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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馬佳琍已經完成了她的歸納,朱麗也完成了標示地點的工作,陳秀蓮拿過來一看。

  馬佳琍的統計分類工作做得很詳細,在四十二個被詢問的物件中,找出了有十四個可能是被兇手接觸過的女孩子,她們都是姿容秀麗,身材適中,性格帶點抑鬱,屬於內向型的女孩子。

  而且她還配合了朱麗的工作,把這十四個女孩子特別用紅色的圓頭針標示出來。

  那是一個很有意義的統計,也是很科學的歸納,陳秀蓮發現這十四顆紅色標針竟是集中在中環一帶。

  這是兇手的活動區域,毫無疑問,兇手本身也居住在這個地區,因此她們所接觸的,很可能就是那個兇手。

  她用紅筆把中環勾了出來道:「我們可以在這個地區裡開始作為緝凶的範圍。」

  幾個女孩子都沒有異議,顯然一切的資料使她們都有相同的感覺,朱麗歎了口氣。

  「大姊,我真佩服你,我還是學過法律的,犯罪學偵探學都是主修科目,我的成績很高,但是跟你一比,我差多了,這麼簡單的一個方法,我竟沒想到。」

  「偵探是實際重於理論的學科,寫那些書的人,未必都當過偵探,理論只能告訴你一個進行的方向,而如何運用資料,如何選擇資料,都是屬於行動輿經驗的部門。」

  她把自己的新分析也提出來給大家看了。

  馬佳琍嘟著嘴說:「大姊,你的分析十分正確,加上我們的統計與歸納,甚至於兇手的相片也有了,伹是我們又如何著手呢?中環是香港最豪華的心臟地帶,人口密集,有幾十萬人集中擠在這個地區,如果能公開緝凶,把相片放大複印了,或許還有可能,但事實上又不允許這麼做,我們更不能拿了相片到處去問,因此這個工作進行時還是很困難。」

  朱麗道:「不錯!兇手既然不叫向立華,自然也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與凶案有關,而且我們所能找到的目擊證人,她們見到的都是個女子,只要兇手以男人的姿態出現,我們就是找到他,也拿他毫無辦法。」

  陳秀蓮笑道:「是的,真正能指證向立華的只有兩個人,但吳而夫跟亞王都死了,我們的確沒有任何證據能控之以罪,何況粉紅色的色狼已成定案,而且不可能翻案了,真的能找到他,也是拿他沒辦法的。」

  魯薏絲笑笑道:「我現在改邪歸正了,但我主張再用一次暴力,法律不能裁判他,正義可以制裁他的。」

  朱麗道:「我是最崇尚法治的,就是這一次,我贊成魯薏絲的見解,這樣的一個暴徒,必須加以制裁的,我相信告訴李曉天后,他也會採取同樣的手段。」

  陳秀蓮笑道:「什麼手段?」

  「把他秘密綁架過來,放上女神號遊艇開到海裡去,綁塊石頭,把他沉下海去,邀李曉天作證,讓他帶幾個高級警宮,在船上開一次審判,我相信沒有一個人會反對那種判決。」

  陳秀蓮笑道:「你現在已經在為兇手作缺席審判了。」

  「當然先要找到他,然後再證實他的罪行。」

  「先解決第一個問題,如何找到他?」

  「這的確是個難題,但總有辦法可以想的。」

  魯薏絲沉思片刻才道:「我以黑社會的經驗提供一個找人的方法,要捉一隻貓,就得到有腥氣的地方去。」

  「你是說他還會犯罪?」

  「很可能,貓兒改不了吃腥,也許目前他會隱藏一段時間,等大家都冷了下去,忘記這件事的時候,他一定會再犯的,也許會改變一下殺人的方式,避免跟前一件事牽在一起,但是他一定會再殺人的。」

  陳秀蓮臉色莊重地道:「絕對不能讓他再犯了,粉紅色的色狼在人心中造成的影響太大了,好容易有了個結果,假如再掀起一股風暴,關係太大,我們必須要在他沒有犯罪前,找到這個人,然後再去試探他,看他是不是兇手。」

  「怎麼找到他呢?」

  「根據手頭的資料,大家再想想辦法,否則就只好借重警方,把我們掌握的相片交給李曉天,由他去設法,否則這個關係太重大了。」

  正在說話時,李曉天來了,這位探長神色顯得很疲倦,進門後,他就拿出一個印刷信封,抽出一張卡片。

  赫然又是一張粉紅色的卡片,卡片上貼著一幅野狼望月長嗥的圖案,卡片上卻只有兩個字:「恭喜。」

  幾個女孩子的臉色都變了,陳秀蓮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收到的,郵寄來的,寄發的地點是中環郵局,我接到按立刻就拿來了。」

  「信封呢?」

  「交給化驗組去化驗了,這次的字雖然也是用打字機打上去的,但跟以前完全不同。」

  「會不會是別的人跟探長開玩笑呢?」

  李曉天用手擦著汗道:「希望是如此,如果這傢伙再來一次,就要了我的命了,陳小姐,照你的判斷呢?」

  陳秀蓮沉吟良久,才沉聲地道:「是兇手寄出的,舊有的那架打字機已毀於火場,因此他必須另換一架打字機。」

  李曉天的臉色更白了,但仍然含著希望道:「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嗎,因為卡片已經製版刊上報紙了,也許有人看到後,來開開玩笑。」

  「這個可能性很少,因為那張圖片的來源很難找到,圖片來源的那本書名沒有宣佈,別人怎麼會知道的。」

  「也許他手頭恰好有這本書,順便開個玩笑。」

  「但是報上的列出照片是黑白的,雖然大家都知道卡片是粉紅色的,但色澤深淺,尺寸大小,報紙上並沒有詳細說明,除了兇手之外,誰都無法再造一張完全相同的卡片寄給你。」

  李曉天幾乎要昏倒下來。「這怎麼辦,如果他再犯一次凶案,我非自殺不可,陳小姐,我們必須要立刻想個對策。」

  看著李曉天愁眉苦臉氣急敗壞的樣子,陳秀蓮本來想跟他開開玩笑的,卻也不忍心了,笑笑道:「探長,不!我該稱你為副幫辦了。」

  李曉天苦著臉道:「天地良心,這次連升兩級是我最不開心的事,這兩天逢人說鬼話的滋味,實在不好受,而且警署裡的同仁都知道整個案子的偵破,根本不是我的功勞。」

  「副幫辦太客氣了,這是你應得的,因為副幫辦在整個案子上,也的確是費了很多的苦心。」

  「我只是白費勁,真正出力的是貴社的人員,尤其是陳小姐,如果不是你迅速地找到了吳而夫,阻遏了兇手的繼續行兇,事情真不知會如何演變呢。」

  他迅速又把話題轉了回來:「陳小姐,兇手發這張卡片給我是什麼意思?」

  陳秀蓮沉吟片刻才道:「這要分兩個可能來說,一個是他很滿意警方所發表的情節,特地向你表示一下他的謝意,這是往好的方面說,如果往壞的方面想,可就麻煩了,他是向你示威,表示他仍然逍遙法外,希望你以警方的力量,阻止一些對本案的繼續追究,否則他就要再犯兩次案子來……」

  「陳小姐,你們沒有放棄對事件的探討嗎?」

  「我們是不會放棄的,不過我們掌握的證據已經很多了,不會公開去調查這件案子,兇手也不會知道我們在對他追查,可是另外有人在對他著手調查。」

  「誰?還有誰?」

  「副幫辦,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除了我們幾個人外,還有誰是對案情最瞭解的?」

  「你是說白朗跟李查遜?」

  「不錯!這兩個人不愧為老警探出身,兩個人分別在進行深一步的探索,而且進行的方向十分正確,假如他們鍥而不捨地追下去,很可能會被他們追出來的。」

  李曉天苦著臉道:「這兩個人我也沒辦法阻止他們,因為他們不但瞭解案情,而且跟上級有了協議,有權調閱任何資料檔案……」

  「這是市政當局跟他們達成的協議?」

  「是的!那個基金的代表跟總督私下接的頭,達成的協議,我還接到指示,要我盡一切的力量支持他們,唯一的條件是,他們承認案情的宣佈而不提反證,正因為達成了協定,他們才跟陳小姐互相研究對案情的公佈……」

  「假如他們找出了向立華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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