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羅刹劫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
▼第三十八章 情天巨變 兩個人互換了二招,司馬瑜自然吃虧很大,可是他並未落敗,因為他硬受一指之後,居然還能撐住沒倒下去,這情形讓船中的人看了,都不禁詫然失色,司馬瑜自己也莫名其妙,可是他此刻卻顧不得這些,揚著血手叫道:「混帳!惡賊,你身上穿著鐵甲來比武,你要不要臉……」 因為他拳觸對方後,感覺如一硬石,接著又聽見那當的一響,痛徹心骨,所以才忘情地大叫起來! 沙克浚怔了一怔,始微帶愕然地道:「小子,看不出你年紀青青,居然能將生死玄關打通了,孤家生平未遇如此對手!來來來!我們好好地較量一番!」 司馬瑜經他這一說,才明白自己中指不傷的原因,在古寺中被方天華利用骷髏打通了任督二脈,想不到今有如此功效,難怪方才受指之際,自己體內湧出一股潛勁,硬將對方的指風撞了回去,初時還以為是沙克浚的功力不行呢,卻萬萬也意料不到是這層原故! 沙克浚又抬手準備攻擊了,司馬瑜這次對自己有了信心,連忙也凝神應敵,可是運氣之際,感到手上痛得厲害,皮破了,骨節也隱隱作痛,血流不止,不禁急叫道:「較量就較量,但是你身禦衣甲,打起來不公平……」 沙克浚冷笑一聲道:「小子!你有眼睛沒有,孤家這身衣服裡面,可像是內著衣甲的樣子!」 司馬瑜見他身上穿著紫色的長袍,肌肉填起的地方,線條凸凹分明,又不象內藏衣甲,然而方才拳擊之後,宛然金鐵之聲,一時倒怔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沙克浚長笑一聲道:「孤家若不給你看個明白,即使勝了你,相信你也不會服氣,小子!你瞧明白了!」 說著擺手作了個姿勢,那旁立的兩名侍女立刻過來,替他脫去了上衣,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膚,筋肉虯結,密密堆滿了毫毛,沙克浚才大笑道:「小子!你看見了!」 司馬瑜大驚失色,沙克浚的肌膚色泛金紫,似乎是包著一身銅皮,然而那糾糾毫毛,總不可能是長在銅皮上的,而且剛才的當然一聲,也實在費煞疑猜! 沙克浚舉掌在胸前拍了幾下,錚錚發聲如罄音!然後又大笑道:「小子,孤家這一身銅皮神功是至上的外門功夫,諒你連聽都沒有聽過吧!」 外門護身功夫能練到這種程度,司馬瑜的確是聞所未聞,不禁目癡口呆,怔得說不出話來! 沙克浚又得意地道:「小子!孤家給你長個見識,告訴你這門功夫的練法,孤家從十歲開始,每天都用鐵錘敲打全身,然後再以銅針擦拭肌膚,積二十年之苦練,才能使銅質溶入體內,鍛成這副至堅不摧的體魄,剛才你打過一拳,應該嘗到滋味了!」 司馬瑜呆呆地聽著,心中怯意更深,起初他還在轉著念頭,心想這種堅硬的外門功夫,可以用離火真氣來對付的,現在這個方法又用不通了,因為他既是銅針注入體內,必定能耐奇熱,離火真氣完全是仗著心頭三昧真火摻入掌中凝出,熱力雖強,也到不了溶金冶鐵的程度,對付這樣一個銅人,勢非徒勞而無功! 沙克浚又在催促了:「小子!你準備好了沒有?」 司馬瑜一咬牙,狠狠地道:「天下無不可攻之堅,亦無不可摧之剛,我倒不相信你能永遠不受傷害!」 沙克浚大聲笑道:「小子!你真說對了,孤家雖然刀槍不入,拳拳難傷,卻最怕一樣東西,那就是女色!銅神功只有童身才能保持,只要一接近女色,立刻潰散無遺,百煉鋼成繞指柔……」 他還待說下去,冷如冰忽而插口道:「那你找我幹什麼……我若答應下嫁於你,豈不是要破壞你的功夫了……」 沙克浚笑道:「自古佳人難遇。絕色難求,為了姑娘!犧牲這點功夫算什麼,贏得美人心骨死。一親芳澤命也輕,再者孤家防身之道,並不僅仗這點功夫……」 司馬瑜聽他的十分不堪,忍不住欺身近前,劈手就是一掌,口中還怒駡道:「無恥的匹夫……」 沙克浚坦然受掌,當然聲響中,他的身子微微一傾,然後疾忙探指,又朝他的背上戳去。 司馬瑜驟然感到這次的指風十分怪異,不但不具攻勢,反而含著一股吸力,將他體力的潛力朝外引去,遙隔尺許,已感心氣浮動,連忙錯開腳步,硬從那股吸力中拔了出來。 沙克浚手中並不放鬆,迫上來又是一掌按向他的後腰,這次引力更強,司馬瑜控制不住身形,禁不住朝他的掌上撞去,沙克浚隱含厲笑,抬起另一隻手,中指與食指屈成鉤狀,挾向他的眼睛! 冷如冰與靳春紅失聲驚呼,司馬瑜也自分必然無辜,可是說也奇怪,沙克浚的手指在離他眼前才許之處,突然停了下來,反手朝後面撈去,接著當的輕響中,他的手裡多了一塊黑黑的鐵板! 冷如冰與靳春紅都急暈過去了,司馬瑜驚魂乍定,才發現沙克浚手中的鐵板,正是白天那神秘相士所持的報君知! 沙克浚猛然回頭,只見岸上站著那個神秘相士,就在距船不遠之處,船上的人都很緊張地看著司馬瑜與沙克浚的搏鬥,因而沒有人知道他是何時來到的! 沙克浚舉著報君知一揚,怒叫道:「這可是你發的……」 相士微微地笑道:「不錯,這是山人的吃飯傢伙!還請王爺賜還!」 沙克浚怒哼一聲道:「拿去!」 報君知帶著一溜烏光,對著相士飛去,相士輕輕一伸手,捉在掌中,然後才從容地笑道:「謝謝王爺!王爺既然如此慷慨,還請多做點好事,將船上的美酒,賜給山人喝上兩杯!」 邊說邊行,搖搖晃晃地向船上行來,那個船夫王三伸手就是一拳叫道:「滾下去!誰叫你隨便上船的!」 相土伸出另一手中所持的布幡,在他拳上一點道:「朋友!你怎麼伸手就打人呢!小心點啊!這船舷太小,朋友可千萬別失足掉下去……」 話剛說完,那大漢果然撲通一響,跌入湖中,相士哈哈大笑,搖著方步踱上船板,口中還得意地道:「山人鐵嘴斷事,靈驗如神,剛才就看出朋友臉帶水厄,合該有墜水之災,所以提醒一聲,誰知在劫難逃,你到底還是掉下去了!」 幸而此處湖水並不太深,那大漢僅只沒到肩頭,再者他的水性也十分了得,雙足一蹬,就從湖中濕淋淋地跳了上來,握起拳頭,就要撲過去找那相士拚命! 柳師爺趕忙怒喝阻止道:「王三!你不要命了,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如此放肆!」 大漢悻悻地止了手,望著沙克浚呐呐地道:「王爺!這可不關小人的事,小人已盡力攔住他上船了……」 沙克浚微微一笑擺手道:「憑你也想攔住人家了,快滾到底艙換衣服去吧!別在這兒丟人了!」 王三唯唯地答應著去了,沙克浚這才對相士打量了一番,然後以不太相信的聲音問道:「閣下剛才那一擲的確高明,無聲無息,若非孤家練就了虛空感物的功夫,幾乎就難逃那攔腰一擊!」 相士哈哈一笑道:「王爺說得太客氣了,山人若非也練就了即物卸勁的功夫,幾乎就難逃王爺的淩空一擲!」 原來他們二人在一接一還之際,已經互較了一招功力,不過沙克浚是在無備的情形下,顯示了較深的火候! 沙克浚微一沉吟才又道:「閣下高姓大名能否見示?孤家自入中原以來,閣下尚為孤家所見第一高明人物!」 相士微微一笑道:「中原高人多如牛毛,山人不過是一個普通江湖術士而已,賤名不勞垂問,假若王爺一定要知道的話,不妨由敝師侄代告……」 沙克浚趕緊問道:「貴師侄是誰?」 相士神秘一笑不答,那柳師爺卻突然叫了起來:「馬師叔,果然是您!怎麼您越來越年青了,弟子乍一見到您時,心中就在懷疑……二十年前拜別尊顏,您的頭髮還是白了,因此弟子不敢猝然相認……」 相士輕輕一笑道:「柳雲亭,你居然還記得我,二十年的富貴顯達,我只道你已經忘了本來面目了!」 柳師爺十分激動,卻有些慚愧地道:「弟子怎麼也不敢忘記師叔栽培之德……」 相士突地臉色一整道:「雲亭!既然你還記得我,便也應該記得我們無為門的戒律,你對我該作如何交代?」 柳師爺的臉上流下急汗,呐呐地道:「弟子不敢忘!所以弟子在萬不得已時,迫得浮海出走,飄流到毒龍國,雖然蒙受王爺的器重收容,弟子仍是恪守門規,並未正式擔任官職,師叔不信可以問王爺,弟子雖然掛名御前參贊,實際並不算是官銜……」 相士臉色稍闔道:「這就好了,當年的事情也實在令你難堪一點,看在你尚未忘本這一點上,我以無為門第四世掌門人的身分,饒恕你的一切錯誤吧……」 柳師爺詫然道:「師叔現在是掌門人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