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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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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策接過細瞧了一遍,不禁拍案驚道:「高明!高明!老朽習醫多年,居然沒想這幾種簡單的藥物合起來,會有如此大的神效。」 慕容平一怔道:「這藥方有效?」 劉三策道:「有效!而且絕對有效,若是叫老朽來治,還開不出這麼高明的方子,調經培元,面面俱顧。」 慕容平怔了片刻,又將地上收集起來的藥渣交給他道:「前輩再看看這藥中可有什麼異狀?」 劉三策一味味地詳細檢視,同時還嘗了一點,然後莊容問道:「這藥服過沒有?」 慕容平道:「沒有!」 劉三策跌足道:「可惜!可惜!這藥中此處方上多加了一味,效力尤其神速,假若是服了下去,傷勢立刻可以痊癒了……」 眾人都怔住了,誰也想不到會有這種答案與結果。 劉三策卻感慨無窮地道:「這處方是哪一位高明開的?尤其是最後加進去的那一味紅砒,簡直有點鐵石成金之妙,這人簡直是醫中之聖!」 慕容平怔怔地問道:「劉前輩!你不會弄錯吧?」 劉三策興奮地道:「不會錯!這張方單加上紅砒,放在別的醫生眼中,一定會認為是催命的毒劑,可是老朽經數十年之研究,對藥理之認識自信已超出常理之外,所以才能看出那位處方者用劑之精微,紅砒的毒性都被其他的藥性中和了,而它刺激經脈的效用卻大為增強,對於這種嚴重的內傷尤有異效,真是妙啊!妙啊!劉某人真想一識斯人。」 金北固怔然道:「砒霜也能治傷?」 劉三策笑道:「砒霜原是藥,並不是為了毒人而制的,你們水鬼在寒天下水時,不是都要吃上一點兒,用以活絡經血嗎?」 胡大剛拍拍腦袋道:「這就使人難懂了,既然這藥方中沒有問題,何以那兩個小丫頭要裝得如此神秘,尋死覓活的?」 慕容平神色忽地一動,走到後艙但見一個小丫頭陳屍血泊,另一個卻蹤跡全無,慕容平頓足歎道:「不好!我們都叫她騙了,我得馬上趕到君山去,再遲一步,恐怕盈盈就會遭到危險了。」 大家也趕了過來,劉三策首先檢查了一下那個小丫頭的屍體,然後才沉重地搖搖頭歎息著道:「她是被人用內功戳穿喉管而死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胡大剛詫然道:「另一個小丫頭也被人劫走了,這全奇怪,看情形一定是個高手所為,可是誰能無聲無息地偷上我們的船呢?」 慕容平一歎道:「胡伯伯,您真想不透,殺人的分明就是另一個小丫頭,她的武功分明極有根底,卻裝模作樣瞞過了我們。」 胡大剛不信地道:「瞎說,要是真如你所想,那被殺的應該是另一個小丫頭才對,失蹤的那一個膽子極小,又被我捏碎肩骨。」 慕容平歎道:「就因為她裝得像,我們才沒有注意到,逃走的那一個動不動就嚇昏過去,所以我點她穴道時也沒有用勁,所以她能自行解穴,殺人滅口後溜 走,倒是被殺的這一個,膽氣較壯,說話也多,我本來也懷疑臥底的人一定在這兩個小鬼中間,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最不受注意的那一個。」 胡大剛回憶一下前情,也開始相信了,但是仍不解道:「她為什麼要殺人後逃走呢?」 慕容平道:「自然是回去通風報信。」 胡大剛問道:「向誰通風報信?」 慕容平道:「目前我只有一個構想,那主使人很可能是小月!」 胡大剛更糊塗了,道:「既然藥方是真的,其中並無陰謀,我們以前的猜測都被推翻了,那還有什麼主使人呢?」 慕容平道:「陰謀還是存在的,只是盈盈洞悉其奸,預先了防備,使她的陰謀適得其反而已,所以我必須趕回君山去。」 許明非忍不住問道:「賢侄你能說得明白一點嗎?」 慕容平想了一下才道:「小月迷戀高猛之事,盈盈必然有所知道,所以交付藥方時,唯恐她在中間弄鬼,挑起禍端,所以……」 金北固也明白了叫道:「不錯,林小姐原方上一定還有一味藥,那當然不是紅砒,卻與紅砒十分相似,故意引使人上當。」 劉三策點點頭道:「嗯,赭硝與紅砒外形並無分別,作用卻差多了,因為赭硝不含毒性,雖也有活血之用,卻十分緩慢。」 慕容平道:「這就對了,盈盈在原方上一定用的是赭硝,一樣可以治好傷勢,不過稍費時日,可是她將藥方交給小月時,一定對她特別聲明叫她別跟紅砒混錯了!」 胡大剛不以為以然地道:「她如有防備之心,何必又要提醒小月呢?」 慕容平歎息道:「假如她不作聲明,恐怕小月亂作主張,換上別的藥,反而誤了大事,點明她一句,正是引她入彀,好在赭硝也有作用,即使小月不搗鬼,也礙不了事,她如存心搗鬼,就不會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胡大剛點點頭道:「那小月為什麼要重抄一張藥方,而且將赭砂剔除呢?既然那兩樣東西差不多,她大可魚目混珠!」 慕容平道:「就因為那兩樣東西外形相似,小月怕我們見到藥方後,不放心重新檢驗一次,她的計畫豈非落空了,所以她乾脆剔除那味藥,卻偷偷地換成了紅砒,更著令那兩個小丫頭背人放進去,還編了那套鬼話!」 許明非剛繼續問道:「這兩個小丫頭又個什麼人呢?」 慕容平想想道:「被殺死的那一個可能是真是買來的,逃走的那一個則一定是小月在君山結識的心腹,從武功根底看來,她可能是君山哪一個寨主的女兒……」 金北固立刻道:「不錯,那小丫頭曾經說起金釣寨主呂慕天,據我所知,君山上只有他一個人有家室兒女!」 慕容平道:「呂慕天一定與小月串通了,那個被殺死的小丫頭透露出他的名字,自然要招來殺身之禍。」 金北固有點不通道:「呂慕天是君山第二把高手,小月不過是林小姐的一個丫頭,為什麼要聽受她的擺佈呢?」 慕容平一歎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高猛為了取悅盈盈,對小月也十分容縱,那妮子卻人小鬼大,什麼鬼主意都想得出!」 胡大剛道:「說了半天,我仍是不明白那小丫頭為什麼要逃走,郡主又會有什麼危險,難道小月會加害郡主嗎?」 慕容平正色道:「這可很難說,小月偷換藥方,原是十分秘密的事,假如秋英她們真被毒死了,我們也會責怪到盈盈頭上,所以所小丫頭起先並不擔心,後來劉前輩加以分析後,她才知道盈盈早有所覺,自然要逃回去謀求應付之策了!」 金北固道:「有道理,那小丫頭一定是呂慕天的女兒,即使小月不想加害林小姐,她為了自己父女本身的安全,也要採取萬全之策,尤其是被高猛知道了,她們可擔不起。」 慕容平凝重地道:「還有一點,她們怕我向高猛揭發,也必須先害死盈盈,一旦弄得無可對證,高猛就不會相信我的話了!」 胡大剛急道:「那你還不快點動身?」 魏搏生立刻道:「林小姐如此設想,對我們可謂恩深義重,我們都應該去一趟,報答她的恩情,請你監督水手返航!」 金北固卻道:「不行!人去多了反而誤事,同時這只大船目標太明顯,呂慕天等人一定會阻撓我們進入君山。」 魏搏生急了道:「那怎麼辦呢?尋常船隻又進不了君山水寨!」 金北固笑笑道:「劉老哥有條快艇,加上我領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到達君山,這次必須要秘密進行,才能出其不意,揭穿那些人的陰謀!」 慕容平也道:「對!這只大船必須照常行,船上若是再有他們的耳目,也不致見疑而洩漏了風聲,同時船上的病人也拖不得。」 劉三策道:「這才是萬全之策,事不宜遲,慕容世兄與老朽等立刻前往君山,各位則繼續前進,我們辦完事後,還來得及追上,至於五位姑娘,則依照原方各上一錢紅砒,依時服藥,兩三天后,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許明非等人自然也無異議,慕容平稍加結束,就與金北固、劉三策二人由窗口悄俏地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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