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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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民瞻高興得大笑道:「蓉姑娘,你可真是活神仙完全把我路老五的心事摸准了,路五這次上京師來,懷著兩個目的,一個是宰掉白泰官,為死友雪仇,另一個就是替週二嫂找到她的孫女兒帶回去,白老七那碼子事兒,沖著你蓉姑娘,我只好算了,可實在憋了一肚子氣!」 甘鳳池忙道:「老五,你怎麼還是那樣不開竅,找們都是為了白老七的而來的,可是聽了杜大俠諭解後,也就放棄仇念了。 嚴格說來,白泰官並沒有出賣我們,西山一戰,他已經死了,活著的白東嶽,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路民瞻道:「但是我們明明知道就是一個人!」 甘鳳他一歎道:「就算是吧,我們也沒有權利殺他,怪他在西山一戰未盡力?我們仍是一樣地苟活下來。 怪他出賣了我們?那也談不上,那時我們八個人在京師公然活動,根本就沒有掩藏行色。怪他出賣朋友?我們已經退出了日月盟,沒有制裁他的理由了。 路民瞻道:「但是他玷辱了八俠的盛名。」 甘鳳池笑笑道:「西山一戰,八俠早已沒有了盛名,八支劍勝不過人家一支劍,被人家殺得半死半傷,這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再說大家都知道白泰官已經死在西山,真要講面子,翻出那一次醜事來,只有更加的難湛。 過去的不談了,只要白東嶽能為剿滅玉龍寺盡到力,也就很好了,恁心而論,這些年來,他為武林也好,為保全義師也好,他做得比我們多,比我們好。」 路民瞻道:「但他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甘鳳池道:「不管存心如何;他畢竟還做了些事,你我不存私心,卻一事無成,現在要是抬杠,他可以振振有詞了,該死的是你我二人。」 路民瞻詞為之窮,芙蓉笑道:「好了!五爺,閒話不談了,一會兒到松廬,您可含糊不得,要是您因為一念之下忍就耽誤了事,我可要軍令從事了。」 路民贈道:「蓉姑娘放心好了,我路五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想找幾個人砍砍出氣呢,對面遇到那些無惡不作的混帳王八蛋,我刀下絕不留情。」 芙蓉道:「好,那就請徐大哥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出發了,事不宜遲,可不能再耽誤了。」 ▼第十一章 徐明把禮親王的那輛車子拉過來,重新套好了馬,讓路民瞻坐在車中,芙蓉藏在車子裡,杜九娘帶著白紉珠藏身車下,一這駛去。 群俠也作了準備,杜雲青與紀小如,馬向榮加上了彭美雲美英仙妯娌姐妹第二批,是專門從事搶門的,只要車子進了松廬,卻一律不動。 紀小如跟著杜雲青,心裡很高興,卻也有點失望地道:「蓉姐也真是的,為什麼把我給撇下了?」 杜雲青笑道:「你敢殺人嗎?」 紀小如道:「怎麼不敢?我又不是沒殺過,在關外保縹的時候,我一共殺了六個人。」 杜雲青道:「那可不能叫殺人,你只是把人砍倒下來而已,而且你是在混戰中,為了自衛必須砍倒對方。才能保全你自己,在混戰中你已經沒有了思想,出手發劍,也難以控制,但今天的狀況不同,你必須十分冷靜,甚至對方還沒有防備時,就得施出殺手,那得要有相當的勇氣與決心,你的確不能適合,因為你的經驗不足!」 紀小如心裡承認了,口中卻道:「去的五個人,路五爺是不必說了,九姐的江湖閱歷夠,徐大哥也沒問題,蓉姐跟珠姐姐她們難道也殺過很多人嗎?」 杜雲青笑道:「沒有,但她們的出身不同,芙蓉出身于玉龍寺,紉珠是寒星門下,那不是江湖的武功,而是宮廷用來作殺手的功夫,她們出手就是為了殺人,不是為了求勝,你的天馬行空屠龍劍法,夠精夠寬夠猛,卻不夠狠,你父親紀老爺子名滿江湖,卻很少殺人。」 紀小如道:「那我將來對你的幫助很少了。」 杜雲青卻正色道:「不,小如,我們將來是要在江湖上去闖蕩的,江湖生涯中雖免不了搏殺拼鬥,但是卻不為殺人,而且是要儘量不殺人,我自己的劍法太兇殘,出手必凶,雖然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控制自己,但仍然難以把煞氣去掉,仍然殺了很多的人。; 所以我才要為自己下個限制,就是必需要對方含笑時才殺人,因而贏來了笑面追魂這個外號,其實對搏拼命之際,誰還笑得出來,這原是給我自己出的難題,那知道反而促成了我多殺幾個」 紀小如不由地問道:「怎麼會呢?」 杜雲青一歎道:「有了那種限制,我出手的機會少了許多,有時明明可以一舉得手,卻因為那個限制逼得我放棄了,就這樣使對方對我的武功有了輕視之心,以為我並不如想像那麼厲害,於是他們在得意之下,往往會不自然地笑了起來,這一笑就是我出手的時候了。」 紀小如呼了一口氣:「大哥,你好像說過也殺過幾個人是沒有帶笑的時候,真的嗎?」 杜雲青搖搖頭道:「騙人的,這既是我為自己定的限制,又怎麼可以隨便放棄呢?一個自律不謹的人,怎麼配得道江湖,我殺過的人,絕不違背我的原則。」 「那你為什麼要對人那麼說呢?」 杜雲青笑笑道:「那是必須要說的,這原則就成為了我的致命傷,尤其是我現在已經有了根,結了夥,不再是以前單獨流浪的時候那樣行蹤無定,仇家隨時都可以找到我,如果對方抓住我這個限制,找幾個高手,扳住了臉來對付我,豈不是把我吃得定定的,我故意放出這種空氣,讓人家不要利用我這個毛病。 紀小如笑道:「杜大哥,假如真到了緊要的關頭,你會不會放棄你的原則?」 杜雲青沉思片刻後才道:「你問得好極了,我也在一直思考這個問題,最後我才有了一個答案,這個原則我不會放棄,如果我違背了這個原則,我一定會應誓自裁。」 紀小如道:「杜大哥,這是何苦,你何必用一個不合理的規定把自己限死住,那太沒有意思了,只要問心無愧,大哥不必堅守這個原則的。」 杜雲青道:「不!剛才我說過了,一個人如果對自己所定的戒律都無法遵守,就不配當一個劍手了,何況這個原則我現在更容易遵守了,因為我又有了幾個最好的幫手,尤其是芙蓉,紉珠和你,我們生活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在一起,有你們為我分擔了身外的壓力,我擔慮的情形出現的可能不多。 萬一到了我必須破誓的時候,就是對方的武功高出我很多,根本不容許我去慢慢引到對方發笑,只要有一個機會施展出寒月劍式中的殺手,這是至威至烈的一擊,殺手一出,倒下去的,一定是兩個人,也無所謂誓言不誓言了。」 紀小如顯然很憂慮:「沒有僥倖的可能嗎?」 杜雲青道:「沒有僥倖,別人還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當我那最後一招殺手攻出時,我的人已經等於是死了,因為那時我已放棄了防禦,聽讓對方得手後,才施展的,寒月劍法施展到了極限時,只有一個空門,就是腰間,這雖是一個很微小的破綻,必須要極高深的劍手才能夠察覺,能找到這個破綻的人,技藝一定高出我很多,在他認為萬無一失時,才會發出一劍,把我攔腰一斬為二。」 紀小如驚呼出聲道:「會有那麼厲害?」 「是的!等他一劍得手後,絕不會再對我有所防範,而我卻能把體內的至寒寒氣,凝聚到十二分,貫注劍上,上半身騰空飛起作最後的一次反擊,在那種情形下,誰也無法擋得住的,因為寒月劍式本來我是以快速見威,等我施展缺月離開那一招時,功力提到了十二成,身子卻減輕了一半,速度之快,自是無人能及的,只可惜也只能那麼一次了。」 紀小如連忙道:「不!大哥,希望你永遠也別施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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