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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飛鈸禪師道:「老前輩管閒事也該問個是非,眼下是為維持大唐李氏正統,為國家驅除妖孽!」

  高元泰笑道:「我故主虯髯客雖然把江山讓給了李世民,可一直沒承認他們是中原正統,這一套對我神龍門而言是行不通的,再說,你指武氏為妖孽,老頭子無法苟同,她雖是女流,做皇帝卻比男人強,四海升平,國泰民安,政治清明,奸邪不生……」

  「前輩這是大逆不道的說法!」

  高元泰大笑道:「從大唐立國以來,我神龍門就不是順民,何謂之逆!」

  飛鈸禪師道:「那我們只算是各為其主,前輩也不能指在下做得不對!」

  「我沒指你不對,今天我也不是為什麼主,張王爺是我幼主,但我早已退隱,今天純以江湖交情為他跨刀!」

  飛鈸禪師道:「那也好,先師在前輩手中挑戰九次,每次都落敗而歸,常引為憾事,責成再晚一定要擊敗前輩一次,方得瞑目,再晚有道命在身,只有得罪了!」

  「聽說你練成了十二面飛鈸,老頭子倒要見識一下!」

  飛鈸禪師掀開衣襟,取出了一對飛鈸,恭身道:「請前輩指教!」

  高元泰一頓手中龍頭杖道:「飛鈸要飛出來才有威力,你拿在手中能濟什麼事!」

  「前輩放心好了,到了必要時,它們會飛的!」

  「小和尚,在老頭子面前你少說那種狂話,你此時不出手,只怕以後想出手也來不及了!」

  飛鈸禪師滾身卷時,兩面飛鈸擦向他的雙腿,高元泰當年已是虯髯客手下最得力的大將,縱橫七海,從無敵手,再加上幾十年的修為,功力已臻化境,那裡還會在乎他的這種攻擊,底下抬腿一踢,居然踢中他的鈸面上,將他的人一起踢了出去,跟著輕輕一拐,敲在他的背上笑道:「老頭子以為元空禿子留了什麼了不起的功夫給你,原來還是這一套下三濫的功夫!」

  飛鈸禪師連滾出十幾大才穩住身形,張口一噴,吐出了一口鮮血,那是被一杖打出來的。

  高元素又笑道:「小和尚,老頭子是念在你死去的師父份上,只輕輕是敲了你一下,否則早要了你的小命了,還是把你壓箱底的本事拿出來吧,別使這種無賴的功夫了,論招式你實在不夠瞧的!」

  飛鈸掉師又將息了一下,才擦擦口邊的鮮血道:「好,前輩小心,再晚得罪了!」

  脫手把兩面飛鈸擲出,風聲呼呼,盤旋而來,高元泰一杖擊出,飛鈸被撞飛出去,跟著又反攻回來,勢力更急。

  張士遠道:「高大叔,小侄兒研究過了,它是以反旋手法發出的,若受打擊,利用對方的勁力,迂回再度攻到,越來越強,必須要正面擊下去!」

  高元泰笑道:「老頭子什麼手法沒見過,還會瞧不出他這點鬼門道,我是特別試他的道行!」

  他第三度將飛鈸擊出後,回勢更急,高元泰奮起神威,一聲大喝,龍杖揮處,將兩面飛鈸粉碎!

  飛鈸大師神色一變,他的飛鈸是以風磨銅所鑄,堅逾精鋼,堅逾寶劍,居然會被人擊得粉碎,這份功力,的確叫人震驚。

  他—咬牙道:「前輩高人,果然不同凡響,請再試試再晚這十枚飛鈸!」

  雙手連發,十枚飛鈸一起出手,但見滿天鈸飛,高遠泰十分興奮地道:「好,這才有點意思,果然比你那老禿子師父強一點,老頭子也叫你瞧瞧手段!」

  舞動龍杖,杖影如幕,不住地將那些飛鈸撞擊出去,這次他的手法更妙,居然是以鈸撞鈸,已經將十面飛鈸都擊落地面上。

  高元素笑道:「小和尚只有這點道行嗎?」

  張士遠卻道:「高大叔,不對,這其中怕有詐,他那些一飛鈸上有符咒,可以利用邪法催動,怎會如此輕易地擊落了下來!

  高元泰笑道:「怕什麼,老夫的龍頭杖乃上古仙兵,專克一切邪魔外道!」

  話才說完;忽地地下六面未碎的飛鈸以及那些碎片忽然一起飛了起來,朝高元泰飛擊而去。

  高元泰連忙起飛龍杖,舞成一片幕影擋住,同時手捏真訣,大喝一聲,朝外一指。

  那是道家的五雷真訣,高元泰晚年慕道,所習的仙家真道,對破除一切邪崇,十分有把握,所以張士遠才把他給請了出來。

  霹靂一聲,雷霆大驚,滿天飛舞的鈸影和碎片都被那一震而落地。

  可是高元泰卻一聲悶哼,向後退了兩步,他的胸前嵌著一片銅錢大的小飛鈸,金光燦燦,卻是用黃金鑄成。

  飛鈸禪師冷笑道:「高元素,難為你修練成為五雷正法,酒家的法術奈何不了你,可是,你沒想一以我還有第十三面飛鈸吧,這一枚為追魂金鈸是酒家的防身至寶,上面淬了劇毒,見血封喉,而且洒家是以無影手法打出的,那可是真功夫,不畏五雷正法,你終於著了一次道兒,而且連翻本都沒機會了!」

  高元泰大喝一聲:「鼠輩,你好卑鄙!」

  脫手擲出了他的龍頭杖,勁力萬鈞,去勢若雷,飛錢禪師正在得意之際,沒想到他受傷後,居然不顧性命來上這一手,閃躲已是不及,勉力跳起,被龍頭杖撞在肚子上,這一撞又把他撞出了十幾丈遠。

  因為在空中,他又是往後躍起,化除了一部分勁力,沒有將腹部洞穿,但也是倒地不起。

  高元泰擲出了飛龍杖後,身子也搖搖晃晃,崔京素和張士遠忙上前扶著他坐下來將息,高元素自行運氣抗毒,過了好一陣之後,他才籲了口氣道:「還好,我已運氣將毒性通住了,一時不致攻心,那兩個賊子呢?」

  鐵板道人趁著他們忙著救治高元泰。悄悄地拉來馬匹,抱著受傷的飛鈸禪師也上馬跑了。

  張立遠是看見的,但是他無法分身去阻攔他們,回答道:「飛鈸禪師也受了傷,大叔並沒有輸給他!」

  高元泰道:「傷是勝負問題、這個鼠輩居然以無影手法施發淬毒暗器,心腸過於歹毒,不能留之於世!」

  崔素素道:「元空那禿子還教得出什麼好徒弟,都是你要對他客氣,換了老婆子,第一杖就把他打成肉泥了!」

  高元泰歎道:「元空雖是凶僧,為人卻光明磊落,所以我跟他交手九次,勝了他九次,都沒有要他的命,那曉得他的徒弟會如此卑劣!」

  張士遠道:「他一定逃到揚州徐敬業那兒去了,遲早找得到他的,還是拔除大叔的毒要緊!」

  高元素一歎道:「老頭子恐怕不行了!」

  崔素素急道:「老頭子,你一身已是百毒不侵了,怎麼會抗不了這個毒!」

  那只是指一般的毒,我身上中的是天星毒,那是一種罕見劇毒,中後令人全身冰冷,寒僵而死,我雖然連氣逼住,但是卻無力拔除餘毒,那天真氣不繼,毒氣攻心就完了!」

  「難道就無法可解了嗎?」

  「拔毒的方法自然有的,可是藥物難求,那必須要千年紫貝,萬載空青和成形何首烏,這麼那兒去找!」

  張士遠笑道:「那倒不然,富貴不過帝王家,合我們倆個大帝國之力,什麼東西找不到,媚娘的宮中都齊全,我們闖去,立即叫小兒去要來!」

  高元泰道:「萬載空青和成形的首烏,宮中或許能有,那千年紫貝,產自南海,而具要新鮮活生生的才有效……」

  張士遠道:「大叔,別說千年紫貝,幾千年的都有,我那扶餘爪哇島上就盛產此物!」

  「可是等你運來早就死了發臭!」

  「未央宮中就有活的,媚娘在那兒挖了個池,注滿海水,我那兒捉到了千年紫貝,也是用木箱盛水貯了,專人送來的,因為此物有駐顏益壽之功,媚娘每天都有喝一碗清燉鮮紫貝……」

  「迢迢萬里,這是多大的化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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