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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黃鶯失蹤了,必須繼續尋找,不過他不敢魯莽了,偷偷地在其他房中搜查了一遍,有的是空房,有的是普通行旅客商,都沒有可疑之處!

  他只得回到黃鶯失蹤的屋子裡再去仔細找了一遍,仍然沒有什麼蹤跡,不過卻在枕頭底下找到了黃鶯的修羅刀,使他越發相信黃鶯是被人劫走的了。

  黃鶯當然不會無故地離去,如果她聽見什麼異動而出去勘察時,也不會不帶武器,尤其是窗紙上的那個破洞,更值得懷疑,那定然是暗器的痕跡,而這暗器也定然是個扁圓形的物體,想來想去,只有石慧的錢鏢最可能。

  石慧與淩奇峰在一起,他們兩人最痛恨的對象應該是自己,何以只對黃鶯下手呢?如果說他們劫走了黃鶯作為引誘他入階的釣餌,為什麼又不留下一點線索呢?

  百思不得其解,他只好出去找找看了,東南西北,前後左右,每個地方他都找出了二十裡,更不厭其煩地問過一些行路的商販,都沒有黃鶯或者可疑人物經過的線索,只有放棄努力,準備到萬象別府,叫劉日英用占卦的方法,一卜黃鶯的行蹤生死了!

  ▼第三十三回 步步奇局

  出來時金蒲孤為了掩避行跡,把寶弓與金僕姑箭囊都留在店裡,身邊只帶了修羅刀作為防身武器,因此必須趕回店中去取弓箭。

  他是四更時分離店的,一路跋涉,往返幾近百里,回到店裡已是中午時分,那家旅店兼作飯館,因為正在四方道路的中心,往來行人很多,生意很好,店主正在櫃上忙著,看見他後,倒是很熱心地趕上來問道:「客官!您的義妹找到了沒有?」

  金蒲孤搖搖頭,店主安慰問道:「沒關係,慢慢找好了,那麼大一個人,總不會憑空丟了,一定會找到的,何況您丟了一個義妹,得了一個如夫人……」

  金蒲孤一瞪眼道:「什麼?」

  店主笑道:「那位老先生不是把他的女兒給您做小嗎?昨夜您什麼都談好了,聘金也付了……」

  金蒲孤道:「胡說!沒那事!」

  店主一怔道:「您別開玩笑!」

  金蒲孤道:「自然不是開玩笑,他那女兒已經另外有了婆家,我送點銀子給他們壓驚……他們還在嗎?」

  店主怔怔地道:「走了!一大早就走的!」

  金蒲孤籲了一口氣道:「走了就好,你把店帳結一結,我也要走!」

  店主道:「那位老先生已經替您會過帳了,客官,您的行李中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

  金蒲孤怔然道:「你問這個幹麼?」

  店主結結巴巴地道:「他們把您的行李也帶走了,說是先趕回去準備辦喜事!」

  金蒲孤失聲叫道:「混帳東西……」

  店主瞪大了眼道:「如果您行李裡有值錢的東西,倒是應該立刻報官去追回來,那個老傢伙一定是個騙子,拐著您的行李溜了,昨天晚上小的就在懷疑,哪有一個讀書人那麼不講理的,硬要把女兒塞給您,說不定您的義妹也是叫他們給騙走了……」

  金蒲孤搖搖頭道:「你別胡說……」

  店主道:「不是胡說,小的開店幾十年了,什麼花樣沒見過,這父女倆絕對不是好人,我給您報官去。」

  金蒲孤搖頭道:「不必!」

  店主急了道:「您丟了人,又丟了行李,不報官追究,小店可賠不起!」

  金蒲孤道:「行李裡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也不會叫你賠!」

  店主這才放心,笑笑道:「那他們也許是真心想跟您攀親,怕您不答應,才把東西先帶走了,本來嘛,他們若是存心騙您的行李,就不會留下姓名地址……」

  金蒲孤見他改變得如此快,忍不住冷笑道:「剛才你還說他們是騙子呢!」

  店主訕然笑道:「如果您的行李裡有著值錢的東西,他們的姓名地址都可能是假的,既然那行李不值錢……」

  金蒲孤道:「行李雖不值錢,有些東西卻很重要,我一定要取回來!」

  店主道:「他們住在長樂鎮,離這兒才六十多裡,老先生叫白樂天,那位小姐叫什麼白小娟,您上那兒一問就知道了,他們據說是世居……」

  金蒲孤皺皺眉頭,離開了村店,心中十分煩躁,看樣子這姓白的父女對自己還沒有死心,所以才帶走自己的行李,好叫自己找他們去!

  行李中不過是幾件衣服,丟了也不要緊,可是寶弓與金僕姑長箭卻丟不得,這兩父女也真是不知死活,如若被人知道那弓與箭的價值,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呢!

  更使他生氣的是那叫白小娟的女孩子,她明明已經有了身孕,白樂天也許尚不知情,她自己應該明白,昨夜為了顧全她的顏面,沒有聲張出來,她如知恩感激,應該婉轉解釋,使她父親打消原意才對,想不到她還變本加厲耍上這一手,實在太可惡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在昨夜抖了出來,看那老頑固是否有臉強逼自己要他的女兒!

  金蒲孤忿忿地走向長樂,沒多遠又停了下來,他忽然想起了白小娟哀怨的眼光,也許她有著難言之隱,父親管教太嚴,她背父偷情,卻又不敢聲張,否則老父一定會逼她尋死,也許老頭子自己也會氣死!

  帶走自己的行李一定是老頭子的主意,自己去了,如果不答應娶她,不但糾纏不清,白小娟仍是會被父親逼死的。而逼死她的兇手卻成了自己,當然也沒有娶她的道理,則自己這一去實屬多餘了!

  寶弓與金僕姑箭固然重要,此刻尚非必須,留在那裡也罷,那是個小僻鎮,不會被別人知道的,而且除了淩奇峰與劉素客外,別的人還不敢動它們的腦筋,等見到劉日英後,叫她去索取寶弓箭袋更為妥當些。

  主意拿定後,他又回頭往括蒼山的去路而行,為了避免麻煩,他還繞道避開了昨夜投宿的旅店!

  走上大路十幾裡後,樹蔭下坐著一個孤身的女孩子,有影頗為熟悉,他連忙趕上去,發現那是昨夜在旅店中誤碰誤撞上的白小娟,不禁愕然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小娟低聲道:「我在等你!」

  金蒲孤一愕道:「等我?」

  白小娟點點頭,金蒲孤正色道:「白小姐,昨夜之事雖系在下莽撞,但會尊食古不化也頗為令人難堪,相信你是明白的!」

  說著兩道淩厲的眼光望著她微隆的腹部,白小娟低下頭道:「是的!妾身對公子隱人之惡,心中十分感激!」

  金蒲孤擺擺手道:「那倒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可是我離開之後,你應該對令尊婉轉解釋才是,結果你們連我的行李都帶走了!」

  白小娟道:「公子的行囊中並無珍奇之物,而且我們留下地址,並非意圖拐騙……」

  金蒲孤躁急地道:「我並沒有說你們意圖拐騙,可是你該知道我為了找人已經夠煩了,怎麼能再增添麻煩」

  白小娟幽怨地道:「我見公子行囊中有著長弓大箭,以為公子必是古道熱腸,急人之急的遊俠,所以才厚顏求救,令義妹只是失蹤而已,未必一定會死,而我的生死全在公子一言之間……」

  金蒲孤歎了一口氣道:「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危險……」

  白小娟道:「我肚子裡的事瞞不了多久了,如果給家父知道,他豈能容我活下去!」

  金蒲孤道:「那個男的究竟是誰?」

  白小娟道:「是家父授館東家的侄子!」

  金蒲孤沉聲道:「他為什麼不向令尊求親?」

  白小娟哽咽地道:「沒有用的,他在村子裡是公認的浪子,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家父怎肯答應我嫁給他?」

  金蒲孤歎道:「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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