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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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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苗子挨了打之後,本待大聲怒吼的,但是見了慕容平的樣子,不禁愕然地張大了口,連叫喊都忘了。 由慕容平的掌式與掌力上看來,他的武功應該很高才對呀,可是打了人後,自己所受的痛楚似乎比挨打的更甚,從他滿頭急汗的情狀上,看來這痛態又不是裝出來的,難怪這頭腦簡單的苗人不懂了。 其實他哪裡知道慕容平已經處在生死一息的關頭呢? 自從他在青城山上黯然離開後走出不久,就覺得肩上的傷口有點不大對勁。 他一共受了兩處傷,而且都是在同一只肩膀上,王立明一劍削掉了一小片皮肉,青城山主劃開了一道小口子,都不算什麼重傷,何以會痛得如此厲害呢? 當他低頭一看傷處,連眼睛都嚇直了! 在王立明削去皮肉的那塊傷口中已經流出了黑水。 傷處的四周也都變成了烏青的顏色,痛入骨髓。 在青城山中多年,他還有什麼不瞭解的。 王立明在劍上塗了毒,一種絕厲害的劇毒——鐵骨龍蜍液! 鐵骨龍蜍液是川中一種厲害的毒蛇取其毒汁與青城山中一種青蟾蜍的漿液混合而成,淬煉在兵器上毫無異狀,然而見血封喉,唯有川康邊境所產的白羚角可解。 所以他一面找了個市鎮在藥局臨時配了一點藥,控制住毒性暫緩發作,一面才星夜兼程趕向小金川進發。 路途雖不遠,可是要越過邛崍山,的確很費事,幸而仗先天的體質,使他還能勉強地支持著。 趕到崇化屯時,他已毒氣攻心,所以迫不及待地要覓取白羚角。 剛才與那苗人一番動手,雖然沒有太用力,可是已因為動了真氣,使毒性侵入更深,疼得連站起來都辦不到了。 那苗人慢慢地站了起來,見慕容平還蹲在地下,乃又怒喝道:「臭雜種,你不要裝死,你打了老子兩巴掌,老子絕不會放過你!」 說著揮動大拳頭,又要上來揍人,慕容平卻只能瞪他一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苗人卻不死心,指著他大叫道:「狗雜種!你站起來,老子好揍你!」 慕容平輕歎一聲頹然地道:「罷了!想不到我慕容平會死在你這個蠻子手裡……」 越是苗人異族,越怕被人稱作蠻子,所以那苗人憤中火燒,大踏步過來一把夾背的將慕容平提了起來叫道:「狗雜種,老子拚著受主人處罰,也得把你扔下河去!」 跨步出了木門,隨手一擲,慕容平的身子就像石塊似的向河水中落去。 十月中的大渡河,水寒似冰,慕容平被那股寒意一激,精神又振作了一點,雙臂一分,又從河水裡躍上岸來。 那苗人並未離去,還守在河岸上,見慕容平上來了,嘻開大嘴笑道:「狗雜種,老子知道你在裝死,再給我下去!」 迎面又是一拳擊出。 慕容平鼓足餘力由水裡上來,已經是精疲力竭,哪裡還能擋住這一拳?雙眼一閉只好認命了。 誰知那苗人的拳頭還沒有打到他身上,背後突然飛來一股力量,擊在他的後胯上,自己反而一個踉蹌,朝河裡沖去。 嘩啦一響,濺得水花四冒,等他從水裡冒出頭來,哇哇大叫道:「是那個狗雜種,在背後暗算人?老子非……」 話還沒有講完,他就怔住了。 原來在岸上站著一個苗裝女子,長髮用一道寸許寬的金圈箍住,十八九歲年紀,秀麗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怒意。 那苗人立刻咽下了罵人的粗語,呐呐地道:「龍……龍姑!原來是你。」 那苗女哼了一聲道:「烏達!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不但隨便欺負人,連我也罵起來了!」 那苗人連忙叫道:「龍姑……你不知道……這漢娃打了我兩個耳光,他還罵我是蠻子,我才……」 那苗女冷笑一笑道:「要不是你先出口傷人,人家好好地會罵你?你不要吵!我全看見了,等一下告訴爸爸才跟你算帳!」 說完對慕容平看了一眼道:「客人!那傢伙沒有多少知識,你不要跟他生氣!他傷了你沒有?」 慕容平剛想講話,不知怎地身子一軟,又向地上倒去。 那苗女連忙把他扶住了,這時那苗人已從河中水淋淋的回來,見狀連忙道:「龍姑!我只摔了他一下,絕對沒有傷到他。」 苗女龍姑一瞪眼道:「人家早就已經受了傷,否則憑你還能摔得了人家?還不快把他抱進屋去!」 那苗人咂著嘴道:「龍姑!這傢伙是客店裡王老二帶來找主人的,也許不是什麼好人……」 龍姑怒聲道:「是不是好人不要你管!你敢不聽話?」 苗人無可奈何,又把慕容平提了起來,跟在女郎後面進了石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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