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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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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龍道:「和親王不是說過了嗎,那幾個邊僧在廟中過分的跋扈,才要想法子挫折他們一下。」 史雲程道:「那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實際還別有內情。」 謝文龍忙問道:「什麼內情?」 史雲程道:「邊僧勢大,因為朝廷所忌,可是朝中更忌諱的是各位!」 謝文龍一愣道:「這話從何說起?」 史雲程道:「方今朝廷以異族人主,對民心始終沒能把握住,尤其是一般前朝遺民志士,在幾次舉義失敗後,將反抗的方式由明而暗,深入江湖……」 高人鳳道:「我明白了,朝廷方面一定以為我們也是那批遺民的一分子!」 史雲程道:「事實上除了滿州人外,誰不是遺民一分子?」 高人鳳笑道:「史老也會有這種想法?」 史雲程紅著臉道:「我身為大漢子民,總不會連祖宗也忘了!」 高人鳳有點訕然道:「小侄一時失言,老前輩千萬別生氣。只是史老既以遺民自居,為什麼又要入宮做供奉呢?」 史雲程歎了一聲道:「我是大漢子民,可不是替那一個姓氏爭一天下,我雖然心存故國,也只想替百姓爭一份安寧,所以才擔任這個差使。不但是我,凡是在大內任職的漢人,都是一樣的心思。」 晏四忍不住問道:「這與你們任職有什麼關係呢?」 史雲程道:「那般遺老昧于時勢,不求正路舉義勤工,卻妄圖刺殺一二人,以為複國的手段,所刺的對象自然是以皇帝為主,殊不知道滿人的天下並不是靠皇帝一人取得的,刺殺一個皇帝,何嘗能使天下易主。象以前的江南八俠,屢入宮廷,結果呂四娘行刺成功,滿人的勢力毫無影響,徒然引起大索天下,結果還是無辜的百姓遭殃!」 晏四道:「各位捍衛宮延,就是為了這點理由嗎?」 史雲程點頭道:「是的,雍王被刺後,現在的皇帝接位,還算仁慈,經我們一再苦求後,沒有把事態擴大。如果換了個皇帝,大肆報復,將不知要造成多大殺劫。所以我們任職大內,正是為了替中華保留點元氣!」 晏四想想道:「這種做法也對,我們對那些遺老複國的手段並不太贊成,所以儘管有人來遊說,我們並沒有接受,否則哪會這麼安分呢。」 史雲程道:「晏兄的言行我們都很瞭解,以前也曾竭力為晏兄等人擔保過。」 晏四道:「難道朝廷對我們你已有懷疑嗎?」 史雲程道:「懷疑是難免的,連我們也沒有獲得信任,而且朝廷耳目密佈,差不多有點名氣的江湖人,都在臨視之中。當然晏兄本身的行為也無越軌之處,否則即使兄弟等人擔保,也沒有多大作用。」 晏四微笑道:「朝廷把血滴子變成了專事刺探消息的密使,我很清楚,也知道他們的厲害,不過他們既然對晏某的行動瞭若指掌,為什麼還對我們不放心呢?」 史雲程一歎道:「問題出在這次比武,那個李七正是日月會的首腦,卻幫謝大人出頭比武!」 高人鳳道:「李七的身份我很清楚,可是我們跟他只是江湖上道義交情,此外別無關聯。」 史雲程道:「這種事我們清楚,當朝者又豈能放心?」 晏四怒道:「這麼說來,朝廷是準備對付我們了?」 史雲程道:「那還不敢公開如此,這次比武,朝廷想借邊僧的武功,削減一下江湖人的實力,同時也是利用我們,削減邊僧的勢力,我們與過僧都是朝廷的大忌,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高人鳳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史雲程愣了一愣道:「那是世兄的消息比我們靈通。我們是接到九格格的通知才知道的。」 謝文龍忙道:「九格格給史老通了什麼消息?」 史雲程道:「九格格雖是滿族貴胄,對謝大人倒是特別具有好感,她在大內聽見了風聲,立刻派了個心腹使女去找謝大人,卻一直沒找到,才間接通知老朽轉告。」 謝文龍道:「她怎麼說?」 史雲程道:「她說謝大人今天力克邊僧,巳經引起了朝內疑懼,可是又不敢公然對付謝大人,暗設下一條驅虎吞狼之計。」 謝文龍一怔道:「驅虎吞狼,朝廷還準備動用那批人?」 史雲程道:「以武功而言,朝中那些侍衛不堪言敵,自然還是這批邊僧了!」 謝文龍道:「宗喀巴與赫連一死一傷,還有什麼人可以用?」 史雲程搖頭道:「那兩個人只是其中主腦,他們有許多手下,個個都武功不凡,可能比那兩個傢伙更難纏。因為這兩人自恃氣功無敵,不屑用兵器,尚有可乘之隙,其餘的人氣功較差,不得不利用兵器為輔,人數又多,已經夠頭痛了,何況還有兩個高手!」 謝文龍駭然問道:「還有兩個高手?」 史雲程道:「是的,黃教當權後,顧忌紅衣一派在朝中勢力太盛,密遣兩名中手入京,私匿於和親王府,原是為對付紅教而來,卻被和親王用上了。」 高人鳳怒道:「這個老傢伙如此可惡!」 謝文龍卻問道:「這兩個是什麼人?」 史雲程道:「名宇不知道,只曉得他們是黃教的一流好手,除了武功好之外,還會飛劍傷人!」 高人鳳笑道:「飛劍是傳說中的玩意兒,我就不相信世上真有劍仙一流的人物。」 史雲程莊重地道:「話不能這麼說,九格格親眼見過他們演技,口中吐出一道白光,殺人於十丈之外,否則她也不會如此緊張了。」 高人鳳沉吟片刻道:「九格格一向把大哥當作心目中的英雄偶象,如果她傳出的消息,一定不會假。可是我懷疑飛劍的真實性,邊僧最會裝神弄鬼,那一定是什麼暗器,要不就是一種厲害的氣功!」 史雲程道:「不管是不是飛劍,能傷人於十丈之外,總不是兒戲的,即使此二人不足懼,那批邊僧的武功也不可輕視!」 高人鳳道:「京中的邊僧是紅教的,那兩人是黃教的,本身就是水火不能相容,如何能合在一起呢?」 史雲程道:「他們總是同一宗派的,打著為死者復仇的旗號,自然就合成一氣了。再說紅教的首腦人物都死了,那些人為了今後立足,也可能投向黃教。」 晏四搖搖手道:「別的不談了,他們是否已經出動了?」 史雲程道:「已經出動了,侍衛營接獲手諭是暫時不參加行動,坐山觀虎鬥,然後坐享其成,無論哪一方得利,都不免元氣大傷,正好一舉而殲之。」 晏四微笑道:「我們即使能躲過邊僧的圍攻,難免又要跟史兄對陣了!」 史雲程連忙道:「這道手諭連我們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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