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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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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父親王汀跟馬佳琍的父親是同行好朋友,馬佳琍得知凶訊後,前來慰問,同時也接下了委託,但現場的資料已被警方取走,僅從王汀的口中知道王月英是死在浴缸中的,也是全身赤裸,陰道內有男子的精液。 王月英有輕微的心臟病,是不是因為興奮過度而引致心臟病死亡呢?警方也無法回答,因為王汀不同意解剖屍體,無法取得進一步的資料,王汀對這個女兒的死並不太重視,因為他怕引起醜聞而影響自己的地位,他要找到那個跟她女兒發生關係的男人。 另一宗死者是個年輕律師的妻子,叫洪愛湄,夫婦兩人同居一所小花園洋房,沒有傭人,她的丈夫章伯倫雖然年紀輕,卻已很有名,洪愛湄的父親則是華人公署的高級官員,所以章伯倫雖然想敞開來要求公開緝凶——他懷疑這是仇家的報復,但為岳家所阻,所以章伯倫經由朱麗的關係,委託東方偵探社偵辦全案,他一方面對警方的辦案能力表示不信任,再者也怕岳父對警方施予壓力,不准張揚此事。因此是私下委託的。 章伯倫為了一件案子,到外埠去了幾天,洪愛湄死後一天,他接到岳父的通知而趕回來的。 經章伯倫側面的調查所知,洪愛湄是裸體死在床上的,洪愛湄身心健康,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兩人都是虔誠的教徒,洪愛湄生活很嚴謹,夫婦同床時也不肯把衣服脫光,絕不可能裸體而獨眠,更不可能與人通姦,可是洪愛湄的屍體經過初步檢驗後,陰道中有男子的精液,而且精液中有梅毒病菌,證明她不但跟人發生過關係,而且對方是個生活很放蕩的男子…… 魯薏絲看到這裡,忍不住問道:「章伯倫懷疑是仇人的報復也很有道理,洪愛湄既然不可能紅杏出牆跟人通姦,會不會有人強暴呢?」 「不可能!洪愛湄的死態很安詳,臉上還帶著微笑,身上沒有傷痕,屋子裡也沒有淩亂或是經過掙扎的痕跡。」 「那是可以在事後整理的,一個有經驗的職業兇手懂得把所有犯罪的痕跡清除。」 「但死者的神態無法偽裝的,屋子裡一定有個男人進去過,但絕不是洪愛湄不認識的人,可是從大門到臥室,一共有四道門,都是設計精巧的防盜鎖,室中還有防盜警鈴,都沒有破壞的跡象,分明人是洪愛湄自己請進去或帶進去的。」 「屍體是如何發現的?」 「洪愛湄本來約好第二天回家探視母親的,到時候沒有去,她母親打電話也沒人接,這是很少有的現象,因是洪愛湄是個最守約的人,她母親就自己去探望了。」 「她母親是怎麼進去的呢?」 「章伯倫有時要到外埠接洽公務,經常把洪愛湄帶了去,就請岳家派個人替他們看屋子,但因為洪愛湄最喜愛清潔,不准別人睡他們的床,不是她母親,就是她的妹妹去,所以她母親有她家裡的鑰匙……」 「洪愛湄致死的原因是什麼?」 「目前還不知道,章伯倫要解剖,洪愛湄的雙親不答應,所以沒有進一步的結論,反正說屍體的外表是找不到任何致死的因素!」 魯薏絲找到一技筆,開始歸納四件命案的相同點: 1.死者都是年輕貌美的女郎。 2.都是裸體暴屍。 3.死時神態安詳,臉含笑容,沒有強暴的痕跡。 4.死者都與人交合過。 5.沒有明確的致死原因,雖然前兩項已經過警方的判斷,也僅是猜測其可能而已。 6.死者生前的行蹤沒有確實的證據。 作完這六點歸納,她才道:「大姊,這四件命案雖然有可能是巧合,但根據後來的兩件,似乎是同一個人所為,我的推斷對嗎?」 陳秀蓮笑著點點頭:「很不錯,你問得很詳細,立刻能把握住重點,幾乎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偵探了。」 魯薏絲有點得意地道:「我雖然沒修過偵探學的課程,但我出生在一個犯罪的世家,一個罪犯很可能就是個天才的偵探,……哦,大姊!你說我幾乎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偵探,難道我的歸納中還有錯誤的地方嗎?」 「你歸納的幾點都沒有錯,只是判斷時太草率,你漏了一項最重要的因素——時間,根據法醫的推測死亡時間,這四件案子前後相距約莫六十小時,白蒂的死亡時間是二月二十五日傍晚六點鐘,露茜則是二十六日淩晨四點鐘,王月英是二十七日淩晨兩點,最後死的洪愛湄則是二十八日下午五到六點,這是從屍體的狀況上測定的,也許還可能縮短一點,一個人能在六十小時內,連續跟四個女子發生關係而把她們一一殺死嗎?」 魯薏絲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了,漏列了時間的因素是她的疏忽,但她並不服氣,想了一下又為自己辯護:「假如是有計畫的行兇,未始不可能,只要安排得好,在二十四小時內都可以做到這些事!」 陳秀蓮笑了一笑,拉開牆上的一副布簾,裡面是一幅港九全區的地圖,是透映在一幅毛玻璃板上的,而且還有許多細小的縱橫分劃,地圖邊上有許多小按鈕,她按了八個按鈕後,毛玻璃下的小燈泡亮了,是紅色的圓光,光點上還有一些阿拉伯數字。 笑笑手指著那四個光點,然後道:「這是四件命案發生的地點,上面的數字是先後的次序,你先看第一件命案,現場淺水灣,第二件是在對海的九龍,兩件命案相差的時距約莫是十小時,他殺死第一個人後,就要立刻渡海到對面,找到那個應召女郎完成第二件謀殺,但那是淩晨四點鐘,他不能離開的,必須要等到天亮後,再渡海回到香港,約好了王月英,玩了一整天,然後陪王月英到薄扶林道的山間別墅,在兩點鐘的時間謀殺了她,第四件命案發生在當天下午六點鐘。」 「時間上並不衝突,應該是可以安排。」 「不錯!但洪愛湄是個內向型的少婦,跟兇手絕不會是以前認識的,即使是突然的邂逅,一直到產生感情,引兇手到家中,至少也要七八小時的互相結識,回到家中後,由聊天調情到上床,兇手再殺人,差不多也要兩個小時,這就是十個小時了,跟前一件凶案的時距只有六個小時,我這份時間表你總該同意吧!」 魯薏絲點點頭,陳秀蓮笑道:「這就好了,在這六十個小時中,兇手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他要行動,要乘坐一趟渡輪,要伴死者共游,還要往返交通,幾乎就沒有休息睡眠的時間了,那一個人能夠在整整六十小時內不睡眠呢?何況我們的時間是從白蒂死亡時起算,應該還要加上他跟白蒂到海濱共遊,到沙灘上調情的時間,幾乎是三天三夜,誰能三天三夜不睡眠?」 魯薏絲這才不開口了,她承認自己的思考還不夠詳細,陳秀蓮的確比她精密得多,頓了一頓道: 「大姊,那就不是一個人所做的了?」 「我也不知道,因為我要等青青的資料,她以記者的身份到警署去索取四個死者的檢驗資料,以及其他的有關證物資料,有了這些資料,我才能判斷。」 魯薏絲叫了起來:「對啊!把四個死者體內殘留的精液化驗結果找到一加比較,不就知道是否一人所為了嗎。」 陳秀蓮笑笑:「要證明是否同一兇手。只有這一個資料是最可靠的科學根據,一個合格的偵探在作判斷時,必須以最可靠的資料為依據,所以我才說你有待學習!」 魯薏絲訕然地俯下頭,想想又問:「朱小姐跟馬小姐呢?」 「很湊巧,朱麗跟洪愛湄是先後期同學,王月英跟馬佳琍也是先後畢業于同一畢院,因此我叫她們去調查那兩個死者的在校活動情形以及社交活動狀況。」 正說著,電話鈴響了起來,陳秀蓮接聽後,口中咿唔了一陣,手中在記錄,然後道:「英皇道,永興街,我知道,在維多利亞公園旁邊,你在那兒等著,我馬上就來。」 放下電話,她以興奮卻又憤慨的語氣道:「第五件命案又發生了,死者叫周小芬,是老二報館裡的一個同事的女兒,在一家報社擔任記者,死者的狀態跟以前四個完全一樣,屍體剛被發現一小時,老二恰好在警署,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她在那兒等我們,一起去嗎?」 魯薏絲囁嚅地道:「我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你是合法的居民,而且已經在本社受雇,對了,我把雇員證先給你帶著,另外帶一份委託書,周小芬的父親也要委託本社偵辦這件案子。」 她叫秘書李小姐進來,把魯薏絲的證件都交給地,另外有一口零零七型的手提公文箱,跟魯薏絲一起下了樓,來到地下停車間,開出她那輛豪華而裝備齊全的跑車。 坐在車上,她才哎了一聲:「才簽好合同就立刻要你工作,真是很抱歉!」 魯薏絲卻興奮地道:「不!我很高興,這是我第一次從事正當而有意義的工作,我覺得比什麼都好,今天是我新生的開始!」 她們以不受抄牌的最快速度,到達了命案的現場,那是一棟精緻簡單的公寓式屋子,死者周小芬的父親是個資深的新聞工作者,就是父女兩個人共居一樓。 周達民是日報編輯,周小芬是晚報記者,兩人工作時間是衝突的,他回家時,女兒正在睡覺,等他要上班時,女兒早就出門採訪去了,兩個人雖然住在一起,卻很少有碰面的機會,周達民淩晨三點鐘看完大樣回家,周小芬的星子裡是黑的,他照例自己弄東西吃了睡覺,到了十二點,起來吃中飯時,發現女兒的皮包還放在客廳裡,門雖然關著,卻沒有鎖,他叫了兩聲沒有回音,推開門進去,才發現女兒全身赤裸裸躺在床前的地毯上,全身已經冰涼僵硬,分明是死亡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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