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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誰知咱家一開口,不但廟裡那些和尚們跪了下來,連座上的四大金剛也跑了下來,向咱家連連打拱作揖。」

  劉光遠道:「我倒不曉得三哥有這麼深的道行,居然能感動神靈,你是怎麼念的?」

  馬光前笑道:「四大金剛向咱家打拱作揖,是受不了咱家的聲音,他們奉如來佛之命,只要咱家肯住口不念,佛祖一定保佑咱家長命百歲。」

  劉光遠大笑道:「難怪三哥越來越健朗了,原來是得到西大佛祖的保佑,你怎麼沒替我們也求求福呢?」

  馬光前道:「誰說沒有?咱家當時就把你們也提了出來,四大金剛也一口答應了,只是有一個條件你們兩人必須儘快把咱家拉出廟門還俗,好讓廟裡清靜清靜。」

  李光祖道:「老三,可是我今天聽這兩個瞎子的鐵板銅琶之音後,竟開始懷念起你念經的聲音了。」

  馬光前一笑道:「怎麼?老二,你挺不住了?」

  李光祖笑道:「怎麼會挺不住呢?再聽上一天也動不了我一根汗毛,只是人家明知我們不懂,偏要對我們弄上這一手,存心在罵咱們是蠢牛呢。」

  馬光前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李光祖道:「對牛彈琴你該懂吧?他們自以為風雅,咱們也不能丟人,必須得還他們一點顏色。」

  劉光遠笑笑道:「這也說得是,三哥,你苦修的獅子吼神功是佛門絕學,不妨也施展一下讓他們聽聽。」

  馬光前笑了一笑,聚勁凝氣,然後開口一聲長笑,接著一聲一字,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就好像平地裡響起了四聲驚雷,一聲比一聲猛烈,最後一聲煞住時,首先是當嘟一聲,許君武的鐵板斷了下來。

  接著錚錚連響,銅琶上的銅弦整整斷了四根。

  曲音收住了,許君武滿頭汗水,步伐踉蹌,搖晃了幾下,終於一屁股坐了下來,陶芙則幾乎被震昏了。

  一旁的羅秋遠也面容失色,只有林綽約面容依舊。

  劉光遠哈哈大笑道:「三哥的獅子吼畢竟不同凡響,鐵板銅琶雙絕響,也經不起你一聲大吼。」

  許君武在羅秋遠的扶持下站了起來問道:「綽約,你怎麼了?」

  林綽約手托著陶芙,沒讓她倒下去,淡然應道:「我很好,一點感覺都沒有。」

  許君武長歎一聲道:「想不到三魔的功力精進如此,我們只好認栽了,咦!你怎麼會毫無影響呢?」

  林綽約淡然一笑道:「我的功力差不多散失了,像個廢人一樣,雖然不能跟人動手,卻也有點好處,這些內家氣功,對我起不了作用了。」

  三魔已同時起立,圍住他們四人。

  ▼第八章 分享魚掌

  李光祖道:「老四,你看林綽約是真的還是假的?老三那一聲奪魄天魔吼,連我都耳鼓一炸,她怎麼會毫無感應呢?」

  劉光遠微微一笑道:「管她是真是假,給她一掌,徹底解決省得麻煩。」說罷舉掌一推。

  李光祖忙叫道:「老四,手下留點勁,那個女娃娃我看中了,可不能傷害她。」

  他這邊叫得快,那邊也動得快。

  羅秋遠奮起一躍,鐵板直掃,擋住了劉光遠的一掌。

  只是勁力相差懸殊,被震得向後直倒,撞在陶芙身上,將她與陶芙都撞倒在地,兩個人滾成一團。

  林綽約把羅秋遠從陶芙身上拉開,但見他嘴角溢血,氣絕過去。

  林綽約不由得一歎道:「你也太傻了,自己都顧不周全,還想來管別人嗎?」

  伸手在他背後連拍了幾下,羅秋遠才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才醒了過來,連忙問道:「師姑,您跟師妹都不要緊吧?」

  林綽約道:「我不要緊,小芙卻不太妙,她正在用功之際,被巨力一震,傷及內腑,只怕活不成了。」

  羅秋遠道:「那還不趕快給他推拿一下。」

  林綽約苦笑道。「如果我辦得到的話還用你說嗎?現在我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君武掙扎過來道:「交給我。」

  林綽約苦笑道:「你行嗎?」

  許君武道:「拼了我的命,也要把她救活。」

  林綽約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拼了你的命不一定能救得了,說不定會送她早點死。」

  許君武愕然道:「有這麼嚴重嗎?」

  林綽約歎道:「你難道不清楚嗎?她此刻已命若遊絲,就好像一張薄紙被水浸透了,貼上牆一樣。」

  「她一定要有極深的功力,慢慢為她引血歸經,才能揭起那張紙,稍一不慎,紙就碎了,你不受傷,也不一定做得到。」

  李光祖過來笑道:「林綽約,如果你想保全這個弟子,最好把她交給我,否則誰也救不了她。」

  羅秋遠忙叫道:「不,不能給他。」

  林綽約望了他一眼道:「為什麼?」

  羅秋遠道:「因為……因為……因為……」

  他支吾了半天,卻說不出道理。

  林綽約歎道:「如果有一點辦法,我也不願把她交給敵人,可是我們都救不了她,只好交給他了。」

  羅秋遠叫道:「我相信陶師妹甯死也不會接受的。」

  林綽約不理他,毅然起立,將陶芙交給李光祖。

  許君武一歎道:「綽約,你怎麼這樣沒志氣呢?」

  林綽約莊容道:「陶家滿門都因我而死,只剩下這一根苗,我必須盡一切努力來保護她活著。」

  羅秋遠道:「陶師妹自己肯接受嗎?」

  林綽約道:「她不願意,等她醒了之後,可以再尋死尋活,至少現在我們誰也不能代她決定生死。」

  許君武道:「你是她師父。」

  林綽約道:「我收這個徒弟是為了報恩,只有我欠她,她可不欠我的,所以我沒有權利叫她做什麼。」

  李光祖一手接過陶芙,就在當地坐下,運掌貼住她的後心,將勁力透過去,慢慢將震離的內臟移正,將錯亂的經脈理正。

  這是很吃力的工作,累得他自己也一身大汗。

  劉光遠笑道:「二哥也是,一個妞兒,還是個瞎子,值得他費這麼大的精神嗎?」

  李光祖笑道:「老四,你不會懂的。」

  文恍遠道:「我是不懂,二哥竟成了情聖了,別忘了這妞兒是你的仇人,你救活了她,她會領情嗎?」

  李光祖笑道:「愚兄自有降龍伏虎的手段,任你三貞九烈的女人,到了我手裡,沒有不馴若綿羊的。」

  馬光前道:「二哥,算了吧,你別吹了,連你身邊的人都叫古秋萍給勾得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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