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金僕姑 | 上頁 下頁 |
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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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蒲孤笑道:「那是呂老頭好心,他怕會誤傷到你,所以把勁力收了回去,只有留在桌子上的半枚還在他的勁力遙控之下,你把它拍出來後,不是馬上就飛起來向我攻擊嗎?幸虧我帶著你送給我的修羅刀,利用那無堅不克的刀鋒,把它絞成無數碎粉,呂老頭兒無法分心照顧那麼多,才算是真正放棄了!不過他認為若不是將碎片上的勁力收回,你一定逃不了,我想你不至於如此膿包吧!」 黃鶯怔了一怔才道:「那真是算他運氣好,要是我發覺他敢跟我為難,一定不饒他……」 金蒲孤一笑道:「光說是不行,你必須叫他看著,他才會死心塌地,現在就把這張桌子當作呂老頭兒,你準備怎樣對付他?」 黃鶯想了一下,忽然伸手一探腰間,銀光乍閃即收,她已用最快的手法把修羅刀送回鞘中道:「我要他不死不活地做個沒腳螃蟹!」 金蒲孤哈哈一笑道:「幸虧他沒有真的惹你,否則這個滋味可不好受!」 說著將桌面輕輕一抬,隨手掀翻在一旁,桌子四隻木腳都被刀鋒掠過,斷處不差分毫,恍如用刨於刨過一般,光滑異常,眾人更是大驚失色,刀斷桌腿不希奇,奇在那桌面約三尺見方,四條桌腿各占一角,黃鶯以一刀之威將它們同時削斷不算,那桌面居然一點不動,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更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 頃刻之間,奇事迭出。 呂子奇的錢鏢固然驚人。 金蒲孤破解的手法已臻化境,黃鶯用刀斷桌腿,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神功了,難怪一個個都瞪目咋舌,一聲不出! 金蒲孤朗聲一笑道:「呂老頭兒哦沒有騙你吧,假如你那時稍存歹念,斷腿的就不是一張桌子了,好心有好報,可見做人還是以忠厚為上……」 呂子奇怔了良久才一歎道:「算了!金蒲孤,算你厲害,老夫這雙手交給你了!」 金蒲孤微笑道:「隨我怎樣動用它們嗎?」 呂子奇頹然道:「不錯!可是若你叫它們做有違良心的事,還是砍下來由你自己去指揮它們!」 金蒲孤一笑道:「假如我叫它們去殺一個欺師的逆徒與一個卑劣的小人,你會反對嗎?」 呂子奇道:「老夫發誓絕不殺人!」 金蒲孤哦了一聲道:「我倒忘了這一點,那就照你的行事準則,懲誡他們一番。你總不會拒絕了!」 呂子奇想想道:「我還得看看物件是否真如你所說!」 金蒲孤一笑道:「我絕不叫你行不義之舉,而且這也是為著你自己清理門戶……」 呂子奇一怔道:「清理門戶?我門下……」 金蒲孤手指石慧與邵浣春道:「你門下只有這一個弟子,她卻欺騙你,陷你於不義!她身旁站著的就是一個最卑劣的小人!」 邵浣春大為失色道:「姓金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金蒲孤臉色一沉道:「邵浣春!趁你有一口氣在,你趕快撐開你的鐵傘,想法子保全你的生命吧,否則呂老頭子不對付你,我的鷲翎長箭金僕站也不會放過你!」 邵浣春臉色大變,對石慧叫道:「小慧,你師父不會再幫我們了,要想替你父親報仇,還是靠我們自己呢!」 說著舉起手中的鐵傘,正想張開,石慧突然將手一揚,發出兩枚金錢鏢,卻是對準那浣春的手上打去! 邵浣春還來不及張開鐵傘卻為錢鏢擊中關節,鐵傘鐺然墜地,他不禁失聲叫道:「小慧!你這是怎麼了?」 石慧臉色一暗道:「邵伯伯!父仇固深,師恩猶重,事生甚於哀死,我不能這樣做……」 邵浣春臉色一變叫道:「小慧!你瘋了……」 口中叫著,身子卻朝外退去,金蒲孤怒喝一聲,手挽長弓,搭上一支騖翎長箭正待射出。 石慧卻厲聲喝止道:「姓金的!我不願意傷及無辜,更不忍將師父也害死在此地,所以才告訴你一條生路,要命的話,你趕快用蒜泥搗碎和以明礬喝下去,同時記住別去打那開柄鐵傘!」 金蒲孤怔了一怔,手中的箭沒有射出去,邵浣春也走得不見了。呂子奇莫明其妙地叫道:「小慧!你們在搗些什麼鬼?」 石慧臉色慘澹,便咽著道:「師父!徒兒心切父仇,罪該萬死,只有以後再報答您的深恩了!」 說完跪下磕了一個頭,一言不發,起身向外走去,呂子奇也想追上去,金蒲孤卻拖住他了道:「呂老!讓她去吧!她能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呂子奇獨自不解,黃鶯卻用手捧著胸口,哇地一聲,將不久前所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接著李青霞,方心勝與那名叫毛三的夥計也一個個臉色慘白,作狀欲嘔,金蒲孤自己也覺得心中很難過,連忙拾起地上的鐵傘連連丟到門外,然後叫道:「李總鏢頭,趕快準備蒜派與明礬,遲了可來不及了……」 室中充滿了大蒜的臭味,地下一片狼藉,盡是嘔吐出來的綠色汁液,每一個人都吐得軟弱無力,臉色蒼白! 只有金蒲孤一個人還撐得住,他先將每一個人吐出來的穢物檢查了一遍,然後再叫每人吃下幾枚生雞蛋,最後輕點了幾個人的睡穴,吩咐鏢局中的人將他們移回各自的房中安歇,他自己則肩荷長弓,袋子長箭,領著一個店夥計出門而去。 經過這一陣喧鬧,天色早已大亮,邵浣春的鐵傘還睡在街心,街的兩頭,二十丈外,都有人守著阻止其他的行人走近。 金蒲孤找了一個油布套,將鐵傘嚴密封裹包紮妥善,教那名店夥計抗在肩上,一併向西子湖行去! 蘇堤垂楊白堤柳,兩處楊柳最可人,尤其是在清晨,湖上水霧輕籠,樹間輕鳴舞鶯,傷佛是一個惺松睡起的少婦,披著一身輕紗,含著神秘的笑面與昨夜輕柔的微倦。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在煙霧籠照的柳樹下,雙手背負,站著一個身儒衫極的中年人。 由於是面水背路,金蒲孤無法看清他的面貌,可是他確信這人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遙隔丈許,他就站住了腳步,抽出一枝長箭,連同那油布包袱,叫店夥送過去! 店夥雖不明就裡,仍是遵命而行,當他走到那人後面兩尺之處,那人地猛地回身喝道:「幹什麼?」 店夥怔了一怔,把長箭與油市包裹遞過去道:「奉金大俠之命,將此二物敬交先生!」 那人遲疑片刻,連忙用眼向四周搜索,可是金蒲孤已躲到一棵大樹背後,他看不見人影,乃伸手接過箭包,低聲問道:「姓金的在那裡?」 店夥早已受過囑咐,故意裝出一付愁容道:「金大俠昨夜受了人家暗算,嘔吐不止,現在尚在鏢局中休息。」 那人哈哈一笑,將油包擲入湖心,拍著那枝長箭得意萬分地道:「姓金的聰明一世,倒底還是著了劉素老的算計……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店夥想一想道:「大概是一個時辰以前吧!」 那人呆了一呆,隨即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姓金的,叫他好好休息,千萬別亂動其氣,一會兒我就去看他……」 店夥卻道:「金大俠說不必了!」 那人似乎一怔道:「難道他不想活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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