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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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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蘭仙卻道:「瑛姑,你能比你父親更高明嗎?」 瑛姑道:「那當然不會,但爹太衝動了,一開始就亂了步驟,而且也太認真,那傢伙不過仗著一面盾牌護體而已,要想擊敗他,應該從他的弱點著手。」 何蘭仙道:「他的弱點你看出來了嗎?」 瑛姑想了一下道:「看出來了,那面藤牌是編織而成的,爹用劍鋒去砍,自然砍不透,如果集中勁力直刺進去,倒不難刺透,娘以為如何?」 何蘭仙笑笑道:「我也是這樣想,但還是由我出去吧,這樣給你父親臉上好看一點!」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惟恐陸遊仙聽見。 但陸遊仙的耳朵很尖,已經聽見了,苦笑一聲道:「我現在已經不難過了,當時我是聽見他就是血洗游仙谷的兇手,心情太激動了,失去了冷靜,犯了劍家三大忌,其實這種事情我也應該想到的,瑛姑要出場就讓她去吧,我倒不在乎丟人,只是千萬別放過那個矮鬼,給我們游仙穀的冤魂出口氣。」 何蘭仙一歎道:「遊仙,我不贊成你這種說法,侯金山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兇手還是劉光遠,那倒不必說了,我們不應該心存仇念,那會使人喪去理智的。」 陸遊仙低下了頭。 何蘭仙一推瑛姑道:「去吧!假如你要殺人,只能當作除惡,可不能為了報仇,游仙穀的技藝絕不能為了報復而用,否則就容易流入歧途了。」 瑛姑點點頭,正待出去。 古秋萍拉住她道:「瑛姑,由我去好了,你不懂應付的方法。」 瑛姑不服氣道:「難道我剛才的看法不對?」 古秋萍低聲道:「也許對,但是不值得,應該有別的方法去對付他,而你只懂得用劍!」 瑛姑剛要反駁,古秋萍又壓低嗓子道:「你沒看出來嗎,劉光遠對我們的劍法口中批評得一無價值,但是陸前輩施展七煞劍時,他又脫口叫好,分明是在利用這個機會套取劍法的精要,現在已經漏出一式了,絕不能再漏出去,這是我們一舉致勝的殺著,不遇正主兒絕不能施展。」 瑛姑道:「那我不用七煞劍好了。」 古秋萍道:「不用七煞劍,威力不足以刺透藤牌,劉光遠巴巴地派出這麼一個傢伙,用心至明,對付這種妖魔小丑,我比較有經驗,還是讓我去吧!」 瑛姑這才不爭了。 古秋萍握劍出場。 侯金山一笑道:「飄萍劍客,你是崇幫主的仇人,崇幫主準備將你留在最後,活活地淩遲碎宰了你,現在還輪不到你來送死。」 古秋萍微微一笑道:「我現在也沒打算死。」 侯金山見他態度從容,心中微怯道:「姓古的,除非你用毒,要講手上功夫,侯大爺還真沒把你放在眼中。」 古秋萍哈哈大笑道:「侯金山,別說你只是天魔幫一個二等護法,就是李光祖與馬光前出來,我還不屑使用毒計,我得無魔毒經,發誓只對劉光遠一個人施展,因為他罪惡濤天,非要整得他死去活來,不足以償其罪孽,因此你大可放心,古某就憑這支劍來招呼你。」 侯金山也大笑道:「光憑這支劍,侯大爺可真沒放在眼裡,別說你這支破劍,就是你拿一柄開山大斧,侯大爺的藤牌也擔架得起,你還是省省事吧!」 古秋萍還沒有開口,忽然人潮裡擠出一個彪形大漢,一身粗布衣服,腰間別著一柄板斧,濃眉大眼,足登麻鞋,開口就指著侯金山叫道:「老子來試試你這藤牌子有多結實,老子打了多年的柴,還沒碰上劈不碎的藤條呢!」 古秋萍與侯金山都是一怔,摸不清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是哪路人物,因為江湖上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個人。 古秋萍倒是很客氣,一拱手道:「這位大哥貴姓大名?」 那大漢道:「咱家姓程,在棲霞山上打柴的,因為咱家力氣大,斧頭利,人家都叫咱家程一斧,咱家砍柴,不管樹粗樹細,都是一斧斷根,在金陵城也小有名氣。 今天咱家賣了柴,聽說這裡有人打架,特地趕來瞧瞧,咱家沒練過武功,也不會打架,本來沒咱家的事,可是這小兔崽子拿著一塊藤牌,竟然敢說那種大話,咱家可實在不服氣,非要給他一點厲害的。」 古秋萍一聽原來是個渾人,忙笑道:「大哥,我們是江湖人賭鬥玩命,你可別來自惹麻煩上身。」 程一斧一昂頭道:「咱家不怕玩命,咱家如果不劈了他這塊傢伙,以後也沒命了。」 侯金山不禁大怒道:「混球東西,侯大爺要不是看你是個混球,真想一刀紮你兩個窟窿,你找死也得看地方。」 程一斧道:「咱家只會打柴而且咱家的肚量大,一天得一兩銀子才能管飽肚子,一擔柴最多只能賣兩分銀子,金陵城裡的大戶人家都因為看中我的手藝,才對咱家特別器重,一擔柴付足一兩銀子,要是你這破藤一斧劈不碎,咱家的招牌也砸了,以後誰還買我的柴,就是有人買也不肯出一兩銀子的價錢了,所以咱家非鬥鬥你不可!」 古秋萍道:「程大哥!這是江湖人的打鬥,跟你毫無關係,你還是照樣賣你的柴吧!」 程一斧道:「那不行,今天看熱鬧的人裡面就有不少咱家的主顧,剛才就有個主顧對咱家說:程一斧,你的招牌砸了,你的斧頭劈得了那塊牌子嗎?咱家如果叫這矮兔惠子比了下去,以後還能混嗎?」 古秋萍打量了這漢子半大,實在看不出他什麼出奇之處,除了身長肩闊之外,沒有一點練家子的徵象,正想好言勸他下去。 可是侯金山卻被他一連串的兔惠子罵出了火,怒聲道:「混帳,你要找死,侯大爺就成全你。」 沖前一步,踢在程一斧的腿上,程一斧雖然後退了兩步,卻毫無受傷的樣子,撈出腰中的板斧叫道:「好猴兔崽子,你敢伸爪子劈人,老於非劈了你不可。」 古秋萍估計侯金山那一腳總在兩百斤以上的勁力,程一斧居然挺住了,才知道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忙退過一邊道:「既然如此,就讓程大哥試試斧鋒吧。」 侯金山那一腳並沒用足勁力,見程一斧雖然挨下了,但也退了兩步,心知對方練過,卻不太高明,大概是想借這個機會創創名氣的,乃冷笑一聲道:「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但你想找這個時候來成名,可就打錯了主意。」 程—斧叫道:「老子一斧斷根早就四城聞名了,還要出什麼名,你踢老子一腳,就讓老子還你一斧了,你可當心著點,別讓老子一斧連你腦袋都劈碎了。」 侯金山冷笑道:「來吧!侯大爺讓你連劈三斧,如果你劈不碎我手中的藤牌,就乖乖地跪下來,讓我一刀。」 程一斧道:「不用三斧,老子一斧就是一斧,如果劈不碎你的破傢伙,老子自己把腦袋砍下來,反正砸了招牌,以後也得餓死,倒不如死得痛快點。」 侯金山冷笑一聲道:「來吧!侯大爺等著了。」 程一斧舉起板斧揮了兩揮,倒是呼呼風響,但侯金山看出這不過蠻力,心中大定,因此當程一斧迎頭砍下時,他不偏不躲,反而用力往上一擋,想把他的板斧震飛,給他一點苦頭吃吃看。 古秋萍也只以為程一斧的蠻力不小,硬功可能有點底子,但絕不會高明到哪裡。 豈知程一斧的板斧落在藤牌上時,只聽得僻裡聲響,那面藤牌齊中而斷,落在地下,裂處十分整齊,兩片斷盾相距寸許,也排得整整齊齊的,就好像是一個空木碗被砍開了,倒在地上,這倒還不算奇,奇怪的是盾下的侯金山竟不見了蹤影。 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會消失了呢,若是逃走了,古秋萍就在旁邊,只看見盾牌下沉,沒看見人影出來。 假如侯金山能由他的眼前溜走而不被他看見,則這個傢伙的身法之快,也不亞于程一斧的勇力驚人了! 不僅是古秋萍,就是全體在場的目擊者,也在奇怪地找尋著,看看侯金山跑到哪裡去了。 程一斧收起板斧,看看地下的破盾笑道:「咱家這一斧斷根的招牌總算保住了,咦!那小子躲到哪兒去了?」 古秋萍愕然問道:「大哥也沒看見他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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