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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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貞沒想到白東嶽會當眾說出這種話,而且她也看見了白東嶽眼中的殺機,頓時涼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道:「東嶽,我一切都是為了你,我從來也沒跟你爭權的意思。」 白東嶽歎了一聲:「我倒是希望你能跟我爭一爭,那表示你還有號召人的力量,可是你不但沒有這種本事,反而連我建樹下來的一點基業都要渙散下去,她真正能幫助我的只有你手中那支劍,以後你還是在這上面多下點功夫吧。」 轉頭對金棠道:「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以後這邊的事,就煩二位老弟多裝點心,對內,二位全權處理,對外的行動,二位能辦就辦,辦不了的和我商量一下。」 金棠見無可辭了,只得躬身道:「謝總座栽培。」 白東嶽笑道:「說這個就見外了,我們大家是唇齒相依,禍福與共,現在就請二位進去,召集弟兄自行發表新命,拙荊會為二位證實的,這兒的事,由白某自己來處理吧,你們都進去。」 他的話雖然說得平和,但是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連白素貞在內,都悄然無聲地進去了。 白東嶽這才朝紀小如等二女一點頭道:「二位姑娘,很對不起,白某一時失察,才造成那麼多的誤會,所幸誤會沒有造成不可補的遺憾,壽親王邸在東城,白某立刻派人備車,恭送二位前去。」 紀小如沒想到白東嶽會如此做,一時倒不知如何是好。 白東嶽又道:「兩度遣人到貴局去打擾,是拙荊糊塗,二位請歸告杜大俠,白某無意與他作對,請他不要記怨,過一兩天,白某親自負荊請罪去。」 紀小如道:「那倒不敢當,我們都是江湖布衣,靠賣力氣混口飯吃,只求白大領班能高抬貴手,不要跟我們過不去,就感恩不盡了。」 白東嶽笑道:「紀姑娘言重了,白某在宮中,對一流宗的事卻從未插手,令尊與武幫主是知道的,白茶身在宮中,從未存心與江湖朋友作對,只要大家看得起白某,不在公事上使我白某為難,白某能為江湖朋友盡力之處,無不竭力以赴,剛才已耽誤了兩位不少時間,白某至感歉咎,現在白某就吩咐人備車送二位前往壽王邸。」 他的話才說完,對面牆上已有人接口道:「不敢勞動大駕,我的客人,我自己會接。」 那是芙蓉的聲音,跟著她的人影也從牆頭飄起,巧妙地落在他們面前,身法之美妙輕靈,幾乎使人難以相信這是一個人做出來的。 因為她從現身的牆頭到落地的距離,將近有十三四丈,她一拔而起不過才三四丈高,以一個優美的弧線,慢慢地飄過來的。 白東嶽臉色一動,隨即陪上一付笑容道:「白某參見格格,又聞格格身具絕技,今天才算看到了,果然是絕妙無倫,白某深為欽折。」 芙蓉一身勁裝,手執長劍,臉上一片熱氣,冷冷地道:「白領班,你的人好大的膽子,在內城也敢如此橫行,把我的客人誆到這兒來,居心何在。」 白東嶽道:「白某已經向紀姑娘說明過了,這完全是拙荊的糊塗,請格格恕罪。」 芙蓉道:「一句糊塗就能帶過去了?」 白東嶽依然淡淡地道:「格格請指示。」 「把那擅作主張的大膽奴才交出來。」 白東嶽道:「格格!這個恕白某無以應命,手下的弟兄是奉命行事,咎不在他,錯在拙荊,格格如果一定要降罪的活,白某只有把拙荊交給格格發落。」 芙蓉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敢治她的罪。」 白東嶽忙道:「格格言重了,白某怎敢這樣想,格格來此想必有一段時間了,也看見白某如何責斥拙荊,因此格格要治拙荊的罪,白某不敢違抗。」 芙蓉似乎也沒想到白東嶽會來上這一手,頓了一頓才道:「你的勢力已經養成,似乎對你老婆有點厭煩了。」 白東嶽道:「白某不敢,白某只是私不廢公而已。」 芙蓉道:「我知道你翻臉無情,六親不認,我也不會做惡人,幫你除去你的老婆。」 白東嶽道:「白某絕無此心,數十年夫婦,伉儷清篤,白某怎麼會想到除去她,如果格格開恩能恕過她,白某感激不盡。」 芙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道:「白東嶽,你的確是一個很深沉厲害的人,難怪這些年來,你能站立不倒,而且勢力越來越大,那的確不容易。」 白東嶽一欠身道:「格格過獎,白某這些年來也是備嘗辛酸的,白某為朝廷盡的力不算小,可是始終末能獲得信任,白某不敢說功勞,可是裂士封疆的那些王侯勳爵,沒有一個人做的事比白某更多,但白某所得到的又是什麼呢,朝廷始終弄一兩個庸才壓在白某頭上,白某若是不自謀為計,這顆首級早就不保了。」 言下頗有幾分感慨,芙蓉卻一笑道:「白東嶽,你不該投進這個圈子的,你早該明白,這是一個出不了頭的圈子,分疆裂士,封候拜爵,永遠不會有份的,你現在的這個位子已經到了頂,朝廷雖無明文規定,但禁衛兩部的最高統領,一定是親王兼領,不僅本朝如此,就是以前漢人當政的朝代,也是一樣的。」 白東嶽笑笑道:「白某看得很開,也不存那個指望,而且擔任到最高統領也不是好事,很少有善終的,連年羹堯都在所難免,白某又何必做那種傻事,白某只想維持目前的地位足矣,再說分疆土又能如何,白某手上就處決過總督、將軍。」 芙蓉皺皺眉道:「白東嶽,我不想談這些,我要的人,你是不肯交的了?」 白東嶽道:「請格格原諒,非是白某抗命,而是白某無以應命,白某對部屬一向都是這種作風,擅作主張的,白某嚴懲不貸,奉命行事者,白某經不倭過,一定替他負責,請兩位姑娘來此,是拙荊的主意,格格一定要降罪,白茶只有交出拙荊來。」 芙蓉道:「好!反正兩位姑娘沒有受到一絲傷害,我也不追究了,只是我另外有兩點要求。」 白東嶽躬身道:「格格言重,請指示好了。」 芙蓉道:「家父已正式禮聘邊城為本府護衛,你們原先遣調在本府的人員立即飭回,而且我已經把府中的人員底細,全部清查過了,再有人留下,我就立加處決。 白東嶽笑笑道:「格格。尊上大人壽王爺是侍衛營與金吾衛總領,只要下道口諭,叫那些人滾蛋,誰也不敢違抗,何須屬下多此一舉呢?」 芙蓉冷冷地道:「你別跟我來這一手,我就是要你自己撤回,否則我將唯你是問。」 白東嶽道:「是!屬下今天就做這件事。」 芙蓉道:「我是要你撤乾淨。」 白東嶽道:「屬下盡所知的撤,有些人員的身份,連白某都不知道,白某也沒辦法。」 芙蓉冷笑道:「你會知道的,否則就請你查一查,今天日落之前,如果我發現再有一個人留下時——」 白東嶽不待她說完就插口道:「屬下只能盡力而為,如有未盡之處,屬下也沒辦法,因為屬下沒有能掌握全權,如果還有別處遣去的人,屬下未加經手的,卻不敢擅動,只是屬下有一個辦法,可表示屬下的誠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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