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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薛冬心竟以一支普通的長劍,突破了陽春教中至堅難攻的護身氣功,削下了韓西輝與韓北輝每人一隻手腕!

  那二人冥頑不靈,居然不顧斷腕的疼痛,口中哇哇怪叫著,還要向薛冬心撲去,倒是倪煥廷在無比的驚詫中發出一聲斷喝:「回來!」

  那二人不敢違命,各拾起自己的斷腕,飛身回到他的身邊,倪煥廷對這兩個弟子似是十分愛惜,連忙替他們將斷腕趁著熱血續上,回顧呆立一旁的韓南輝道:「快帶他們到我的白雪宮中,用續肌散敷在接口處,再給他們服下參丸……」

  韓南輝領著兩個人匆匆地走了,薛冬心微微一笑道:「教主最好自己也去看看,長白續肌散與參丸雖是治傷靈藥,但只怕還是無法保持他們不殘廢!」

  倪煥廷表示不通道:「本教那兩種靈藥只除了無法把砍下的腦袋連上去,其他任何傷痛無不……」

  薛冬心仍是微笑道:「我並非不信靈藥之功,只因貴弟子都是麻瘋患者,我為了防止病毒侵害,身上武器上用那苦菖熏過了,教主深明藥理,當知苦菖之性,若不是有教主這等絕頂內功之高手為之拔除毒性,只怕貴弟子連性命都難以保全呢!」

  倪煥廷的臉色一陣驚凝,半晌才道:「想不到夫人如此厲害!」

  薛冬心輕輕一笑道:「身居危地,我不得不凡事多當一點心,而且這二十年來,我已經很少跟人動手,剛才若不是貴弟子對我施出那種毒手時,我還是不願意傷人的!」

  倪煥廷仍在猶豫不決,薛冬心反而催促地道:「教主快去吧!一會兒我們自然會到白雪宮前與教主把事情解決的,反正今天的誤會是再也無法善了的了!」

  倪煥廷想了一下才冷笑道:「我相信你們也逃不上天去!」

  說完他一招手,領著一大群的教徒迅速地離去。頃刻之間,場上除了司馬瑜等一批人外,就只有兩個白衣的少女!

  司馬瑜不禁指著那兩人道:「難道倪煥廷只留下了兩個人來監視我們?」

  倪春蘭搖頭苦笑道:「現在此地除了白雪宮一條道路外,只有插上翅膀,才能飛出這個絕谷,教主根本就無須對我們加以監視,這兩個人都是我的貼身侍女,她們也跟著我叛教了!」

  司馬瑜微感歉然地道:「抱歉得很!為了我無心闖入,害得你們父女反目……」

  倪春蘭立刻擺手輕歎道:「你別這麼說!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像父女,而且從我會講話開始,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我們的關係,只是教主與大祭司,說得好聽一點,就是主人與被利用的奴隸,你只要看他對我的態度,何嘗有一點父女之情,不為了你,我遲早也要叛教的,因為我不能一輩子都這樣生活下去……」

  司馬瑜默然無言,眼看著薛冬心拖著長劍懶懶地走了回來,連忙迎上去道:「前輩神功無敵,晚輩今天才算是真正開了眼界!」

  薛冬心輕歎一聲,軟弱地道:「你摸摸我的脈息看!」

  司馬瑜見她伸出一隻手來,吊住那柄長劍還在發顫,好像連那點重量都無法支持似的,趕忙伸手接下長劍。把住她的脈門,乍一接觸,幾乎失聲要驚叫起來。

  薛冬心輕歎一口氣,垂下眼皮道:「現在你知道了,那一劍我雖然得利,可至少已消耗了十分之九的功力,要不是倪煥廷膽子小,不許那兩個傢伙負傷反攻,我連半招都挺不住了……」

  司馬瑜驚叫道:「前輩!那您怎麼不早說,我們還可以出去接應您!」

  薛冬心搖搖頭道:「我能說嗎?倪煥廷假如知道了我當時的狀況,他會不顧一切地下令拚鬥,那就糟了,你絕對擋不住他,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司馬瑜想了一下才憂愁地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薛冬心軟弱地道:「讓我休息一下,或許可以恢復一半功力,然後再硬闖白雪宮,這是我們唯一可行的路……」

  司馬瑜的目光向著原來處的那排短牆看了一眼,只見洞還是在那兒,乃似信不信地道:「我們進來的時候,好象並沒有經過什麼白雪宮……」

  倪春蘭笑笑道:「我知道你是從化屍洞過來的,那恐怕是世界上最險惡的地方,春秀那丫頭對你是另有用心,所以才讓你安然通過,否則只要舉手之勞,你們幾個人在頃刻之間就將屍骨無存……」

  司馬瑜驚道:「那裡面有些什麼厲害的玩意兒?」

  倪春蘭道:「說穿了倒是沒什麼稀奇,那裡有幾個副洞,貯滿了麻瘋病死的屍體所化的毒水,她用手一按機關,毒水流出來兩頭合堵,大羅金仙也活不了!」

  司馬瑜不禁默然,片刻後才道:「你說倪春秀對我另有用心,那是什麼呢?而且我剛進來時,聽你說她是要我去見教主的,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倪春蘭想了一下,才輕輕地道:「我因為身具不受瘋毒浸染的異稟,所以才被選任大祭司,春秀卻被派任外務祭司,負責新入會的教眾祭典,對我們的婚事,教主雖然允許我們自擇物件,可也有個嚴格規定,就是我們所選的人,一定要取得他的同意,我自小就討厭男人,教主這個規定,多半是為她所設,她一定是看上你了,所以才放你進來,目的是要你去給教主過目,本來今天並非祭典日,你不會找到地道的入口,便只有一直走到白雪宮去,誰知事出突然有一個教徒暴卒,臨時舉行升天祭典,剛好被你們闖來碰上了……」

  司馬瑜這才有點明白,冷如冰卻問道:「那她自己為什麼不陪著一起進來呢?」

  倪春蘭道:「陽春教的規律甚嚴,尤其這裡是屬於禁地,縱然事關終身,未曾奉召,她也不敢擅入,至於後來她是找著什麼藉口進來我就不得而知了!」

  冷如冰笑笑道:「那恐怕還是不放心,偷偷溜進來了,到了此地後,看見地道門開了,她才感到事情不對頭,一進門就問他上那兒去了,我們告訴她之後,她非要硬闖進去,所以才跟我們衝突起來,打了沒多久,琪妹與薛伯母就來了,接著那醜鬼韓南輝也來了,我們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倪春蘭輕歎道:「事情趕得真巧,短短的一刹那間,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她們在談話時,薛冬心一直在靜養調息,半天之後,她才睜開眼睛,望著司馬瑜微微一笑道:「跑了一趟毒龍島,我沒想到你會進步如此神速,剛才居然能使倪煥廷小受挫折,固然馬姑娘的匕首鋒利也有一半因素,可是若非你功力深厚,也斷然達不到那種程度,現在我自覺功力略複,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點去吧!」

  司馬瑜道:「前輩多歇一會不是更好嗎?」

  薛冬心搖頭笑道:「不!時間越快,對我們越有利!」

  司馬瑜正表示不解,薛琪已搶著道:「這有什麼難懂的,娘利用苦菖削斷了那兩個寶貝的手腕,倪煥廷為了要替他們拔除苦菖的藥性,少也要消耗掉一部分真力,時間耽擱久了,他消耗掉的功力也可以復原了,豈非辜負了娘的一片苦心!」

  薛冬心連忙道:「琪兒!不許多說……」

  薛琪哼了一聲道:「我覺得應該讓他知道,免得他老是呈著血氣之勇惹麻煩,倪煥廷功力無敵,惹翻了他之後,我們萬無幸理,娘不得已才為你開了殺戒,破除了不動兵刀的誓言,故意削斷了那兩個人的手腕,就是為了替你爭取這一線自保之機……」

  司馬瑜滿心慚愧,低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薛冬心卻深思地道:「目前我雖然作了這麼一個準備,可是還不敢說絕對能闖得出去,等一會瑜侄對付倪煥廷,萬一不行的時候,還須要倪姑娘出手相助一臂之力……」

  薛琪連忙道:「為什麼要她幫忙?」

  薛冬心白了她一眼道:「因為倪姑娘的身外化身障眼術在緊急的時候,可以出其不意地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倪姑娘意下如何?」

  倪春蘭想了一下道:「司馬公子惹禍之由,多半因我而起,我自然萬不容辭!」

  薛琪一扁嘴道:「那我們呢?」

  薛冬心莊容道:「你們一個都不能閑著,據我所知,陽春教中好手如雲,瑜侄在對付倪煥廷的時候,其餘的人都同時發動,向外力闖,只要能有一個人脫身出去,趕快就去找到方天華等那批老傢伙……」

  薛琪十分不願地道:「找他們幹嗎?」

  薛冬心輕歎道:「請他們前來解圍相救,方天華鬼計多端,他總會有力法的!」

  薛琪哼了一聲道:「那您就免不了要與他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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