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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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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國棟道:「是的,大內對史老等人也有了疑忌,這消息是兄弟得知的。顧念高兄與謝大人的一番交相,特地來送個信,在半路上碰到了史老。」 謝文龍拱手道:「小侯盛情,兄弟十分感激,他們知道我們在這兒嗎?」 馮國棟道:「宮廷內對各位的行蹤瞭若指掌,豈有不知之理,因為各位都在這裡,唯恐人手不足,忙於調集高手包圍,才遲遲未動,不過兄弟想也快來了。」 晏四道:「我們在這兒半天了,他們的行動也太慢了。」 馮國棟道:「行動倒不慢,只因為決策的人距此太遠,來回請示,耽誤了一些時間,現在各位走還來得及。」 謝文龍道:「走?」 史雲程道:「京師已成虎狼之地,各位留此還有什麼意思,倒不知遠走高飛,逍遙江湖自在多了。」 周菊人道:「反正事情都結束了,走了也好。」 高人鳳耳朵尖,已經聽見遠處有了人聲,悄聲道:「現在走已經來不及了,那批邊僧已經來了。」 史雲程也有點警覺道:「兄弟與小侯必須先走一步,各位請恕兄弟不能留此為助。」 馮國棟也道:「史老有家小,我也有父母,不能公開在此露面,請各位原諒。」 謝文龍道:「二位請吧!」 史雲程道:「九格格還有一句話,請謝大人接受,她說和親王雖是主謀,但出於上命,尚祈予以曲諒。」 謝文龍苦笑一下道:「請她放心好了,我是個守本分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傷害和親王的。」 史雲程道:「這就是了,各位此刻離去,朝廷欲加以罪,很難令天下人平服,如果刺殺了親王,那反而是授人以口實了!」 馮國棟臨走道:「各位如果能脫過邊僧的圍攻,最好是從西北角上離開,那裡是我負責的,各位脫身方便一點。」 高人鳳道:「我們要走,哪個方向就不在乎。」 馮國棟誠懇地道:「高兄技業武功,脫身自然不成問題,可是傷了侍衛營的人,為日後惹來一身麻煩,總是不上算的事!在兄弟負責的這一邊,至少可以不費手腳,又何樂而不為呢?」 史雲程見遠處已有人影移近,連忙拖了馮國棟走了。 晏四見他們走後,沉聲道:「大家準備一下,回頭動手時,可顧不得客氣了,儘量先下手為強!」 黃秋楓道:「幸虧先有人來通知一聲,否則我們毫無提防,一下子陷入重圍,連動手都來不及。」 晏四道:「二哥也太小心了,這些邊僧不見得個個都是鋼筋鐵骨吧?」 黃秋楓微笑道:「老四還是這份傲氣,人家是有備而來攻我們無備,而且是藏在暗中出手!」 晏四剛要開口,黃秋楓笑道:「你別急,瞧著吧!」 說著在袖管裡掏出一把圓球般的小珠子,隨手向四面撒出去,四周立刻爆起一星星的火花,接著熊熊燃燒起來,照亮如同白晝。 火光中看見有幾個邊僧倉促地退後,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弓箭,黃秋楓這才笑道:「如果等他們掩近過來,一陣亂箭,我們至少有一半人不得活命!」 高人鳳道:「刀山箭雨,我們也闖過。」 黃秋楓哼了一聲道:「你遇見的只是尋常的弓箭手,這些邊僧的手下功夫,又豈是尋常可比?」 正說之間,遠處已有幾隻箭射了過來,聲到箭到,快疾無比,幸好射者的身形已明,大家才能躲過或格落。劉翩翩的傷勢未愈,體力不足,彩虹劍被一隻箭射中了,居然脫手將劍都震掉了。 周菊人連忙彎腰拾起,朝高人鳳冷笑道:「你看見了吧,這種箭雨你也闖得過嗎?」 高人鳳自己也格開了兩支箭,覺得箭勁之強,出乎他的意外,如果不是早有準備,一定難以抵擋,遂慚然不語。 黃秋楓灑出的那些小珠子燃燒力很強,居然將樹枝都引燃了,火勢更烈,將沖進林中射箭的邊僧都逗得退後了,他們所據的地位在池邊,離樹林還有五六丈,也感到灼熱逼人。躲在林中的邊僧被火逼遠了,那連支的飛箭也失去了勁力,不再對他們有多大的威脅。 高人鳳接住了一支箭,放在鼻前嗅了一嗅,驚呼道:「居然是喂毒的!」 周菊人對毒藥的知識最為豐富,忙也拾起一隻,端詳片刻才道:「這種毒藥見血封喉,觸膚入肌,連解藥都沒有,今天幸虧是先得了通知,如果我們貿然走出去,闖進他們的埋伏,恐怕就無人能免了!」 高人鳳心驚之余,又高興地笑了道:「如果沒有黃師伯那一把火彈將他們逼了開去,人家仍然可以將我們一網打盡,師伯,您那火彈是什麼配方?」 黃秋楓笑道:「小子,你一肚子鬼玩意兒已經夠多了,還想從我這兒挖去家私?偏不告訴你!」 高人鳳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朝林外叫道:「邊僧,有種的過來一個對一個,光躲在暗中放冷箭,算什麼英雄?連佛祖的臉都給你們丟光了!」 晏四皺眉道:「你說那些廢話幹嗎?」 高人鳳笑道:「這批自禿子最受不得激,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叫他們不用暗算,公開露面。」 果然他的話才說完,遠處響起一聲呼嘯,亂箭立刻停止了。有兩列僧人從火勢較弱之處,魚貫而來。每列都有十幾個,合起來約莫有三十人之多,後面都是身披紅色袈裟,環眼獅鼻的魁梧邊僧,每人手中也是清一色的大戒刀,閃亮生輝,最前面的兩人卻是形容枯瘦身材矮小,披的是黃色僧袍。 大家知道這兩人必是秘密來京的黃教高手,緊張地持兵肅立,全神注視著,晏四低聲道:「文龍,你去跟他們交談,問問他們是什麼來意?」 高人鳳道:「那還用問嗎,他們布下了毒箭,不聲不響就偷襲,還有什麼善意不成?」 領頭的一個黃衣僧人略有慚色,合什道:「兒郎們為了宗喀巴、赫連兩位師兄之死,心急報仇,才有此舉,貧僧等壓制不住,只好由他們胡鬧一下,想來各位武功高明,絕不會因此而受傷的。」 謝文龍冷笑一聲道:「大師說得好輕鬆,用那毒箭暗算,還說是胡鬧,如果我們擋不住呢?」 那黃衣僧人淡淡地道:「貴方有一人死於箭下,敝方射箭的人也會賠上一命,因為敝教門下絕不允許暗箭傷人,他們復仇心切,乃立下這種以命易命的重誓。」 謝文龍怒道:「這能夠掩飾暗箭傷人的過失嗎?」 黃衣僧人道:「為什麼不能?同樣是一命抵一命,難道敝教弟子的生命要踐一點嗎?」 他一口漢語十分純熟,而且詞鋒也相當犀利,倒把謝文龍頂得沒話說了。高人鳳連忙插口道:「請問大師是誰?」 黃衣僧人道:「貧僧黑天星,那是敝師弟白天星,最近才從西土入京,未遑拜候諸位,深感歉疚。」 高人鳳一笑道:「貴教分紅黃兩宗,照衣著看來,二位大師是黃宗門下吧?」 黑天星道:「不錯,敝師兄弟雖屬黃衣宗,但同在佛祖慈悲之下,紅黃兩宗並沒有什麼差別。」 高人鳳冷笑道:「在下聽說貴教紅黃兩宗勢如冰炭,怎麼一下又如此親密起來了?」 白天星道:「紅黃西宗共一佛祖,只是在宗系上略有隔閡,對外卻是一致的。」 高人鳳道:「那麼大師們也是來找我們尋仇的了?」 黑天星道:「尋仇二字不敢當,宗喀巴赫連兩位師兄蒙中士武林英雄慈悲,貧僧特來領受教益。」 高人鳳冷笑道:「兩位國師西逝不過一夭,大師們倒是來得很巧,」 黑天星道:「佛門弟子,心靈自有感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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