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迷失的愛神 | 上頁 下頁
三八


  他沒有動現揚,立刻打電話報告警署,剛好葉長青也在警署,立刻跟探長帶著一名法醫來了。

  陳秀蓮到達周家時,屍體已經運走了,周達民跟著把女兒送到殮房去了。屋子裡只有那個華籍探長李曉天跟葉長青在低聲商量著什麼。

  陳秀蓮進去後,互相介紹梭,葉長青跟魯薏絲熱烈地握過手後,就急急地道:「大姊,李探長把我所要的資料都帶來了,你再也想不到案子的內情錯綜複雜難到什麼程度,警方把握住的資料,幾乎可以確定是同一個兇手所為,但是跟把握的資料對照,則又令人無法相信,因此李探長也希望我們能給予協助,抓到那頭粉紅色的色狼!」

  「粉紅色的色狼,這是誰起的外號?」

  李曉天探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服務警界多年,由探員、探目一直升到今天的地位,經驗十分豐富,可是此刻他卻發出一聲乾澀的苦笑:「是兇手自己,他這種瘋狂的行為,不僅是在向警方挑戰,而且是存心逼我辭職,一共五件案子,後來的三件總算家長肯合作,不願聲張,但如果再發生幾件!事情絕對瞞不住的,破不了案,我只好下臺鞠躬了!」

  陳秀蓮興趣來了:「是兇手自己留下了姓名嗎?」

  「不是姓名,是一張卡片。」

  他由公事包裡取出三張像普通大小粉紅色的卡片,卡片的一面是剪貼上去的彩色照片圖畫,畫中則是一個山峰上,一頭野狼仰頭對著藍色的夜空與一輪圓月,引頸長嗥,十分逼真生動,背面則是用打字機打上去的英文字母,「WOLF」也是狼的意思。

  卡片上編了號,也是用打字機打的,從002到004,編號在畫面的左下角。

  李探長苦笑指指卡片:「這三張是露茜、王月英、跟洪愛湄的背後發現的,號碼也是兇手自己編的,少了第一號,那一定是在白蒂的背後,但屍體被海水沖洗過,恐怕是沖走了,周小芬的背後也有同樣的一張,是第五號,我叫人拿回去化驗了,只怕結果並不樂觀,沒有指紋,沒有任何的線索。」

  葉長青苦笑道:「編號可以排到999,以兇手殺人的速度跟間歇的時距來看,很可能兩年多就滿額了,前後五天,他已經殺了五個人,照時間計,應該是一九七五年的五月四日期滿。」

  陳秀蓮拿著卡片端詳了一陣子,然後再問:「照留下的卡片看,的確是同一兇手所為,那為什麼又令人感到難以相信呢?」

  「是根據前四名死者生殖器內取出的精液化驗結果,卻又是屬於兩個不同的男人的。」

  葉長青搶著報告,但李探長接著補充:「化驗室的技師告訴我,那兩個不同男人的精液中其中一個患有梅毒桿菌,另一個則是有先天性的瘋狂遺傳因數,不過他還不敢確定,而其中患性病的那個男人,病毒已經到了第三期的危險程度,根本不可能再跟人性交了。」

  「性病患者的精液是哪兩個女的身上發現的?」

  「只有洪愛湄的體內,精液中還帶著少量的濃血,是屬於男人陰道口的,證明這個男人的生殖器正在潰爛,以洪愛湄有潔癖的個性,地怎麼會跟這樣一個男人發生關係。」

  這下子使陳秀蓮墮入迷茫中了,喃喃道:「這麼說兇手是兩個人,一個是瘋人,一個是嚴重的性病患者,他們合組成一個專門謀殺女人的俱樂部,使用著同一種殺人的標記。」

  李探長苦笑道:「照這兩種人的心理傾向,都是有女性厭惡病的可能,前者是先天的,後者是從女人傳染來的性病,因而變成痛恨女人,因為這種病毒是屬於越南玫瑰型。」

  陳秀蓮一怔道:「什麼叫越南玫瑰型!」

  葉長青笑了:「大姊,你也有不知道的事,越戰發生後,那兒的參戰美軍跟當地的女子發生很多不正常的關係,因而產生了一種新的性病型態,叫越南玫瑰。」

  李探長接著道:「這種國際性梅毒很可怕,在男性生殖器官上病症最顯著,染上後很難治療,嚴重時,陰莖會潰爛化膿,一塊塊地落下來,很像麻瘋病患者的症狀!而洪愛湄體內取出的精液照法醫的判斷,那個兇手所剩無幾了,這種男人會跟洪愛湄那樣的女子發生性關係,豈不是耐入尋味嗎?」

  陳秀蓮想想道:「兇手的範圍已經縮小了,一個是精神病患者,另一個是嚴重的性病患者,這兩種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只有在醫院裡,探長在這方面搜索過沒有?」

  李探長目光一亮,立刻道:「沒有!我始終沒想到這一層上去,陳小姐,這是你行,我立刻打電話給化驗組,叫他們拿了那兩種精液的樣本,到各大醫院去對照一下……」

  陳秀蓮道:「最好是從私立醫院著手,照案情的判斷,兇手的經濟狀況似乎很富裕,而且一定是風度翩翩的青年人,因為死者都是年輕貌美女郎,而且王月英與洪愛湄周小芬都不是掘金娘子,如果能使她們動心,對方一定有相當優厚的外在條件,這種人不會住免費公立醫院的。」

  李探長連連點頭道:「對!對!那我就得自己去跑了,本地的私人醫院都是有身價的執業者,他們有為病人保密的義務,跟他們談公事是行不通的,我只好以私交要求協助。謝謝你,陳小姐,跟你談話後,給了我很多啟示。」

  「別客氣了,我們接受了三個家長的委託,這也是我們的業務,希望能跟探長密切合作,互相交換案情的心得與新發展,以及一切有助於破案的線索。」

  李探長苦笑道:「那是一定的,否則,葉小姐也不會放過我,她的尊翁以督印人的身分打電話給我,我惹得起嗎?」

  葉長青笑道:「所有的消息只有我們一家報館知道,我們沒發獨家新聞,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李探長苦笑道:「平常都是警方拜託新聞界別亂髮消息,這次我倒是希望大家多渲染一下,但偏偏是死者的家屬要求不要公佈,他們甚至要求填具死亡證上改為自然死亡,根本不要成為兇殺案,平常指摘我們破案不力,罵得我們狗血噴頭,這次竟要求我們結案,最好不要查究——」

  葉長青道:「難道你希望案情公佈出來嗎?」

  李探長道:「不錯!這次我真心希望渲染得越大越好,把事情鬧開來,至少可以使大家提高警覺,不會有人繼續受害,照情形看,除非我們立刻破案,否則凶案還會不斷地發生。」

  這的確是個值得憂慮的問題,陳秀蓮輕輕一歎:「李探長,你忙吧,我們在社裡等侯你進一步的消息,如果在跟醫院的接觸時發生困難,請打電話告訴我們,由我們去設法,在某些地方,私家偵探社比官方稍佔便宜。」

  李曉天連口答應著走了,陳秀蓮則在葉長青的指引下,又到周小芬的臥室中去看了一趟。

  地毯已經被抽走了,據葉長青說是因為上面有血跡。

  葉秀蓮神色一動:「有血跡,這次是以兇器來行兇了。」

  葉長青的臉紅了一紅,略見忸怩地道:「不,血是從她下體流出來的,那是處女膜破裂而流出的貞血,周小芬雖然二十八歲了,還是個純潔的處女。」

  「你跟她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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