我們掌握了幾萬苗人,足可跟他碰一碰,哪知段金花盡是在說大話,弄得我們處境如此狼狽。」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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