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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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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者男子微微動容地道:「小子,你真不含糊!居然能知道孤家的名字,看來孤家倒要對你另眼相待……」 靳春紅尖利地一笑道:「你別再賣狂了,區區小國暴君,跑到我們天朝來,還敢這樣張牙舞爪,今天我要代表中原人士給你一點顏色看看,叫你也領略一下上國尊嚴!」 王者男子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旁邊的那個紅衣番僧立刻討好地道:「王爺!待貧僧替您教訓一下這狂徒!」 說著在座上輕輕飄身而起,恍若一朵紅雲似的落在船頭上,傲然地一點手道:「小子!過來!待本法師給你一點教訓!」 靳春紅輕輕地一笑道:「大和尚!你叫什麼法號啊?」 天竺僧人傲然道:「本師哈布!」 靳春紅哈哈大笑道:「在我們中國有一種哈巴狗,聽來倒跟大師頗為相近,你們多少總有點關係吧!」 哈布勃然震怒,厲聲大吼道:「無知小狗,竟敢對本師如此無禮,本師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靳春紅繼續調侃道:「你本來就不是人,方才我見你對沙克浚搖尾乞憐,現在又是亂吠咆哮,我實在說不上你是什麼玩意兒!」 哈布的漢語本就十分不流利,被靳春紅一頓伶牙利齒的笑駡,氣得咕咕嚕嚕,半晌也吐不出一句話來,靳春紅大是得意,正想再氣他幾句,驀見他目中凶光進露,無聲無息地劈胸擊出一掌! 這一掌望似無力,靳春紅卻不敢大意,凝神提氣,以十成功力舉掌相迎,冬的一聲,空中發出輕爆,船身也被震得晃動不已,那王者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稍稍在座上挪動了一下身子,立刻止住了船身的晃動。 哈布因為靳春紅硬接了他一招而無所損,覺得面子上大失光采,怒吼一聲,揮拳直上,暴起進擊,他的武功是天竺路數,發招部位都十分怪異,非腰即股,好象都不是要害之所在,可是靳春紅對敵的神態卻十分凝重,或閃或避,有架有封,對那些部位保護得十分周到,甚至於有時反把要害之處,當作空門賣出去! 躲在橋下觀鬥的司馬瑜十分不解,因為他發現不僅是靳春紅,連那個番僧哈布也大逾常態每次出招時,攻敵之無害,卻賣出自己的命門要穴,這種戰鬥換了他上場,三招兩式就可以解決了,而船頭的靳春紅卻一招不還,兀自閃躲得十分起勁! 一面在惋惜,一面又聚精會神地看下去,慢慢地他就發現自己淺薄了,原來他看出哈布粗劣的招式中暗藏著無限奧妙,每一招雖然賣出空門,卻留下了狠毒的殺著,假若靳春紅真的欺空反擊的話,立刻會吃上大虧。 再者哈布在攻出的招式中,暗挾著嘶的嘶掌風,那顯示著一種歹毒的陰柔功夫,若真是的被他擊中一處,即使是不重要的部位,勢必也會受到重傷! 因此他在心驚之餘,又不禁感到慚愧,心驚是這天竺僧人的功夫太大了,得慚愧的是靳春紅在東海一年精修,成就進境,決不在他屢獲異遇之下! 船頭上二人交手將近四十招,哈布見靳春紅完全不上當,自己屢露弱點,對方卻根本不加理會,而且也絕對不還手,不禁氣怒交加,厲聲大喝道:「小狗!你一味閃躲算是什麼意思,有種的你就攻佛爺一招!」 靳春紅從容地一笑道:「大和尚!你別不知好歹,我是給你留下個混飯吃的地方,沙克浚現在對你還算客氣,那是他有目無珠,認為你還不錯,要是我一招打出你的底細,他可不會再對你這麼優遇了!」 哈布氣得哇哇怒叫道:「小畜生!你自尋死路……」 叫聲未畢!光頭上忽感熱辣辣地一陣痛楚,原來靳春紅趁他怒叫疏神之際,出其不意地拍出一掌,輕靈曼妙,恰好拍在他的禿腦袋上,快攻疾收,連他伺機反擊的精招都來不及使用! 哈布昏昏沉沉地怔在那兒,靳春紅那一掌並未傷及他,可把他的尊嚴與傲氣都打掉了! 靳春紅笑吟吟地負手而立,輕輕地道:「大和尚!我說的如何!一招你就受不了啦!」 哈布怒叫一聲,五內翻騰,腔中鮮血都要氣噴而出!毒龍國王沙克浚迅速離座,握住他的胳臂道:「大師一著疏神,卻並未落敗,大可不必難過!」 哈布以為他是在安慰他,慚紅了臉道:「貧僧自愧無能,有損王爺盛威!」 沙克浚哈哈大笑道:「法師可能是被那小子氣昏了,法師以招式論,不過是粗心大意,可是那小子被法師精純的先天氣功震得元氣大傷,他的手臂關節,已有兩處脫骱,所以一直背在後面不敢伸出來,若以勝負而論,仍然是法師佔先!」 哈布聞言半信半疑地望著靳春紅,心中微感震驚,原來他童身練功,習的是天竺瑜珈心法,先天無極氣功完全是一種挨打的功夫,對方的功力越深,反震之力也越大,而且這種功夫在於體內的本能,根本無須提氣作勢,靳春紅打他一掌不足驚,驚的是對方能被震得關節脫骱,以那種年齡而具如此功力火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靳春紅聽了沙克浚的話後,也不禁大驚失色,因為沙克浚的話一點也不錯,她一掌克敵,胳臂被震得疼痛無比,表面上那番從容完全是硬裝出來的! 沙克浚哈哈大笑道:「小子!儘管你裝得再象,又豈能瞞過孤家的眼睛!」 靳春紅愧怒交加,強忍住左臂椎心的痛楚,雙足一蹬,青影如箭,直射而前,同時右臂疾伸,點向沙克浚的前胸,這一招淩厲無匹,完全是拚命的手法! 冷如冰在座急聲叫道:「紅妹妹!不行!」 她的叫聲遲了一步,靳春紅的身形才到,沙克浚的長臂輕伸,迅速無比地擒住她的手腕!至於她的指尖所發出的那股勁風,觸到沙克浚身上恍如無物,絲毫未起影響! 沙克浚一把抓住靳春紅後,只覺得膚觸柔滑異常,鼻中也嗅到一股甜香,再聽到冷如冰的呼喊後,略微一怔,隨即也釋然地大笑道:「紅妹妹!原來你也是個雌兒!」 笑聲中他一手疾探,揭去靳春紅包頭的青帕,她那如黛的長髮披散下來,補托著她那張雪白的臉,憤怒的眼睛,別有一種嫵媚的韻致! 靳春紅用力向後抽手急叫道:「放開我……」 沙克浚握得更緊了,得意地大笑道:「孤家所以獨身,至少就因為未得絕色,想不到這次偶入中原,一日並得其二,倒真不虛此行……」 語尚未畢,頰上啪地挨了一掌,那是靳春紅在羞急之下,顧不得左臂骨骱已脫,鼓起力量摑了他一掌,沙克浚在猝不及防之下,不但挨了打,也被她掙脫了掌握,然而靳春紅本身也痛得花容失色,嬌軀亂顫! 沙克浚撫著被打的臉頰,心中湧上一股異樣的滋味,望著靳春紅楚楚可憐的神態,愛惜之心頓起,走過去在她的肩頭一拍,又在臂彎上輕輕一擊,立刻替她把斷骱接上,靳春紅卻豪不領情地怒瞪著他,明眸中滿是怨毒之色! 沙克浚一片善意,沒想到會換來這種報答,一時怔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靳春紅慘然厲聲叫道:「沙克浚,我知道功夫距你太遠,可是今天受了你這種侮辱,死難瞑目,你準備看吧!」 沙克浚一怔道:「孤家並無辱及姑娘之處……」 靳春紅不等他的話說完,雙掌穿花,夾著一片勁力朝他身上襲到,沙克浚輕笑一聲,單臂朝外一封,奧妙無匹地又把她的手腕抓個正著,靳春紅慘呼一聲,舉起了一隻手就朝心口戳去!剛送到一半,沙克浚握著那只手腕輕輕一抖,立刻將她的勁力抖散了,靳春紅輕叫一聲,身子軟軟地向艙面上倒去。 沙克浚呆了一呆,然後彎腰想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冷如冰突地滿臉秋霜地發出一聲厲喝道:「拿開你的髒手,不許碰她!」 沙克浚不禁一愕,毒龍國雖小,他貴為一國之君,向來都是指令別人,所以在聽到冷如冰的呼喝後,居然大感意外,而且冷如冰的語氣中似乎也有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使他一連後退了兩步! 忽然他才發現船上所有的眼光一起都在注視著他,更使他感到難堪,一個人上之人的君王,竟為了兩個女子,在片刻之間,連受了掌摑喝叱,這滋味是他有生以來俱未嘗受到的……半晌之後,他才意味到他失去的莊嚴,勃然變色道:「孤家乃人君之尊,你怎敢如此的口氣說話!」 冷如冰依然怒叱道:「管你是什麼東西,在我們女孩子的眼中,你始終只是個混帳的無賴匹夫!」 沙克浚連連受辱,暴跳如雷吼道:「賤婢!這幾天以來,孤家一直對你太客氣了,想不到你竟如此不識抬舉,來人啦!替我將這個賤婢的衣服剝下,孤家要親手打她二十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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