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迷失的愛神 | 上頁 下頁
六四


  李曉天苦笑道:「不過她付出的代價也夠大了。」

  兩個人踏上了船,進了船艙,有兩名警員跟葉長青在守候著,李曉天吩咐警員離開,葉長青連忙道:「大姊,事情的經過你都清楚了吧,現場我都拍下來了,跟現在沒多大變動,只是警方太豈有此理,他們居然限制我的行動,不准我離去,也不准我打電話,你再不來,我就準備跳水逃出去了,看他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陳秀蓮笑笑道:「幸虧你沒有這麼做,否則他們會開槍把你擊殺,然後把你沉屍在水裡,然後說沒看見你這個人。」

  葉長青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可是李探長卻道:「署長確是如此交代過,不過我卻交代他們盡一切的努力阻止葉小姐離開,等到陳小姐到來,我想這件事只有陳小姐才能諒解,並且解釋得會使葉小姐滿意的。」

  葉長青愕然道:「發生了什麼事,會如此嚴重。」

  陳秀蓮一笑:「回頭再說,我要看看屍體。」

  吳而夫平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表情,劇毒確已奪去了她的生命,但是她的身邊還是柔軟的,而且還保持著微溫,不像一般的氰酸鉀死者那樣臉呈紫色。

  裝氰酸鉀的瓶子倒在一邊,瓶中還有著剩餘的溶液,但是從已耗去的劑量,足足可以殺死十頭大象。

  吳而夫的臉上也很安詳,還含著一種微笑,仿佛對離去的生命並無知覺,而有享受的愉悅,像以往發現的那些屍體一樣,她的身上穿著農服,不過她的上衣扣子卻是解開的,露出了雪白的乳房,那乳頭竟是堅挺的,那是輕度情欲亢奮的徵象。

  陳秀蓮對這一點似乎很注意,默思片刻,又在艙中四處找了一遍,而且對一瓶已經打開的陳年苦艾酒十分注意,那一瓶酒大概披倒掉了兩小杯的樣子,但是杯子卻沒有少,瓶塞在一邊,有齒咬的痕跡。

  喝過酒,沒有用杯子。

  在酒櫃旁邊,陳秀蓮發現了一樣很有趣的東西,很平常而又不引人注意的東西。

  一小條玻璃紙,是一個玻璃絲袋的封口,條子印刷著一家玩具工廠的廠名,再加上位址電話。

  陳秀蓮拿了這張紙條給李曉天:「探長,請你立刻打電話給這家工廠,告訴他們紙袋寬度尺寸,問問是裝什麼東西的。」

  「這有關係嗎?」

  「有,我立刻需要回答。」

  李曉天立刻召來一名探員,叫他利用警車上的電話,跟警署連絡,然後到那家工廠去詢問了。

  陳秀蓮開始對全船作了檢查,釣魚竿、潛水用具都在,並且沒有使用過。

  她又特別注意那一具鐵錨,把錨索放到了底,研究了一段錨鏈,而且採集了一些鐵鍊上的鏽層,更去看了一下落錨的孔洞,然後回到外艙。

  詢問的結果來了,陳秀蓮沒等那探員開口就道:「是不是裝橡皮汽球的?」

  那探員很詫異地點頭:「是的,陳小姐早就知道了,那家工廠是專制橡膠汽球的,各種大小號碼都有,這是第三號。」

  「吹起來有拳頭大小。」

  「還可以再大一點。」

  「夠了,我需要知道的就是這個,這才能跟我的想像配合起來,謝謝你,現在我要眼探長研究一下案情。」

  一般的案子,探員是無須回避的,可是這一次李曉天知道了陳秀蓮的意思,揮手又把探員支使開了。

  陳秀蓮走下來,掏出拍紙簿與原子筆,一點點地記錄下來,等她告一段落後,李曉天才問:「陳小姐,你的結論如何?」

  「以探長辦案的常識判斷,這結論如何?」

  李曉天搖搖頭:「沒有任何暴亂的痕跡,我想是自殺,因為別人要把氰化鉀灌到她口裡很難。」

  「假如沒有向立華這個人,我也同意是自殺。」

  李曉天眼睛一亮。「陳小姐確定是他殺!」

  「是的,愛情的謀殺,照已得的資料看,不管粉紅色的色狼是不是向立華,這一樁案子的兇手是向立華無疑了?」

  「他怎麼把氰化鉀灌到死者口中呢,吳而夫是個醫生,對氰化物的氣味是知道的,而且瓶子上也標明了氰化鉀,更有著劇毒的警告標記。」

  「一場死亡的愛情遊戲,一個死亡之吻。」

  「我不明白,你是認兇手自己把氰化鉀含在口中,然後弄到死者的口中。」

  「謀殺的過程是如此的。」

  「兇手自己不會中毒嗎?」

  「他有隔離物,由此我才猜到那紙袋中所裝的是橡皮汽球,現在我可以把情形構想出來,女的睡在床上,男的跪在床前,解開她的衣紐,開始愛撫,女的愉悅地閉上眼,男的慢慢地吻著她,然後提議喝酒,自己喝一口,再遞過一口,幾口之後,女的完全進入忘我狀態。

  然後時機成熟了,男的把氰化鉀預先注入的氣球放進口中,球口對準酒瓶,張大嘴巴,氣體壓力使酒液進入氣球內,跟氰化物混合,然後吻上女的嘴,女的在忘我中進入死亡,毒量太重了,她很快就離開了世界。」

  李曉天忍不住道:「難道女的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是個瑜伽學者,在忘我之境時是自我催眠的,因此感覺神經能失去作用,許多苦行者能行火吞刀,固然是由於他們的肌肉組織特別堅韌,但是感覺麻木才是不知道痛苦的原因,這都是催眠的作用。」

  「那麼吳而夫到死時還在自我催眠中。」

  「是的,昕以她毫無痛苦,也許她的靈魂還在愉快中飄浮,只是歸途已斷,她的軀體已無法接納迷失的靈魂了。」

  「這簡直像是在聽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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