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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那個跟蹤的人沒有辦法,硬著頭皮把消息回報,司太極和龍錦濤得到了消息,忍不住暴跳如雷。

  鄭文龍剛好也在座,他們忍不住把責任推到鄭文龍的頭上,龍錦濤道:「在下早說這梅玉有問題,都是閣下說碰不得他,現在可好了……」

  鄭文龍淡淡地道:「龍副使出身江湖,有些地方不大熟,你這副指揮使雖是比本座低一級,可是要爬上這一級也並不太容易,司副座,你應該教他一點官場上的禮節。」

  司太極身子一抖,連忙道:「龍兄,對指揮使要稱大人或鈞座,自己要稱皓職或屬下,你這副使尚未論品敘銜,鄭大人卻是正二品,你想爬到那個地位,還有一段距離呢,稱呼上是絕不能錯的。」

  他因為龍錦濤一上來就爬到副指揮使的地位,跟他平行,心中正不舒服,逮到這個機會,忍不住便刮了他一頓。

  龍錦濤一驚,連忙道:「是!卑職無狀,鈞座恕罪!」

  鄭文龍一笑道:「副座客氣了,我不是個愛搭架子的人,但是龍副座剛進官場,卻把推拖的訣竅都學會了,不過在我們這個圈子裡用不上。

  「不准碰梅玉是家叔之命,你們有意見不妨再向上告去,找王爺向家叔說話去,梅玉失去蹤跡卻是各位的過失,各位還是趕緊去找到他為妙。」

  他的話十分的厲害,龍錦濤和司太極不敢再說什麼,只有答應了一聲,起身告辭而去了。

  鄭文龍這才發出一個微笑,他對梅玉能夠擺脫內廷密探追蹤一事,仿佛十分欣慰。

  梅玉失蹤了,大家都以為他離開了南京,偵騎四出,遍及四方去找他的下落了。

  但是在夫子廟,卻有個新來的歌妓掛牌獻唱,名叫粉菊花,歌喉很不錯,唱得珠潤玉圓。

  不過懂得的人卻知道粉菊花的歌不過平平而已,好的是她漢子梅三弄的那把胡琴,技臻化境,硬把粉菊花給帶上去的。

  夫婦二人在夫子廟掛牌不過三天,生意不好也不惡,每天茶棚子裡能賣個八成座兒。

  這天他們的運氣較好,居然賣了九成的座兒,前排整個被人包了,都是些挺胸腆肚的短打漢子。

  那是夫子廟的地頭蛇禿頭李七的手下弟兄,李七本人也敞著胸,露出了一片黑毛,坐在正中間。

  粉菊花唱了一半,她的漢子梅三弄托著個盤子下來收錢,他們在這茶棚中賣唱,每人十個銅子本錢是茶棚子的收入,而中途的分外打賞才是他們的收入。

  盤子遞到李七的面前,旁邊的一名漢子居然篤的一聲,丟下一錠五兩的銀子。

  這在他們開業三天,是最大的一筆收入,梅三弄呆了一呆,才欣喜地道:「多謝七爺厚賞。」

  李七笑道:「梅三弄!這可不是賞你老婆的臉,夫子廟是老子的地盤,老子來捧場,已經給足了面子了,天王老子也不敢要老子的沉錢。」

  「是!是!七爺賞臉,愚夫婦感激萬分。」

  「不必感激,這錠銀子是給你的。」

  那梅三弄似乎呆了一呆,最後才賠笑道:「在下實在當不起七爺的厚賞。」

  李七哈哈大笑道:「當得起!當得起!老夫在夫子廟混了這麼多年,過路賣唱的也不知見了多少,但是像你能把胡琴拉出花來的好手還不多見,你別客氣了,老子若是不表示一下;豈不讓你把南京的人都看扁了,認為咱們這兒沒一個識貨的了。」

  梅三弄有點受寵若驚地道:「七爺既是如此厚愛,在下只有愧領了。」

  李七笑道:「別客氣,這只是點小意思,我說梅三弄,你跑江湖也有不少年了吧?」

  梅三弄道:「是的,有十年了。」「看你也不像個普通走江湖的?」

  梅三弄低下頭道:「在下也是書香子弟出身,只因為不學好,把一份家業敗掉了。」

  李七大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不過老子看得出你總是好人家出身,你的這把琴不是普通江湖人比得了的。」

  「在下以前受過焦三化老師父的指點。」

  「我說呢,焦三化號稱琴神,他的那把琴據說是世間無敵手,你能夠在他門下學琴,倒是不容易,聽說他的束價很貴,不是千金之子他不肯教的。」

  「在下學琴的時候,家裡還過得去。」

  「這就是了,梅三弄,別的不說了,你既然走了十年的江湖,當知道一點人情世故,這逢廟燒香,遇寺拜佛的道理,你該懂一點的。」

  梅三弄道:「是!是!在下初到此地時,就曾經到七爺府上去投帖了,恰好七爺不在家。」

  李七笑道:「老子聽人說過了,那時沒在意,不過你沒見著老子,並不就表示你的禮數盡到了。」

  梅三弄道:「是!是!在下過一天當再趕府拜候!」

  「那倒不必了,咱們在此地見著了,就無須多此一舉了,你明白這意思吧!」

  「是!是!在下理應孝敬的。」

  李七道:「你又沒弄懂了,老子若是要你的錢,又何必賞你十兩銀子,你該打聽打聽,我李七爺只有向人伸手的份兒,幾時給過別人銀子的。」

  「七爺厚愛,在下十分感激。」

  「你也不必感激,我說過,那是你該得的,焦三化已經過身了,他的琴藝也成了絕響,你能把他的技藝傳下來,值得那個價錢的。」

  梅三弄困惑地道:「在下實在不明白,七爺要在下如何表示敬意的?」

  李七笑道:「七爺有個規矩,對過路的朋友,只有兩種表示,一是要錢,一是要人,七爺聽你的琴好,自己掏錢給你,那就是表示只要接受第二種表示了。」

  梅三弄終於懂了,為難地乾笑道:「七爺開玩笑……」

  李七大笑道:「聽起來似乎開玩笑,多少跑過的戲班子裡那些坤伶,個個年輕漂亮,比你老婆強多了,七爺也沒沾過,你那老婆不過還過得去而已。」

  梅三弄道:「拙荊是個普通婦人。」

  李七道:「你明白你老婆不是天仙化人,七老子不是貪她的姿色就夠了,老子也不想妨礙你們的生意,今天的場子已經唱過了,叫她陪老子喝一夜的酒,明天上午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七老子保證不動她一根汗毛。」

  梅三弄苦著臉道:「拙荊不會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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