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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六


  祁逸夫呆呆地被推了幾步。

  忽然他腳下一軟,整個人幾乎栽了下去。

  藏靈子用手一托道:「祁兄走好了,你要多多保重,別太傷心了。」

  可是祁逸夫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了,手中的半截屍體也拋了下來,被藏靈子半推半扶回到行列中。

  同列的聞道遠連忙過來問道:「祁兄是怎麼了?」

  藏靈子道:「也許是悲傷過度,讓他坐下歇口氣。」

  慢慢將祁逸夫放倒坐下。

  祁逸夫形同癡呆,一動也不動,任由著人擺佈。

  聞道遠發覺情形有異,忍不住俯頭檢視。

  這一檢查,終於在祁逸夫的腰間發現了一柄匕首,深刺人腎,已經死了。

  這是一種最狠毒的殺人手法,匕首所刺的部位是人體致命要穴,刺人之後,立刻致命,連一聲都叫不出來。

  表面上還看不出動靜,如同行屍走肉,除非把匕首拔出,才會真正的氣絕畢命。

  只有藏靈子一個人接近過祁逸夫,因此也必然是他下的手。

  聞道遠手指藏靈子叫道:「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藏靈子聳肩笑道:「聞二兄,我是不得已。」

  聞道遠怒道:「胡說,他跟你有什麼過不去的?」

  藏靈子冷冷地道:「聞二兄,青城與兄弟這邊是並成一家的,祁逸夫為了他兒子被殺,準備不顧一切地蠻幹,我們都會受連坐的牽累,我這麼做是為了大家好呀!」

  聞道遠頓了一頓才道:「那你也不必殺他呀!」

  藏靈子冷笑道:「不殺他就得跟他一起倒楣,你我拼得過劍帝嗎?祁逸夫平常與我們情同莫逆,可是為了一個兒子,他就不顧朋友了,我殺他並不為過。」

  聞道遠一聲長歎,默默無語。

  劉半盲這才笑道:「幸虧藏靈子見機,出手得早,否則本穀的規矩你們是知道的,有一個人反抗,玉石俱焚,雞犬不留。」

  翁長青在臺上沉聲道:「劉半盲,你什麼時候升任到可以代我做主了?我還沒開口,你就發號施令了嗎?」

  劉半盲愕然地道:「屬下怎敢?因為祁百合出言辱及主人,屬下既為大典司儀,乃加以制裁以盡職守而已。」

  翁長青冷笑一聲道:「那算你解釋過去了,可是我並沒有說要追究其他的人,你憑什麼替我決定?」

  劉半盲急道:「連坐之法是主人公開宣告過的。」

  翁長青冷笑道:「不錯,我是說過,但那是我正式成為劍帝之後,現在我還沒有確定地位。」

  翁寒梅忍不住道:「爹,你還會有什麼問題呢?劉半盲雖然處置得急了一點,但也是為了擁護您的威信。」

  翁長青冷冷地道:「寒梅,如果我像你一樣的糊塗,帝王谷這片基業等不到今天,早就被人占去了,知道嗎?」

  翁寒梅怔了一怔。

  隨又不服氣地道:「我怎麼糊塗了?」

  翁長青沉聲道:「你看過祁百合剛才的出手了,自己應該明白,為什麼我一出手就被他占儘先機。」

  翁寒梅愕然片刻才道:「這傢伙的劍法進境實在令人料想不到,也許真的裝傻,在泰山把我們的劍法都看過了記在心裡,想出了破解之法再來找您挑戰。」

  翁長青冷冷地道:「這是你的想法嗎?」

  「除此以外,不可能有別的解釋了。」

  「可是我剛才所演的劍法中,有幾招是你們都未曾學會的,當然不可能泄出,他居然也破解了。」

  「這幾招劍法,除了本穀有限的幾個人,誰都沒見過,他怎麼破得了呢?」

  「那……或許是他臨時想出來的。」

  「不可能,我的劍法不敢說絕無破綻,但臨時破解決不能有如此穩健。他仿佛料到我的招式變化,而預先準備好對策。然而,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劍式。」

  翁寒梅想了一下道:「您是說有人把劍式洩露出去了?」

  翁長青冷笑道:「豈僅如此,那個人不但洩露了我的劍法,也能破解我的劍法,暗中教給了祁百合了。」

  翁寒梅大驚道:「不可能!您的劍法我們都沒學全。」

  翁長青道:「表面上是沒學全,可是暗地裡他早就學會了;不但學會了,而且還捉摸出破綻之所在,連解式都想到了。」

  這個人實在不簡單!

  翁寒梅道:「不會吧?我想這幾個人都沒有這份天才。」

  翁長青冷笑道:「你對人瞭解多少?」

  翁寒梅道:「仁壽、九娘與侯六官我是深切瞭解的,他們的才智有限,能耐絕不會超過我。」

  劉半盲急道:「小姐這不是指在下有嫌疑嗎?」

  翁寒梅冷冷地道:「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根本沒把你算上,在劍法的進境上,你比九娘她們還差得多,假如不是你別的能力還強,根本就輪不到你當總管。」

  劉半盲道:「小姐說得是,屬下自知才能疏薄,非但趕不上九娘等三位,甚至連為主人護法的二十四羅刹女都不如,因此屬下只好在別的地方效勞。」

  翁寒梅不理他。

  她追問翁長青道:「爹,這個人是誰呢?」

  翁長青笑笑道:「本來可以向祁百合問問的,偏偏他又被殺死了,現在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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