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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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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豪道:「不,但我們把生殺之權,交給和子姑娘決定。回去守住出山的路,有人出來,若是馮老的門人子弟,逕予放行,若是東洋人,就由和子姑娘指認,她說該殺就殺無赦,她說放就放。」 堀內和子忙道:「侯爺,這個決定我可不敢下,那些人我並不完全認識。」 杜英豪道:「沒關係,我相信他們在入山之前,多半先到過你們店裡,而且你那兒也有一份紀錄。」 和子道:「那不一定,再說資料上只記了他們的姓名職位和隸屬出身,並沒有更詳細的資料。」 杜英豪一笑道:「那你只多放走幾個而已。」 回到忠義莊的大廳內,晏菊芳也帶了一批人手來到。這多半是早先居住深山的混血兒二轉子,但卻是杜英豪最忠誠的擁護者。 晏菊芳是先回來抓人的,成績卻不好,大部份要抓的人已經集中在秋月山莊去了。 說起他們在秋月山莊的經過,菊芳道:「爺,對方的實力並不強,你不該放過他們的。 「現在也沒有放過,他們除非一輩子關在裡面,要想出去,就必須經過我們這兒不可,我們可以以逸待勞,集中人手,中捉,剛才若要力拚,我也知道不一定會吃虧,但激戰之下,難免傷亡;老實說,要我損失一個人去換他們全體,我也不同意的,何況我們聽到了還有大批的倭人好手要來到,那才是我們要迫切注意的事呢!」 他的穩健計算是使人佩服的,決策周密,萬無一失,無怪乎每人都死心塌地的追隨他。 但在杜英豪真正的顧慮卻是動手拚戰時,他是打不起的。他是一尊瓷釉的神像,外觀上璨麗莊嚴,但是輕輕一碰,就會碎的。 杜英豪的守株待免策略,在對付那些倭人而言,倒是真正的好辦法,因為他們無法枯守在一地,必須要出來活動的。 當天,近黃昏的時候,宮本田派了兩個人,穿了山居平常的衣服,由莊子的另一端出去,想再混在別人的堆裡離去的;可是那兩個人才出了秋月莊的範圍,就被一陣亂箭射成了刺。 宮本田見了大驚,連忙去找馮紀遠理論。 「馮莊主,我們有兩個人剛剛在後莊被殺死了,你怎麼說呢?你負責我們安全的。」 馮紀遠冷冷地道:「不錯,我以前說過這種話,那時我們要對付的是杜英豪,而我還可以說動我義軍的夥伴為助,但是現在卻被你一手弄糟了;你吹了半天的牛,說你手下的七殺士有把握可以除去杜英豪的,現在又如何說呢?」 宮本田低下頭道:「我的七殺士是甲賀派中的精英,要對付杜英豪,本來是沒問題的,沒想到他手下的人太厲害了,尤其是那個白俄女人。」 馮紀遠:「那只是他的四個老婆之一;他的老婆個個都不好對付,否則我們早就自己動手了,何必還要找上你們。杜英豪自己還沒有動手,你的七殺士已經死了一半,而且最不該的是你們的那些殺士任意殺人,殺了幾位義師的長老。」 宮本田道:「我們不是故意要殺他們的,是他們找上了我們,而且這也是為了你好,你說這幾個人跟你不太合作,很難講得通。」 馮紀遠怒道:「我說他們不合作,卻並沒有說要殺死他們,現在好了,一下子激起了眾怒,連那些答應跟我合作的人都在怨怪我了,後莊是西南王耿仲義的地方,他是最支持我的人,現在也改變立場了,這都是你惹出來的。」 官本田一怔道:「馮莊主,你的意思是說不能負責我們的安全了。」 馮紀遠道:「不錯,豈僅是在別處我無法負責,就是在本莊,也沒人能負責你們的安全了,因為你表現得太壞,連我的子弟都在討厭你們了。」 宮本田勃然震怒地咆哮道:「馮紀遠!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在跟誰說話。」 馮紀遠冷笑道:「宮本,你少擺那一套御前大臣的架子了,你們的足利王朝早就垮了。」 宮本田傲然道:「不遇我們遲早都能再掌權的,現在的足利王室很不得人心。」 馮紀遠冷笑道:「你別做夢了,就算足利王朝被推翻了,代之而起的將是另一個有勢利的人,輪不到你們了,充其量,你們只能做個海盜而已,一輩子成不了大事的,你還發什麼威?」 宮本田還要發脾氣,馮紀遠卻轉身不理而去。 宮本田空叫了一陣,自感無趣地同到自己的屋裡,他只剩下了八個人,其中他的女兒花子還殘了一臂,形勢十分不利,花子耽心地道:「父親,我們還是離開此地吧!連馮紀遠都對我們表示不滿了,再留下也沒什麼意思。」 宮本田道:「等我們的後援人手一到,他們敢不聽話;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好地方,怎麼能輕易離開,別的不說,就是河床裡的金沙,每年還可以淘取出幾萬兩的純金。」 「那是杜英豪的,不是我們的。」 「把他們都除掉,就是我們的了。」 花子憂慮地道:「怎麼除掉呢?我們的人手都損失光了,就算援手來到,也不歸我們指揮了。」 「怎麼會呢!原日慎太郎是我的部下,他敢不服從我的指揮?」 花子歎了口氣:「父親,現在不是在朝中掌權的時候,誰的勢利大就吃掉誰;慣太郎就算能夠佔領這裡,我們也沒有力量去跟他競爭指揮權,倒過頭還要聽他的命令呢!」 「不行,這個地方是我發現的,佔領計畫也是我擬定的,誰也不能掠取我的地位。」 花子歎了一口氣道:「父親!」 宮本田一揮手道:「你不要囉嗦了。馮紀遠會聽我的話的,他的鴉片抽完了就要來求我了,在這個地方,就是拿錢也買不到,他非要求我不可。」 花子只有搖頭歎息了。 馮紀遠著人送來了晚餐,有酒有菜,十分豐富。宮本冷笑道:「這老頭兒的鴉片大概已經斷了根,所以才用酒菜來討好我們了,大家痛快地吃他一頓,等一下要他跪在地上哀求我們。」 那些海寇都笑了起來,開懷暢飲起來,一則是心中憂悶,二則是連番失敗的恐懼,三則是此地為馮紀遠的地盤,而他們還可以仗著鴉片去控制馮紀遠,十分放心,也放鬆了戒備。 宮本田沒有說錯,馮紀遠沒多久就來,不遇不是來求他們,而是來殺他們的。 他來的時候,宮本田還在飲酒,看見馮紀遠提了刀進來,還想發脾氛罵人,但是馮紀遠一刀就砍掉了一個人,宮本田才知道他的來意不善,厲聲喝道:「姓馮的背叛了,殺!」 那幾個手下都是武器隨身的,行動反應也不慢,紛紛要拔刀起來反抗;但是那些酒似乎很有問題,使他們手腳發軟,使不出半點勁兒。 馮紀遠一人一刀,沒費多大的事,一路砍殺過來,一直來到宮本田面前。宮本田與其他人一樣,四肢無力欲抗無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劍砍下來,只不過宮本田此別人多聽見一句話——宮本,酒中的迷藥是原田慎太郎送來的,除去你也是他的意思。他對你的囂張、狂妄很不滿意,所以暗中早已派人跟我連系,希望跟我進一步合作而將你除掉。 宮本田以乎有話要說,但是他的口沒開,頭已先落了下來,只有把話悶在肚子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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