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禁宮情劫 | 上頁 下頁
一〇


  張士遠聽出她話中的譏諷之意,笑著道:「這是我個人的志趣所在,而且我也有資格薄富貴而不為,不像有些自鳴清高的人,手中一無所有,也說什麼富貴於我如浮雲,那才是自欺欺人之談!」

  話談到這兒,已經漸漸的不投機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宮女,匆匆地沖了進來,看到榻上的裸擁男女,倒是怔住了,床上的兩個人也都嚇了一跳,還是武媚兒較為冷靜地道:「寶珠!什麼事?」

  她裝著旁邊無人,這個叫寶珠的宮女只有也裝著沒看見張士遠似的,屈膝道:「啟稟新貴人,聖駕到了!」

  武媚兒這才有點慌,忙問道:「在哪兒?」

  「已經從未央宮起駕,片刻工夫就會來到,特地命奴婢先來通知一聲!」

  「知道了,我梳妝打扮還來得及,寶珠,你見過我的那尊玉佛了嗎?」

  「見過,那原來是放在未央宮中的,聽說是件稀世的奇珍,價值連城呢!」

  「在我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寶珠喜出望外,自然也明白這是買她守口如瓶的代價,忙又跪下屈膝道:「謝謝新貴人!」

  「也別謝我了,該謝謝這位張公子,玉佛本來是他送我的,他就是在校場上跟秦駙馬並列第一劍手的那位!」

  寶珠目中射出了異采,居然又行了一個禮道:「謝謝張公子,那天奴婢不夠資格去參觀競技,可是聽人說起那天的情形,大家把公子說成是天神似的……」

  武媚兒知道她已接受了賄略,遂笑笑道:「好了!寶珠,別廢話了,你的路熟,快引張公子出去,我得趕快著裝,準備接待皇帝!」

  這時張士遠已經穿好了衣服,寶珠忙道:「皇上從未央宮過來,正擋住了出去的路,咱們只有先躲一下!」

  武媚兒知道這時間緊迫了,揮揮手道:「士遠!你快走吧,寶珠是撥來侍候我的,也算是我的心腹知已,你可以信賴她,下次要來時,可以先找她,就安全多了!」

  張士遠跟著寶珠,匆匆地出了那座宮院,一直向另一座漆黑的宮院行去,張士遠問道:

  「那是什麼地方?」

  「是楊貴妃住的地方!」

  「我們到那兒去幹嗎?」

  寶珠道:「皇上臨幸一地,必然有許多侍衛隨行,這長門宮中,每一個都會派人加強邏守,只有那個地方不會有人去,因為楊貴妃是個瘋子!」

  「好好的一個貴妃,怎麼會瘋了?」

  寶珠道:「楊貴妃本是齊王元吉的妃子,齊王是皇上的弟弟,在玄武門謀殺皇上不成,反而被皇上所殺,一門都被誅戮,只有這個弟媳婦因為生得美麗,所以被留了下來。他們暗中早有往來,只是不便公開,等到皇帝即了位,就把楊妃接到宮中,正式冊封了貴妃……」

  張士遠搖搖頭道:「這個皇帝的內宮實在穢亂得很!」

  寶珠笑道:「不但是皇帝穢亂,那些妃子們也都不太安份,跟侍衛們勾搭的大有人在!」

  「什麼?妃子們也敢如此胡鬧!」

  「皇帝生性風流,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就會想法子接過宮來,沒幾天玩膩了就擱下不理了,弄得宮中滿是怨婦,以前皇后在世,還能管得住一點,皇后死後,她們沒了管頭,就開始亂七八糟了!」

  「皇帝自己不管嗎?」

  「我想皇帝自己心裡是明白的,只是裝糊塗而已,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卻弄了幾十個年輕的女人,無力雨露均施,只有讓別人幫忙了!」

  「這個皇帝也是,他已有的女人都應付不完,還拼命地往宮里弄人進來幹嗎?」

  「圖個新鮮,你們男人都有這個毛病。張公子,武貴人遲早會被召進宮的,你們要想常見面,最好還是混到侍衛營去,你是競技的冠軍,活動個侍衛應該沒問題。」

  張士遠冷笑一聲道:「要我來替李老倌兒當侍衛,諒他還沒這個福份!」

  寶珠倒是一怔,張士遠撇開話題道:「那個楊貴妃怎麼又會瘋了呢?」

  寶珠道:「楊貴妃乍進宮裡,皇帝還常去,後來有了別的女人,漸漸不理她了,她奈不住寂寞就發了花癡,經常脫光了衣服,跑出來找男人!」

  「宮中不是有侍衛嗎,找男人並不難呀!」

  「那是這兩年,皇后沒過身前,後宮禁制很嚴,侍衛是不准進內宮的,她瘋了有好幾年了!」

  張士遠只有搖頭歎息,漸漸已來到了那所宮院,卻聽見了—陣吃吃的笑聲。

  寶珠道:「那位貴妃娘娘又在發病了,咱們別去理她,她是被關在臥房出不來的,公子到我的屋子裡去坐一下!」

  「你是住在這兒?」

  「以前是的,武貴人來了後,我又被調到侍奉武貴人,我真想武貴人快點入內宮,把我帶了去,這長門宮中,簡直像所活墳墓,悶也悶死人了!」

  才說到這兒,忽而又聽到有男人的聲音道:「老王,你完事了沒有,快點好不好?」

  張士遠一怔道:「這是怎麼回事?」

  寶珠也奇道:「難道那瘋婆子找到了男人不成?」

  剛說到這兒,那女子吃吃的聲音已轉到痛苦的呻吟,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道:「老吳!這婆娘恐怕招架不住了,你就別樂了!」

  「不行,你們三個都樂過了,就撇了我一個!」

  「可是她大聲叫起來怎麼辦?」

  「你們替我捂住她的嘴就行了,反正這婆娘的身子結實得很,多弄她幾下也死不了!」

  寶珠聽了變色道:「是哪幾個天殺的,在糟塌個瘋女人。咦!張公子,你要幹什麼?」

  張士遠執了劍,向那座臥房行去,寶珠上前拉他,張士遠憤然道:「我要殺了那幾個畜生!」

  寶珠急了道:「不行!張公子,你不能在這兒殺人,也不能在這兒現身,要知道這兒是禁宮。」

  張士遠—揮手,把她摔開了道:「我不管,在我眼下,看不得這種畜生行逕!」

  說著沖過去,但見門內反扣著,門中透出一絲亮光,原來屋中是點著燈的,卻被厚厚的窗簾擋住了。

  張士遠一腳把門踢開了,只見四名侍衛打扮的男子,三個摟住了一個全身赤裸的中年女子,一個卻爬在她身上。

  張士遠一看情景,更為憤怒,沖上前長劍一揮,那個爬在女子身上的傢伙已經身首異處,下半身還是光光的。

  其餘三個人倒是衣服穿好了,分別跳了開來,他們看出張士遠不是宮中的人,倒是一怔。

  其中一人道:「小子,你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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