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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丁大元一聞此語,目中有點潤濕,這時忽然後面的門簾一掀,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英俊膊年,另一個則是胖子,趙大肅然起立,那胖子道:「好了,趙大,丁雷二兄都義烈漢子,我保證說得通,你出去招呼吧。」

  趙大恭身帶著毛阿七出去了,兩個蒙面人,也收下了刀劍,青年漢子道:「紉珠,小如,你們在外面幫著趙大看著點,不准任何人走近這屋子十丈之內。」

  兩個蒙面人也走了,而且還帶上門,胖子過來自我介紹道:「二位兄台,兄弟徐明,匪號夜遊神。」

  丁大元一怔道:「夜盜千戶的黑道君子夜遊神徐大俠。」

  徐明笑道:「徐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贏得一個黑道君子的雅號,但夜遊神卻是自封,如果沒有分號,大概就是兄弟不會錯了。」

  丁大元道:「徐大俠雖在黑道,卻是快中之龍,黑道君子乃是一般江湖人對徐兄的尊敬,只是……」

  徐明不待他開口就道:「丁兄可是懷疑兄弟是冒名的?八年前兄弟曾在臨清撈了一票,而且還蒙丁兄親自相送,在十裡鋪處網開一面,兄弟十分感激,同時丁兄送了一枚金丸,兄弟還留作紀念,金丸上附著重府設陷不可往的一張字條,丁兄不會再懷疑兄弟了吧」

  丁大元這時才變容拱手道:「那就真是徐兄了,小弟對徐兄雖未晤面,卻神往已久,雖因職責之故,不得不虛應故事,卻不必認真,故而略盡棉薄,其實也是多餘,以徐兄的絕妙輕功,就算兄弟真要為難,也一樣的束手無策,不過那晚雖未見到徐兄的真面目,卻約略有個印象,微靈矯捷,不似徐兄這麼富泰之狀。」

  徐明笑道:「那時沒現在這麼胖,不過兄弟另有辦法肥瘦自如,那是題外話,容後再談,丁兄既然證實了兄弟的身份,我們就可以進一步深談了,丁兄是來辦案子的?」

  「是的,不過只有一點線索。」

  徐明道:「可容見告否,兄弟想請丁兄幫個忙?」

  丁大元道:「徐兄,丁某知道你俠行可欽,但為了職責之故,實在難合作,徐兄如果有意對韋再旬下手,兄弟不便阻攔,但也無法表示贊同,請徐兄見諒。」

  徐明一笑道:「沒有關係,丁兄身在公門,徐某卻是黑道中人,雖然相互神交,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正是丁兄磊落處。不過這件事卻不是黑白道上的問題,兄弟面子不夠大,只有介紹另一位俠義英雄向了兄請教了,這位是笑面追魂,新月劍客,杜雲青杜爺,現任天馬鏢局總鏢頭,丁兄可以相信他嗎?」

  丁大元與雷剛肅然動容,二人一拱手,杜雲青一笑道:「二位兄台高風亮節,俠義表率,杜某萬分欽敬。」

  丁大元道:「杜爺,這可不敢當,丁某所為跟杜爺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不知杜爺有何賜示?

  杜雲青沉吟片刻道:「三德智仁勇。」

  兩人一怔後同聲道:「三光日月星?」

  「浮雲掩白日。」

  兩人又同聲接口道:「撥雲見天青。」

  杜雲青再度問道:「峰通十二轉,何處是歸程。」

  丁大元接口道:「身居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雷剛卻道:「梅開星五福,連理慶同春。」

  杜雲青卻微微一笑道:「再無山能高,唯有天可齊。」

  兩個人神色一肅,垂手肅立,但是卻把眼睛望著杜雲青,杜雲青把胸前的日月令旗取出展了一展,讓他們看見了旗上的那個特定的表記,兩個人同時跪了下來,丁大元道:「臨清第四路,再傳弟子丁大元叩見令主。」

  雷剛也道:「河間第十路,三傳弟子雷剛叩見令主。」

  杜雲青收起日月令旗道:「二位請起,本來我不必亮出令旗來,因為我受旗時,前任令主交代,日月旗下各門因為年久日遠,已經不可完全信任了,但是我覺得二位義行可欽,亮出令旗,乃是表示對二位的信任,二位見過就是,但是不必對任何人說起,即使是師門同道,未得本人之同意前,亦不得輕泄。」

  兩人肅然受命後,杜雲青把他們叫進身邊,開始了低聲交談,約莫半個時辰,外面趙大擺上酒來,杜雲青與徐明已悄悄地離開了,白紉珠與紀小如也從隱敝的地方撤走,坐在另一間秘室中。

  芙蓉正與杜九娘在聊著天,看見他們先後進來,芙蓉笑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徐明笑道:「妥當了,那個丁大元的口還直緊,一直見到了杜爺才肯透露口風,說出他得到的線索。」

  芙蓉道:「到底是什麼案子呢?」

  杜雲青道:「他知道的還沒我們多,只是比我們確切,在臨清境內,丟了四個小孩子,兩個是窮苦人有的,另兩個卻是富家而且都是在四班過境後丟失的,每年在四海班過境以後,都有類似的案子發生,因此他就留上了心,而且他又認出了四海班中有個叫花面很許中成的傢伙,曾經因拍花拐騙幼童而被抓住送法究辦,判了流刑,發配邊站的,居然又溜了回來混跡在四海班中,他忙邀集了雷剛,請准了知府,行文追查,因為耽擱了兩天,追到京師才追上了,四海班中已經不見了許中成,他知道四海班的主人住在松廬,認為許中成一定藏在松文書裡,所以才在松廬外面守候。」

  紀小如道:「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案子,幹嗎要如此守口如瓶不肯說呢?」

  徐明笑道:「他的腦筋很靈活,聯想力也強,四海班是獸戲為主,對那些獸類通靈解語,他本就覺得奇怪,加上四海班過境後就有兒童失蹤,四海班中,又有一個拍花的匪人逃刑潛伏,把這些疑點綜合起來就不少了。」

  白紉珠道:「他懷疑什麼呢?」

  「他還疑那些失蹤的兒童是被擄去變形為獸,以用演戲所用,而這種手法是白蓮教所擅,情況就嚴重了,因為白蓮教一向是邪教組織,抓到了白蓮教,依律要以妖人視之活燒死的,因為松廬的主人韋老兒興官方有力人士交往很動,他不敢造次,也怕打草驚蛇,所以才暗中留在附近,抓住了許中成,嚴加鞠問,看看整個四海班是否為白蓮教餘孽。」

  美蓉一笑道:「這傢伙倒是很不錯,居然能想得這麼多,你是說動他合作了?」

  徐明笑道:「我叫趙大與孫三套了他半天口風,他就是不搭理結果杜爺一報身份,他立刻就乖乖地說了出來,可見還是杜爺的聲望高。」

  芙蓉道:「現在是怎麼個打算呢?」

  「他們兩人答應吃點苦後才吐實,只要他們一鬆口,趙大他們就會被逼得參加白蓮教了,等他入了教,拿住了確切證據,就可以裡應外合,除掉這些敗類了。」

  「這一來丁大元與雷剛的生命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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