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環劍爭輝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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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厲天吼,半年前在金陵陳家的客廳中,他曾連創二人,若非了性大師出手,這二人幾乎難保性命,半年不到,他倆不但功力精進,連招數也神奇多了。 他那裡想得到兩個人不僅是得了個老弟歐陽子陵的許多指點,還服了一枝武林至寶大還芝。 四個人分成兩對,掌風呼呼,砰擊有聲,上官雲彬仍是以他的那套潛蹤步,加以六合掌法,接鬥厲天吼的百禽掌,雙方勢均力敵,誰也討不了便宜。 諸葛晦則步履從容,與厲天嘯抵掌,也是不相上下,端木賜良見他們勝負不分,自己矜持幫主身份,不屑下場動手。 長白雙屍可管不了這麼多,生怕被金姥姥搶了先去。 梅世風一拉梅宇風的衣服道:「老二,咱們練練功吧!」 語畢率先槍奔上官雲彬,梅宇風立刻就找上了諸葛晦,他們弟兄倆出手向來不講規矩,喊一聲:「兩位侍者請退!」 厲氏兄弟立刻應命退出。 梅世風掌凝白骨功,一手拍出去,上官雲彬只感到勁力襲體,鼻中聞到一陣腐屍的臭味連還掌都來不及,當場受傷倒地。 而另一邊,諾葛晦也是如同一轍,倒地不起! 梅世風收掌搖頭道:「不夠勁!連一下子都受不了。」 長白雙屍出招傷敵,端木賜良看在眼內,暗暗心驚,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吩咐厲氏兄弟道:「將他們兩人送到前面路上放著,算是給以後來的人一個警告!」 厲氏兄弟應命各扛起一人而去。 端木賜良卻向長白雙屍致謝道:「白骨功果然無敵,兩位前輩再度出山,足以震動武林,酒大概已經溫好了,咱們還是回去再謀一醉吧!」 雙屍面有得色,仰天長笑,笑聲直貫入夜空,驚起無數宿鳥,繞枝而啼。 歐陽子陵與群俠等在疏附沒敢多耽擱,就趕向滴水崖而來。 途中他們三匹汗血寶駒可出足了風頭,縱轡急馳的時候,其他的那些人可只有在後面贊羨的份兒了。 可是追追等等的,倒底也慢不了多少。 所以在兩天工夫內,總也趕到了滴水崖附近。 辛紅絹與沙漠龍童心末泯,一路上就在賭快;所以她們倆總是跑在前頭,歐陽子陵鑒於在呼音寺之失,不敢離她們太遠,總是在數十丈外相隨接應。 突然前面有一片濃蔭阻路,沙漠龍控馬躊躇,辛紅絹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策馬直沖進林子去。 歐陽子陵一見大急,連忙喊道:「紅妹妹,謹防敵人搗鬼,逢林不可輕入!」 可是辛紅絹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頭也不回的進去了,沙漠龍似乎略停一下,接著也策馬跟進。 歐陽子陵心中焦灼,立控黑天騅,賓士如電,刹那間趕到林邊,辛紅絹與沙漠龍的馬上卻已各馱了一個人出來。 辛紅絹的手中還拿著一張告示般的大紙條。 歐陽子陵不及去看紙條上寫什麼,趕快下馬去接下那個人,他的眼尖,老遠已經看出是先期而走的上官雲彬與諸葛晦。 他們倆神色慘白,周身疲軟,淡淡的散出一種腐屍的臭味,最差的神智昏迷不醒,脈象與呼吸都很微弱,不知受傷已有多久,更不知所受的是什麼傷。 青年俠士看了半天,才毫無所得地站了起來,眼中含著眼淚,心中十分悲憤,辛紅絹無言地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他。 歐陽子陵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來人冒昧犯山,故薄施懲誠,以儆不自量之過,所中系白骨神功,天下無藥可救,敬致哀忱,且告西來群豪,本月二十日,敝堡聊備水酒,既為諸君洗塵,亦為諸君餞行,祈請全體光臨,勿勞鬼卒多作跋涉拘魂也。 端木賜良謹白。」 天外玉龍憤急到了極點,一揚手,將那張紙條化為無數碎蝶,因風揚散。 這時後面的人也都趕上來了,見狀紛紛下馬驚問。 歐陽子陵各拖著上官雲彬及諾葛晦的一隻軟綿綿的手臂,垂淚不答。 還是辛紅絹將情形對大家說了。 群豪中以獨醉生與崔萍醫道頗精,探脈以後亦是搖頭不語。 大家再追問結果,獨醉生廢然道:「他們二人體內大部份器官俱已開始腐化,縱有千年靈丹,恐亦無能為力矣!」 來人中與他們二人的交往頗厚,聞言後都有黯然神傷的感覺。 尤其是崔萍,老淚縱橫地歎道:「可憐的玨兒啊,未曾瑤台雙飛鳳,已是春閨夢裡人!」 只有神尼清曇漠然無所動,沉吟片刻,方才徐徐地說道:「白骨功乃聚腐屍陰毒之氣練成,可以藉道家赤陽功驅之,已腐內臟,貧尼尚有九還丹可療,不過這也只是一個嘗試的方法,是否一定奏效,貧尼不敢擔保!」 歐陽子陵一聽師伯的話後,立刻跳起來,抹掉臉上的淚痕,歡聲道:「成!這方法一定成,神農創草本,也不過是對症去源,固本培元的道理!」 他心切義兄,立刻就著手驅毒,因為只有他一個人擅赤陽功,其他人只好眼睜睜地在旁邊看著,一點忙都幫不上。 歐陽子陵先靜坐凝神,直到氣走百穴,赤陽功提到十分火候,才徐徐的伸手按到諸葛晦的胸前,將勁力不住的輸導過去。 約莫有盞茶時分,諸葛晦的頭上,手上,身上,都開始冒出熱氣,臉色也開始轉為紅潤,無力地睜開眼睛。 看見歐陽子陵正滿臉漲紅的在他面前,知道這位小兄弟又一次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感激地笑了一下。 正要開口說話,突然獨醉生戟指點在他的氣促穴上,諸葛晦兩眼一閉,又自失去知覺,眾人吃了一驚。不解其故! 清曇神尼卻笑著道:「獨醉先生醫理精妙,貧尼佩服異常,适才若非先生當機立斷,恐又遺下無窮之患!」 獨醉生謙遜地笑了一下,未作言語。 幸紅絹卻弄得莫名其妙,拖住神尼的衣袖道:「師父,您說話急死人,怎麼專門打啞謎呢,快把道理說給我聽聽吧!」 其實著急的豈僅是辛紅絹一人,大多數人都把眼睛看著清曇,希望這位世外高人能解釋他們的疑團,多增一點知識。 神尼笑著道:「這有什麼難懂的,你師兄以赤陽功已將屍毒逼集在一團,慢慢加以消滅,諸葛大俠自己本身亦有一股抗力,阻止屍毒流竄。 這種毒素細微無比,得隙即鑽,若是一開口說話,阻禦之勢稍懈,屍毒逸出,鑽入骨髓之內,就再也無法奈何他。 方才獨醉先生點在氣促穴上,不惟阻止了諸葛大俠說話疏神,而且更斷絕了毒素一切可竄逸之途。 比我原來所想點啞穴一法,更見高明,可見學問之道,真是無窮無涯,我今天都長了不少學識,是以對獨醉先生無限欽佩。」 獨醉生在點完諸葛晦的穴道之後,手指並未離開,想是在以功力,幫助歐陽子陵,阻殲屍毒。 聽見了神尼的話後,滿面通紅,很不好意思地道:「晚輩一得之愚,那裡當得起師太謬贊,令師侄一身所學,已究羅天地之奧,師太胸中邱壑,岱山北海,更非晚輩所能望的了!」 他們在這兒客氣謙遜,歐陽子陵卻始終恍若不聞。 李不問看著十分佩服,忍不住贊道:「歐陽大俠不愧為佛門高弟,其定力之高,遑非吾等所及,即此心無二用之修為,換在旁人怕不要敷十年面壁,方克以臻……」 一言未畢,歐陽子陵已經收掌起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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