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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那更不算回事了,冷寒月和東廠只是意氣之爭,談不上私怨,那是兩個衙門,不是一般的江湖門派,結了仇就要死拼到底,他們有公務有上司壓制著,不容許他們從事私鬥的,今天比武過後,一切都解決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牽拉!」

  于成方歎了口氣:「小子,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對內情一點都不清楚,就忙著替人賣命!」

  「我很清楚,冷寒月把一切都告訴我了,糊塗的是你,恐怕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是為誰在賣命!」

  「老夫自然知道!」

  「那你就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賣命!」

  「老夫知道得很清楚!」

  「你若真正知道,那你就是個真正的老糊塗,你明曉得所謂天府,只是胡鬧而已,混不出個名堂的,只會把你一條老命賠進去!」

  于成方有點暴怒地道:「老夫在做什麼老夫自己明白,用不著你小子來多嚕嗦!」

  水文青也一歎道:「老怪物,我知道你已陷得很深,因此我也不勸你了,不過今天這場比鬥,我勸你還是退下去的好,如果你被擊敗了下去,以後就沒得混了!」

  于成方怒聲道:「放屁!小子,老夫因為以前欠了你一點人情,才不便用殺手對付你,你居然以為能跟老夫一爭長短了?」

  水文青笑道:「不是一爭長短,而是的確能勝過你,別忘了當年你受人圍攻,危急時是我這支劍為你解圍,把你救了出來,我能擊退那些人,就是比你強!」

  于成方怒不可遏,雙筆如風又卷了進來,這次他毫不容情,筆筆都是殺著,招招都指向致命所在,水文青看來似乎有點招架不住了,但不知怎的,他的劍勢突地一變二,沒人能看清楚他的劍招如何施展的,只聽見嗆嗆一聲,于成方的雙筆都脫手墜地,站在臺上發怔。

  他的手背上有兩塊紅紅的印子,那是劍刃的形狀,是水文青平過劍身,拍在他的手背上造成的,假如水文青存心要傷他,至少可以砍斷他的雙手。

  水文青收劍歸鞘道:「老怪物,我不想使你太難堪的,但是你被陷太深,我不得不如此,經此一來,人家不會對你太重視了,或許對你是件好事!下去吧!」

  于成方一言不發,回頭就走,連那一對判官筆都不要了。

  水文青卻叫人收拾了給他送過去,而且還匆匆地塞了張字條給他:「老怪物!我們還是朋友,若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火裡水裡,我都可以拉你出來!」

  水文青擊敗了于成方,使得東廠的人一陣默然,他們總算領略到這個年輕人的劍技,沒有一個人自信能勝過他的,所以才沒人自動要求上去挑戰了。

  水文青在臺上等了片刻,見他們沒有反應,才含笑對司徒平道:「司徒大人,貴方是否有意思繼續賜教!」

  常玉琳也道:「司徒統領,你們這邊是照次序上臺,還是打算更動次序換人上臺,因為對方的水文青原來排在第三,他提前上臺,你們也可以更動次序的!」

  司徒平跟東廠的人商量一陣後才道:「卑職沒想到他們邀來這麼一位高手,這位文大俠的劍技超群,東廠甘拜下風。完全認輸了;只是今日約會的主要對象是冷大小姐,東廠方面有好幾個人折在她手中,總希望能領教一下她的寶刀英風,讓我們也輸得心甘情願!」

  常玉琳正待拒絕,但冷寒月卻站了起來道:「可以,文青水雖然代表冷家莊出戰,但他只是應邀助拳,並不是我們冷家莊的人,我們不能靠幫手來解決問題,冷家莊也該表示一下,我們有擔當的力量!」

  常玉琳看了她一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假如她真是冷秋水的女兒,他是打算制止的,一方已經認輸,就不該再牽扯下去,因為這是官方式的比武,不同於江湖私鬥。

  但冷寒月的身分不同,她不但是大內的公主,也是他自己的頂頭上司,冷寒月既作表示,他就不便駁回了。

  因此道:「好吧!既然冷小姐同意,就加比一場吧!」

  司徒平道:「不是一場,是三場二東廠方面有三個人跟她有過節,都不肯放棄權利!」

  冷寒月道:「三場就三場,最好叫那三個人一起上來,免得那麼多麻煩!」

  常玉琳立刻道:「冷小姐,本座可以允許你接鬥三場,但不可亂了規矩,必須一場一場地來!」

  司徒平也道:「我們也不願以多為勝,三場分開求教!」

  常玉琳點頭道:「好!雙方當事人出場登臺比試,規則照舊,當其中一個人沒戰鬥能力,經本座喝止後,勝方不得再作攻擊,否則以故意違規論處!」

  ▼第十章 行蹤敗露落荒而逃 佯扮夫妻假戲真做

  這明顯的是偏袒冷寒月,但是東廠諸人已經領略到常玉琳這十名弩手的厲害,不敢再多作抗辯,他們的目的似乎只要求與冷寒月對手,殺了她以立威信,東廠的勝負榮譽,他們並不關心。

  因此一個胖大的番僧,穿著一身大紅袍。手上拿著一對鑲著人頭骨的短槌飛身上台,打了稽首:「僧家呼嘉候教!」

  冷寒月看看他手中的兵器道:「大和尚來自藏邊布達拉宮,喇嘛一宗在吐善,與中原武林素無瓜葛,大和尚何必要插入一手呢?」

  呼嘉笑道:「僧家呼拉王座下第三弟子,心慕中原文明,前來遊學的。在女菩薩手下慈悲的龍虎雙僧,是僧家的至交,僧家特來要一份公道!」

  「那是一對有名的凶人,大和尚怎麼不交些好朋友!」

  呼嘉沉下臉道:「僧家但憑道義交友,不論其他!」

  冷寒月冷笑一聲道:「你別說得好聽了,我知道你們吐蕃又想不安分了,所以才派遣門人進入中原,想結交權貴、妄圖非法,你最好慎重些,別為吐蕃惹來一場災禍!」

  呼嘉臉色微微一變道:「女菩薩說些什麼僧家聽不懂,出家人也不管俗家是非,僧家只為朋友求份公道!」

  「你推得倒乾淨,我可得警告你一聲,你們安安分分守在西土,朝廷不會去干擾你們。你們若是不安分,朝廷絕不姑息,到那個時候,你別悔之嫌遲!」

  「女菩薩把話扯得太遠了,東廠是朝廷的機構,僧家為東廠效力,也是向朝廷效忠,怎麼談得上那些!」

  冷寒月道:「好!反正我已經忠言相勸過了,再要惹出些什麼漏子,那可是你們自己找的,你要如何比劃!」

  「僧家手中這一對兵器叫嘎章夏,那兩具頭骨是本教兩位得道高僧的法體,堅逾精鋼,而且更具備種法相妙用!是本教的降魔法器,僧家就以此求教!」

  冷寒月道:「你們喇嘛教的那些法門,冷家莊都有資料,本姑娘就憑手中這一柄寶刀相對!」

  呼嘉淡淡地道:「女菩薩知道本教虛實,僧家也就不多解釋了,請賜教!」

  他再打了個稽首,然後擺開架勢,準備應戰,冷寒月倒是不敢怠慢,她知道布達拉宮的喇嘛們,武功別成一格,本身的氣功練得極佳,刀劍不傷,尤其是那一對八骨槌,質地堅硬施展時有許多異象,能亂人耳目,擾人心智,所以她發招時也十分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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