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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但龐紹志卻是要去擒他以贖前衍,不會真心跟他合作,萬一操之過急,被他發覺了呢?」

  意仙道:「如果真有這種情形,青松子一定現在回頭來找我們了,他沒有回頭,就是他們已經進入秘室,龐紹志是個很機警細心的人,見到秘室中別無通路,絕不會操之過急的,秘室很堅固,硬攻很困難,龐紹志如果有意生擒他,等他開始易容時,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擒住他了。

  既然你要徹底摧毀白蓮教,還是快去幫那榮華格格要緊,她跟幾個人已經沖進了禁壇,被兩名副教主纏住,那兩個老頭兒都是教中的高手,很不容易對付呢!」

  杜雲青道:「那也不急,我相信芙蓉的劍法自保定夠。」

  意仙道:「但是你不知道那兩個對手的武功如何,這麼有信心嗎?」

  杜雲青一笑道:「芙蓉出身玉龍寺,她的劍法在於速決,如果對方確實厲害了,她就會施展殺手,一招定生死了,在因為對方不太高,她能應付得了,所以才會跟他們糾纏下去,以便活捉他們。」

  惠仙與惠姑眼中俱是一亮。

  惠仙忙道:「蓉格格的劍技會如此高明嗎?」

  杜雲青笑道:「她的淩厲不遜於我,只是穩健不足,而且我跟她彼此把劍式都研究過了,互有心得因此她如果跟人慢慢對磨,就是她的劍式可制住對方,必能自保,否則她必定使用險招,以期死中求活。」

  惠仙道:「那麼她將來可以幫助我們了。」

  杜雲青道:「那是當然的,你們也知道她的身份,她的父親是侍衛營的統領,而目前的侍衛營中的人手都是她與寒星門培養出來,專為抵制玉龍寺而設,那些海寇們既是與玉龍寺有勾結,必將成為傳衛營之患。

  她雖然嫁了我,決心脫離王室格格的身份,但必須要在玉龍寺瓦解之後,對於剷除玉龍寺黨翼,她一定會盡力的。」

  惠姑道:「那就好極了。」

  杜雲青道:「她的武功的確不弱,但是被玉龍寺看中的勢力,必然也不弱,那些海寇們必然也是用劍高手,即使多一個芙蓉,也不會增加多少實力的。」

  意姑道:「那些海寇是從扶桑被德川將軍逐出的浪人以及一些與德川作對的王室家臣們合組而成的,武功個個都很高,人數也多,如以實力而言,不比玉龍寺遜色多少。」

  杜雲青皺眉道:「會有這麼厲害?」

  意姑道:「杜公子,我既然要求你幫助,就必須把真實的情勢告訴你,那批海寇的勢力的確很強大,否則我琉球雖是塞爾小國,但也有十幾萬子民,文明雖不若中華,而人民疏于文事,必趨於武勇。我兄長是琉球宗師,也是琉球的武術總教練,門下弟子不下萬人,都是精壯的青年男子,那批海寇如果沒有過人之能,怎能侵得了琉球?」

  杜雲青道:「海寇的人數有多少呢?」

  「總數只有兩百多名,但是高手卻占了四分之一。」

  杜雲青道:「尊見以上萬名弟子,卻抵了兩百多名海寇,這似乎太難以相信了。」

  惠仙歎道:「杜公子,那上萬名弟子只學習過粗淺的武功,沒有時間去下苦功勤練,因為他們是國中的精壯,還要打魚植桑,耕種莊稼,閑下才能學武,能有多大的成就,練武要講資質,不是每個都能登峰造極的。

  我兄長所創的水月流劍法雖然得文大哥前去後又加以深進,但是境界更高,能者又少,具有一成就的,不過才二三十人,都調人皇宮,保護大琉王去了,即使那些弟子,也經我兄長傳令,不得與海寇拼命,聽任他們橫行。」

  「為什麼?難道你們不想自保?」

  惠仙道:「當然想,我兄長也估量過。只要集中全體的力量,冒死力抗,也許能夠把海寇擊退,但是那犧牲太大,這是國中僅有的精壯男子,其餘全是老弱婦孺了,假如拼了不計犧牲,即使能將海寇全部殺死,我大琉國也忘了。」

  杜雲青想想也對,點頭道:「不錯,尊兄顧慮得很周到,我輩武人不能逞一時的意氣而置未來於不顧。」

  惠仙道:「從前年開始,我兄長已把那些人一半召人王宮,維護王室的安全,另外一半則避人深山以存國本。」

  杜雲青道:「尊兄顧全的是大局確是難能可貴。」

  惠仙苦笑道:「大琉王是個很仁慈愛民的皇帝,我們每一個人都甘心為他效死盡忠,所以我可哥才把精銳集中去保護皇宮,要那些弟子們忍辱以惜命,更要求那些少婦少女們咬牙忍受恥辱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加在肉體上的污辱,不會影響到人性的尊嚴的,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琉球不像你們漢家有這麼多的人,可以鼓動大家講氣節,我們只有十幾萬子民,經不起多少損失的,只要活著,我們才能保有我們的土地家園,而災難,總有一天會過去的。」

  這番話給杜雲青的啟示很大,也使他對所擔負的使命以及懷中的日月令旗,感到解脫的輕鬆。

  每次,遇上一個急切的同志時,他總是感到說服的困難,要使他們瞭解到守成得機的道理實在很難。

  現在他可以用琉球來作例子了。

  惠姑卻道:「杜公子,我們還沒有把為什麼聽見蓉格格能去的消息感到很高興,因為那些海寇們很狡猾,他們扼守著幾個小島,仗著地勢之利,易守而難攻,所以我說調集大軍來攻是沒用的。他們棲身的海島根本就不容接近,就算我們只發動幾千名高手去對他們,也是無法到他們島上的!」

  「那要怎麼辦呢?」

  「目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誘他們遠出,施以撲擊,第二天路則是先派一些人到島上去,趁亂暴襲,而我們則以輕舟埋伏附近,發動時帶火為號,火起時急進而攻,配合島上人裡應外合,一舉而殲。」

  杜雲青笑道:「那自然是第二個方法好,比第一個方法徹底,誘其深人而殲,固然可以逸待勞,但海寇未必前來,來了也未必是全部的人手,不易一舉而殲。」

  「但是第一個辦法較易進行,我琉球的子民還可以盡到一些力量,只求你們協助對付其強悍者,第二個辦法除了我們姐妹兩人外,全仗你們的大力相助了。」

  杜雲青道:「我還是不明白。」

  惠仙道:「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海寇貪貨而好色,凜性奸詐而多疑,他們所棲身的海島上,不容外人接近,只有一種人可以到那兒去。」

  杜雲青終於懂了道:「女人。」

  「是的,他們定期出來騷擾,每次都要帶走一批女人到島上姦淫作樂,然後再把她們賣到外地為妓為奴,這些消息就是由幾個被他們賣到關外的女奴們帶出來的。」

  「你是說用一些女子讓他們偽裝擄到島上去,而後在島上舉火突擊,裡應外合。」

  「不錯,所以那些女的不但要美,而且還要個個武功出色,外面以輕舟接應,最快也要有幾個時辰才能掩近,她們必須在島上支撐一個時辰。」

  杜雲青笑道:「好吧,我相信沒問題,我先答應了,而那問題則要找徐胖子商議,他那個人善用奇謀,一肚子主意,相信他一定有個周密的方法的,現在讓我們把白蓮教的問題先行解決了再說。」

  惠仙笑道:「白蓮教的問題差不多是解決了,因為你們選的時機很恰當,這正是每年一度聚議的時候,各地分支的頭兒們都齊集松廬議事,只要你們來的人夠多,四周確實已布好了網,相信是逃不了的。」

  逃了也沒關係,青松子的秘室必有著一份精確的名單,到時候按圖索驥,一個都漏不掉的,最主要的還是守住這個地方,跟花面狼胡奎這傢伙,因為這兒是白蓮教犯罪證據最多的地方。

  他們殺人製藥,盜取的紫河車,以及驅人為獸等罪證,全部在這屋子裡,如果不抓住這些證據,是很難人之以罪的。」

  杜雲青道:「我知道,所以我一腳直踏到這兒來了,此地還有別的人嗎?」

  「有兩個製藥的人,已經被青松子殺了滅口了,我正在毀滅證據,就聽見你進來了,青松子心虛,等不及完全毀滅證據,就急於逃走。」

  說著徐明已經與一批人趕到了,杜雲青低聲道:「二位夫人,你們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只有一點,請二位幫忙,二位不要說出到中土來是找先師的,因為白仙子到現在仍然了然一身,我不想傷她的心。」

  惠仙笑道:「我明白,杜公子放心好了,她愛的人是柳寒月,我們找的人是文非雪,根本就是兩個人,我們是女人,絕不會去傷一個為情所苦的女人的心的。」

  杜雲青介紹了文惠仙與文惠姑見面。

  然後簡單說明了經過,然後由她們姐妹二人率領著,進入到室裡,那兒的情景簡直令人髮指。

  房子裡一排設了十幾架木籠,籠子裡關著十來頭熊豹、猿狼等野獸,見了他們都躲在籠子一隅,顯得十分畏懼。

  顯然它們都是由人經過手術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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