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金玉盟 | 上頁 下頁 |
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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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風冷笑道:「你也只有這種說法才能尋階下臺,只要你能請他出來走幾步,說幾句話,再讓他指認出幾位武林人物,衛某不但把盟主之位,雙手奉讓,更願意當面向他負荊請罪。」 談不同到這時仍想試探真偽,故意高叫道:「上官盟主,你就請出來跟大家說幾句話,別讓轎前的紫衣女俠也跟著乾著急。」 青衣人聞聲向談不同瞥過一眼,卻依然不曾出聲。 這一眼看得談不同和一直凝神注視青衣人的上官紅都心頭一震,因為從這眼神中,可以覺察出分明是上官嵩。那眼神多麼親切、熟悉。 紫衣女不再理會衛天風的話,默察了一下場內場外的情勢,走回轎前,向青衣人耳邊低低說了一陣話,青衣人聽後不住點頭。 她再走回來,高聲道:「上官大俠方才說過,他今天對誰都不想講話,他說在場的他的武林好友很多,這幾月來對他身後的道義相助,他很感激,囑我代向各位道謝,現在我們該走了。」 這次並無人再出言攔阻,金龍招來轎夫,紫衣女也接過金劍權杖進入轎內。金龍和玉麟一前一後,手中依然扣緊彈珠,不大一會工夫,便走得無影無蹤。 青龍嶺的一場公推盟主大會,就這樣的不歡而散,連衛天風究竟算不算新任盟主,也弄得多數人莫名其妙。 回到落鳳坡,上官紅一直心神不定,青衣人到底是否上官嵩,令她陷於極度迷惑中,如果說不是,青衣人的面貌、神態,如何瞞得過自己的女兒;如果說是,他又為何不開口說話? 而上次開棺棺木中的人又是誰?…… 晚飯後,上官紅拉著司馬青到談不同房裡去,年輕人遇到疑難之事,總希望找見多識廣的前輩人物替他們解說解說,才能稍感坦然。 正好談不同也想找他們談談今天青龍嶺上的事,他為兩人沏過茶,再燃起一袋旱煙道: 「賢侄女,你是要問那青衣人究竟是否令尊麼?」 提起上官嵩,上官紅情緒又開始激動:「談伯伯,我看得真切,絕對是我爹,別人再也假冒不了的。」 談不同噴著煙霧道:「老朽也看得真切,確是上官盟主不假。」 「那就沒有什麼疑問了。」 「可是上次棺中那人又是誰,那次你看真切了沒有?」 上官紅顰起黛眉道:「那次晚輩也看得真切,也確是我爹。」 談不同不覺笑了起來道:「這就好辦了,其中必有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談伯伯認為那個是真?那個是假?」 談不同沉思了一陣道:「這就難說了,照道理棺中那人是假的,因為人死之後,只能由面貌辨認。」 「那麼轎中的青衣人是真的了?」上官紅只感一陣驚喜。 談不同卻搖搖頭道:「那也不能斷定。」 「為什麼?」上官紅臉色由喜轉驚。 「他既是令尊,為何不開口說話?」 「談伯伯,我和青哥,就是向您請教這件事,原指望您指點迷津,方才經您這麼一說,等於沒說,晚輩何嘗沒想到你老人家那些話。」 談不同並不生氣,摸摸山羊鬍子道:「賢侄女,就暫時忍幾天吧,如果老朽猜得不錯,不出三天,必然真相大白,至少那東嶽俠隱關寓春的再度出世……」 上官紅聽得心神一震:「您也知道那東嶽俠隱關寓春老前輩?可不可以再講給我們聽聽。」 談不同道:「上次在天風居那女魔頭易雙鳳只說出一個『東』字,自然猜不透是誰,這次她說出了他的名字,老朽倒確實從傳聞中知道一些這位關老前輩的感人故事。不過,他和易雙鳳之間還有這麼一段經過,倒是江湖中的漏網秘聞。此刻老朽對這位當年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倒有了另外一種看法,她對關老前輩用情之專,實在令人既感動又佩服。」 「這些事不必談了,晚輩只想聽聽東嶽俠隱關老前輩的事。」上官紅著急地說。 「上次在天風居,你們兩位都看到了,以他九十以上高齡,還有那般超絕風采,不難想見當年他是如何的瀟灑倜儻,也可知易雙鳳對他的形容並不為過。」 談不同說到這裡,吸了口煙,接道:「你們可發現他的相貌神態很像傳說中的關老爺關公麼?據說他確實是關老爺的後代。他幼年喪父,事母至孝,在他藝成出師之後,關老夫人交給他一隻金蟬,告訴他日後婚配。必須找到一位有玉蟬的女子。這金玉雙嬋,據說世上只有一對,雖然一只是金,一只是玉,但大小、形狀、甚至蟬翼上的脈絡卻完全一樣。傳說中這懷有金蟬和玉蟬的男女相配,必是人間最美滿的姻緣。」 上官紅聽得津津有味,插言道:「世上真有這樣的巧事?」 「那就不是你我所知的了。」談不同繼續說:「不久之後,關寓春終於找到了那有玉蟬的女子。這女子是他的師妹岳鳳霞,正好他們兩人早已傾心相愛,自從雙方得知金玉雙蟬之事後,更是男的非卿莫娶,女的非君不嫁……」 上官紅聽得大為羡慕:「這實在是一樁難得的美滿姻緣。」 「若真這樣就好了。」談不同淒然歎口氣:「就在他們即將成婚的前幾天,關老夫人卻發覺嶽鳳霞的父親正是關老前輩的殺父仇人,在這種驚變之下,嶽鳳霞便悄悄地遠遁泰山,在紅葉穀的一所庵院裡削髮為尼。關寓春謹遵母命,從此也不再提這事。直到幾年後關老夫人去世,關寓春守孝三年,也趕去泰山紅葉穀。」 「他們見面沒有?」上官紅顯得十分關切。 「關老前輩就在那所庵院附近,搭建了幾間茅屋住下。至於他們是否見面,兩人近在咫尺,必然常有機會見到,但他們見面後,據說也只是遠遠地默默相對,誰都不曾開口說話。」 「後來呢?談伯伯,您快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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