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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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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豪道:「我向朝廷要下這塊地,只是為了使大家有一個立身之處,可沒有存心獨佔,我沒認作是私產,又怎會轉送給人呢?而且我拚了命也要保全它,所以咱們必須肅清內奸。」 李諾爾道:「杜爺,寶親王的信上怎麼說?」 「就是我剛才告訴你們的那些。」 「那可不值得拚命搶奪呀!那個宮本田與叫花子的女子,為什麼非要得到它不可呀!」 杜英豪道:「他們可不知道密函的內容,以為會抖出他們所有的秘密,所以才要攔截。」 「我們要如何地去找內奸呢?」 杜英豪想了一下道:「宮本田與花子不是兩個人來的,一開始時,有批漢子在店裡,跟他們很熟,那一定是他們的部下,這批人上那兒去了?」 李諾爾看看賴光榮道:「小賴,你該有個數的。」 賴光榮道:「他們有幾個常在鎮上的毛盛記皮貨行來往,是買皮貨的客人。」 賴光榮道:「那個毛老頭兒常進山莊去。」 水青青道:「這傢伙有問題,他上山裡去收皮貨,出的價錢很高,可是跟他來往的人,卻沒有掙下多少錢,反倒還欠了他的債。」 「這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他還兼賣福壽膏,貨色好,價錢賤,還肯賒欠,有不少人常吃他的福壽膏,染上了癮,所以還倒欠他一大筆錢,每年把皮貨交給他抵帳都不夠。」 杜英豪一怔道:「山裡有人吸這玩意兒?」 「是的!早先不過才五、六個人,現在多到有十幾二十個人了。」 杜英豪憤然道:「混帳、荒唐,怎麼允許這個東西進山的?你們也不告訴我。」 水青青道:「這很重要嗎?內地也有人吸呀!聽說可以治病提神,很有神效呢!」杜英豪沉聲道:「不錯,它一開始是有這功效,可是久而久之上了癮頭,每天就非它不可了;它能叫人磨盡壯志,耗盡志氣,是種慢性的毒藥,我看過不少的人被它害得家破人亡,沒想到山裡也會有人沾上這個,是那些入?」 水青青道:「人我倒是知道幾個,但是不可能是內奸,他們都是很有名氣的江湖好手,極有志氣。」 杜英豪道:「沾上這個就難說了,去抓他們起來。」 賴光榮道:「爺!這恐怕不行,除非握有證據,確知他們是內奸,否則咱們不能隨便抓人的;這忠義山莊雖是您的土地,可是他們入山來前,就說走了,自立生活,不受干擾的,而且有幾個人,小的知道還是義民頷袖,這可不能造次。」 杜英豪沉思片刻才道:「抓!照抓!凡是沾上芙蓉癖的人,一律先抓上再談,我自然會給他們一個證據,即使找不出他們是內奸的證據,沾上了毒癮,我也要把他們趕出山去。」 賴尚榮道:「杜爺!您最好三思而行。」 杜英豪沉聲道:「不必,我做事向來是當機立斷,只問良心,不怕闖禍得罪人的;我們分頭行事,你陪菊芳、青青、月華去抓人,一個不漏,統統給困上,他們如反抗,就宰了他們;李兄弟、小玲,你們兩個人也去,必要時,叫你們山裡的人支援幫忙;小賴、若花,跟著我上鎮裡抓毛老頭去。」 他的決定一向是快刀斬亂麻、乾淨俐落。菊芳道:「山裡抓人,有我跟正榮就行了,最多叫玲妹子幫著我,其他的人還是跟你去吧!那個毛老兒既是有問題,他那兒就不簡單,人多一點好。」 杜英豪道:「好吧!快點行動,我給你們四個時辰,把人抓到我們的忠勇莊上去,我在四個時辰內也到那兒去會合。」 於是,晏菊芳跟賴尚榮,帶了小玲入山去了;而杜英豪卻領著浩浩蕩蕩的一大批人,出鎮而去;賴光榮與水青青、王月華則先去打頭陣佈署了。 杜英豪這一批人等於是個家庭班子,但他們卻練就了一套默契,萬一有事,什麼人該做些什麼,一切都有條理,不必去臨時張羅忙碌了。 除了他們原始的人馬外,自然還有一批助手和親信子弟。這些人是由杜英豪親自訓練的,平時擔任著各種雜務,像是他們的莊丁雇工,但在戰鬥時,這批人又是一標尖兵。 水青青與王月華帶著十來二十個人,在必要的地方搭好了橋,杜英豪帶了李諾爾與胡若花也恰好到了毛盛記皮貨號的門外。 毛盛記皮貨是忠義山壯建立後才開設的,這兒原來也是一家皮革行,收購早先山中那些中俄混血二轉子山民的獵犬皮毛,後來山裡的人多了,毛老頭毛永利就頂了那家店,擴大營業、本錢足,出價高,多多益善,有貨必收,人又和氣,所以很結人緣,也經常上山裡串串門兒,大家都認識他。 賴光榮迎了土來,悄聲道:「吐節!您真是料事如神,那些牛鬼蛇神鄱在他店裡,而且我還看見後院牆頭有新鮮足跡,多半那斷了一條胳臂的婆娘也在裡面,咱們是怎麼行動?」 杜英豪一笑道:「我進去,你在門外瞟著,招呼青青跟月華留點神,情況緊急就進來支援,否則就在外面圍捕,出來一個捉一個。」 「這個不用小的去招呼了,兩位嫂子夫人都是好角色,知道如何行動的,杜爺,我幫您進去吵架去。」 杜英豪笑笑沒反對,賴光榮興沖沖的走進了店。因為生意做得大,店面也加大了,後面加蓋了不少屋子,顯得很有氣派,外面的櫃檯像是個大廳,放了很多散落的桌椅,即便有十來件買賣同時上門,他們也能分開來同時接待;此刻,那些座位上就坐著幾個漢子,他們看見了杜英豪,就不安地用手去摸腰間的刀。 那些漢子一見,忍不住就要掄刀撲土來;但是賴光榮人小精靈,他在前面使腿一伸,一個絆倒在地,另一個則倒在自己人身上,手中的刀也不小心紮在前一人的腿上。店中頓時亂了起來。 有些人要拉兵器土來拚鬥,有的則又想往屋後逃。只看見屋後出來一個老頭兒,伸開了兩隻手,大聲叫道:「別鬧!別鬧!鄉親們有話好說。」 這正是掌櫃的毛永利。他一面攔人,一面上來,問發生了什麼事?抬眼看見了杜英豪,神色大變,忙上前行禮道:「侯爺虎駕光臨,草民未曾遠迎,實在罪該萬死。」胡若花冷笑道:「你知道你罪該萬死,總算遠此這些飯桶強得多,你死吧!省了我動手。」 毛永利口中雖說罪該萬死,那只是一句謙詞,那知道人家竟當成了真的了,倒是有點手足失措;頓了一頓才賠上笑臉道:「姑奶奶!小的待慢侯爺,固然是罪大惡極,但是侯爺事前並未知會一聲說是要光臨,俗語說不知不罪嘛!」 杜英豪笑問道:「毛老兒,你來中國多久了?不但中國話說得如此流利,連俗語都會用了。」 毛永利笑道:「侯爺太過獎了,小的來了有十幾年了。啊!不,小的本來就是中國人嘛!小的還以為侯爺是問小的來這兒有多久了。」 杜英豪淡淡地道:「你來這兒才兩年多三年不到,怎麼有十幾年呢?以前你又是在那兒?」 毛永利道:「小老兒是從長白山那兒搬過來的,再以前則是在高麗僑居,不過小老兒的確是道道地地的中國人。侯爺此來是有什麼計較?」 杜英豪笑道:「我要挑你的語病,一抓就是一大把;因此,毛老兒,你也別裝了,你是高麗人也好,日本人也好,來到中國,我都不會把你們當外國人看待,可是你們要安份。」 「小老兒一直都在規規矩矩做生意。」 毛永利用手一指那些漢子道:「他們是小號的客戶,對此地的情形不熟,也不認識侯爺虎駕,才致多有冒犯。」 杜英豪雙手一抱胸道:「那好,現在你告訴他們我是什麼人,叫他們跟我說話。」毛永利依然陪笑道:「侯爺!大人不計小人過,您一向都是寬大為懷,何苦跟他們過不去?」 杜英豪冷冷地道:「毛老兒!你別不知進退了,你該先問問他們犯了什麼罪,你是否夠資格擔起來的,然後再考慮一下,是否要替他們承擔。」 毛永利問道:「他們不過是冒犯侯爺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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