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禁宮情劫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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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士遠匆匆披衣,隨著王懷義出去了。 武后則光著身子,來到隔室,果然已放著一盆溫水,也有兩名宮女侍候著,武后才躺進浴盆,高宗已闖了進來。 武后斜著眼笑道:「陛下今天起得早,還是一夜沒睡? 妾身想多半是後者居多!」 高宗有點不好意思地強說道:「朕確是睡得晚一點,卻是與幾位閣老商量國事,朕這次出京,朝中無人主政,重要一點的事都是八百里快馬送來請示,每到一地,朕都要處理一下國事!」 武后聽了心中暗笑,朝中的事是送來批示,但都是許敬宗跟她商決了,到高宗那兒只是掛個號而已,問他也拿不出主意來! 但是武后自己心中也有鬼,懶得去追究,只是笑笑道:「陛下也別太操勞了,應以龍體為重!」 「是的,尤其是朕尚無後嗣,後繼無人,朕必須要保重此身,努力耕耘才是!」 他看見武后全身在水中,膚凝如脂,玉體豐潤,完全是成熟婦人的風韻,較以前又動人多倍,忍不住上前在她身上亂摸起來,武后怕癢,咯咯直笑,手舞足蹈,把高宗濺了一身的水,高宗索性也脫下了衣服,跟她一起洗了。 武后是演就的圈套,一則是故示柔情,吊住高宗的胃口,免得他被別的女人迷昏了頭,二則是她跟張士遠親熱過了,不知道是否能成孕,假如萬一能成孕,她必須讓高宗報效一次,記載趕快再注上,使將來生下來的孩子有個穩著落,她是個做事十分周全的人。 高宗雖然跟幾個粉頭狂了一夜,但那種女子太粗俗,缺少韻味,幾次之後,老是那一套,他也膩了。 而武后的風情卻是她們萬不能及的,所以他特別思念武后,累得才迷上了眼,就夢到了武后的倩影。 所以天沒亮就找了來,滿懷相思,偏又遇上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場面,叫他如何把持得住。 不過他的本事實在太差,要不了多久,就已丟盔卸甲地結束了。 武后的本意是引他入彀,本身毫無感受,但是不得不裝作嬌柔萬狀地道:「陛下真是害人精,妾身為了表示虔誠,特意早起來,沐浴淨身,然後再去禱告上蒼,被陛下這一鬧,竟是白辛苦了!」 「愛卿,你還有什麼可求的?」 武后白了他一跟道:「妾身蒙陛下錯愛,富貴榮華已臻極頂,是沒什麼可求的了,妾身是替陛下求告!」 「朕有什麼可求的?」 「一求陛下長生,妾身也可以常托獲佑,二則,王嗣乏人,妾身希望上蒼能賜個王子!」 高宗笑道:「上天就是聽了你這片誠心,所以才要朕一早來此為你下種,否則,即使天賜麟兒,也不能直接下到你的肚子裡去!」 兩個人調笑了一陣,高宗因為連夜疲累,竟自歇下睡著了,看來今天是走不成了,武后倒不在乎,她在洛陽和張士遠幽會也方便些,正是求之不得。 侍候好高宗入寢,吩咐人小心照應著,她自己卻梳妝出來理事了。 那是她和許敬宗的時間,也是決定朝中大小事情的時候,許敬宗是很會做官的人,雖已貴為丞相,但大小事情都要先請示過武后再作決定! 不過武后也真能幹,她有著王懷義的那批人做耳目,吏情民隱極熟,辦事細察分明,不容蒙蔽,行事果斷明決,倒真做到了政治清明,用人未必賢,但都是能力很強,所以一般朝臣對許敬宗初獲重任時,只認他只是妄臣得志,並沒有太多的好評,可是半年下來,大家都對他改了觀,為的是他的確做了不少興利除弊的事。 他也貪,在買放關節上,他一樣要錢,要得並不比別人少,但他並不是亂要錢,他在賣官時,都是擇那些出得起錢而又會做事的人,貪而不濫,所以他這在中書省右僕射任上,幹得有聲有色。 許敬宗自然明白,他這個丞相是如何才幹得起來的,除了武后的提拔外,還有護翼兩公的支持,但是護翼兩公的支援也是因為武后的關係,他們支援的是武后而不是他許敬宗,所以他處處地方稟承著武后的意思。 今天,他原是袖了一堆的公事要請示的,可是武后一到,還來不及請示,就有個小太監來向武后咬了一陣耳朵。 武后臉色一變,連忙問道:「在哪裡?」 「在御花園的西北角上,王總管也在那兒,跟駙馬相持不下,王總管說必須娘娘去才能解決!」 「什麼,我去解決,我能去嗎?」 「駙馬已經知道那位張老爺的身份了,自然也知道因何而來的,上次在長安就被他碰到了,幸虧是護國公夫人出面把事情攬了去,這次恐怕要娘娘出面了!」 「護國公夫人有她的憑持,秦懷玉會賣我的面子嗎?」 許敬宗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早已猜到是怎麼回事,聞言—笑道:「娘娘,駙馬是個絕對謹慎的人,他也知道事情的輕重,娘娘倒是不妨去一下,微臣也跟著去,用語言點他兩句叫他適可而止!」 「跟他說得通嗎?」 許敬宗道:「說得通的,駙馬倒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人,而且審度厲害之後,他會讓步的!」 「那你跟他說好了,何必要我去呢?」 「娘娘,微臣去說自無不可,但他未必會賣微臣的帳,他究竟是當朝權貴皇親,娘娘去給他個面子,他就說話了。娘娘,咱們現在只是不想得罪他,可也不是真怕他,鬧開來,他未必占了理去!」 「話不是這麼說,張士遠究竟是我的故人!」 許敬宗笑道:「娘娘太老實了,聖上在娘娘那兒,可沒碰上什麼人,娘娘來個什麼都不承認,他也不能硬栽在娘娘頭上,抓住了這一點,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武后目中一亮,笑著道:「敬宗,看不出你這一品丞相,賴皮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的!」 許敬宗也笑道:「好叫娘娘得知,官做得越大,賴皮的本事也越大,好事固而為之,但有了問題,就必須找個替死鬼,把責任推出去!」 「那也得要人家肯擔起來!」 「當然,物件必須找個比我低的人,保住了我,出力脫開他也容易些,把我拖下水,他仍然脫不了關係,一本帳算下去,他自然知道取捨!」 「高明,想不到你還有這個鬼點子!」 「居官朝廷,人人都會這一手的,只不過有人高明,有人笨拙而已,這些都不必談了,我們還是快去看看吧!去晚了,他們打了起來,就不好辦了,據微臣所知,那位千歲爺也是不肯下人的!」 武后道:「他不是千歲,也是位萬歲爺,他的國家領土不比中原小,人也不比中原少,同樣也是一個天下!」 「這個微臣知道,但那都是些未開化的蠻人!」 「唯其是蠻人才更可怕,只要有個好的將才,動員一批泯智不畏的蠻人,誰都擋不住!」 許敬宗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微臣就這利害關係,也逼得駙馬非要他低頭不可!」 另一邊的張士遠和秦懷玉也頂上了,王懷義也頂上了,王懷義雖然給張士遠留了一條路,但是秦懷玉率領禁軍,對皇駕的安全十分盡心,恰好就堵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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