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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淨因師太道:「不錯,雲台、昆侖、少林三家都討教過了,翁小姐前後也顯示了近十招劍式,對這十招劍法,我們究竟瞭解多少呢?如果一無所知,不但與事無補,反而徒增困擾,容易將後人引人歧途。」

  翁寒梅笑道:「神尼這才是睿智之見,我早就聲明過,你們想在我身上去瞭解劍帝之學,無異管窺蠢測,結果吃虧上當的還是你們。」

  淨因道:「道長,不僅老尼放棄一戰,還請你也放棄一戰。我們毫無所知,讓後人自己去摸索,說不定還會碰對了路,如果我們把他們引人歧途,反倒是害了他們。」

  覺慧道:「他們應該知道如何判斷的。」

  淨因道:「我們只有這一條活路,不能讓他們去冒險。」

  這句話很有分量,覺慧沉思片刻,終於道:「神尼指示極為正確,貧道也放棄一戰。」

  翁寒梅道:「那各位都答應去了?」

  覺慧點頭道:「是的,請小姐指明地點,我們自己前去。」

  翁寒梅笑道:「沒有地點,你們都留下。將其餘的人遣散,不許留一個閒人,我自然會帶你們去。」

  覺慧道:「有三個人受了傷。」

  然後又朝台下道:「帳篷裡的人各留下一名代表,其餘的出山等候,一個時辰之內,離開丈人峰五裡之地。」

  林佛劍沉聲道:「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命令?」

  翁寒梅笑笑道:「你這組人特別,去留聽便,因為你要去通知那個人,叫他把武林秘笈的上冊獻出來,知道嗎?」

  林佛劍道:「我不去通知。」

  翁寒梅笑道:「去不去隨你的便,反正今天我不找你,你要找我的麻煩也無所謂,你自己瞧著辦好了,我管不了。」

  林佛劍對翁寒梅的態度感到很難測,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時吟持未決。

  翁寒梅又道:「乾坤劍派這次擔任評審人,地位超然,我也不加勉強,願意去的話,就派個代表,否則也請趕快離開。」

  齊碧霞忍不住道:「我們不離開又怎麼樣?」

  翁寒梅笑道:「不離開就留下。我勸你們離開,是為了你們好,你們不同于林佛劍,他負有我轉托的任務,我手下的人會對他容讓幾分,你們就不同了。」

  阮雄接著道:「是怎麼樣的不同法?」

  翁寒梅笑道:「你們若是乖乖地留下,安分不動,自然沒什麼大礙。如果你們想多事,那就是自討苦吃了,因此我把話說在前面,你們自己可以酌量著辦。」

  齊碧霞與阮雄一時也摸不出她是什麼意思,因為展毓民沒作進一步的表示,他們也只好默然以待。

  翁寒梅卻一沉臉道:「該走的人可以走了,我希望五大門派的人領個頭做示範,免得我費事。一定要我麻煩,我不過多耗點精神,你們卻要拿性命來支付代價,那是很愚蠢的事,我勸大家放聰明點。」

  覺慧道長道:「我們每家都有死傷的人,不能棄而不顧,小姐站在人道的立場上,也該讓大家整頓一下。」

  翁寒梅道:「一個時辰之後,大家可以再回來,收斂死者,活著受傷的人則必須帶著走。」

  覺慧道長道:「有的重傷的人不宜移動。」

  翁寒梅道:「搬不走的就暫時放下,我會收拾的。這是我最後一句話,大家不必囉嗦了。」

  覺慧見她已有不耐煩的樣子,乃擺擺手,武當門下的人首先撤退,向山下行去。

  雲台與昆侖的門人雖還有不平之色,但在少林、峨嵋門人的勸告下,也快快地走了。

  間雜在人群中的紫衣人,也跟著走了。

  其他的群豪中,只留下了祁逸夫、藏靈子、天山的鐘雲岳靈芬夫婦、金陵俠侶與黃山黎元泰、洛陽徐伯平徐仲平兄弟,另外就是柳大樹那一批與乾坤劍派請人。

  翁寒梅一笑道:「很好,大家都很聽話,留下的人也很夠分量,老劉,實行封山清道。」

  劉半盲打了一個呼嘯,山口出現了一批普通莊稼人打扮的大漢,約莫有七八個人,每個人都手執著長劍。

  這七八個人一半留守山中,監視下山的人,另一半則分頭竄入四周的山谷叢林中,動作極為敏捷。

  沒多久,只聽得慘叫聲起落不停,場中諸人臉色都為之一變。

  只有翁寒梅神色如恒,冷笑道:「我把招呼打在前面,仍是有不怕死的想偷偷的留下,這可不能怪我。」

  五家掌門人的神色都一陣慘然,不用問,這些留下的人一定都是他們的門下。

  這些人的藏身處都很嚴密,以為能躲過翁寒梅等五人的耳目,那知她另外還帶了一批手下,匿藏在人潮中暗加監視。

  這七八個漢子相貌平平,裝束普通,兵器都是藏在外衣下面的,根本不為人注意,而他們的武功卻個個不凡,只從他們殺人的手法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慘叫聲起,他們立刻移動位置,撲向第二處,從未經過較久的戰鬥。

  林佛劍不禁憤形於色道:「你這是做什麼?」

  翁寒梅笑道:「清山呀!我走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盯住,事前已經提出過警告了,有人偏要找死,我沒辦法。」

  林佛劍道:「我們還有不少人留下。」

  翁寒梅道:「你們是經我准許的。」

  林佛劍道:「難道你不怕我們跟蹤嗎?」

  翁寒梅笑道:「我要走時,誰也無法跟蹤,包括你們這些人在內。但我必須清一次山,用以維持我的威信。」

  林佛劍勉強地忍住了自己的怒氣,那搜山的幾名大漢已完成工作,朝翁寒梅躬身道:「啟稟小姐,清山已畢。」

  翁寒梅笑道:「都收拾清楚了嗎?」

  一名漢子道:「屬下等每人負責一方,從開始就密切注意各人的行蹤,絕對不會有遺漏了。」

  翁寒梅笑道:「真留下一兩個也沒關係,我不過是做做樣子,叫他們知道厲害罷了。現在給這兩個人療傷。」

  她手指著吳太常與朱笑予,劉半育立刻由懷中取出一包藥粉來。

  吳大常根本無法行動,由著他擺佈,在斷腿處敷上藥粉,平放在地。

  朱笑予則似有拒絕之意。

  劉半盲手指疾戳,點住他的穴道,快得令人無法預防。

  朱笑子也乖乖的被制住接受療傷了。

  翁寒梅笑道:「這兩個人火性未退,穴道不必解開,由我們帶著走,另外三位掌門人自己知道分寸,我們也客氣一點,讓他們自由行動吧。老劉,準備動身。」

  林佛劍很注意他們的行動,因為這丈人峰四面懸空,只有一條通路,而那條通路正是大家下山的路,雖然已被他們封住山口,但想不為人發覺而偷偷離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倒要看看他們用什麼方法。

  劉半盲走到絕壁前,又打了一聲呼嘯,只見對面山峰上冒出一個人來,兩峰相隔有三十多丈,中臨絕穀,除了飛鳥之外,絕無可能飛渡。

  難道他們要從這裡通過嗎?

  但見對面的人取出一把長弓,搭上一支箭,嘶的射了過來,

  箭後拖著一根細繩,掠空呼嘯而至,接連射來了二根細繩,一上一下形成繩橋。

  劉半盲伸手接住後,挽住細繩,跟對峰扯緊,因為距離太遠了,二根細繩,在空中隨風飄搖。

  覺慧驚道:「我們要從這裡走嗎?」

  翁寒梅笑道:「不錯,到了對峰之後,繞道出山。誰也跟蹤不上了,你們沒想到這一著吧?」

  覺慧道:「可是要靠這條細繩渡峰,我們沒這個本事。」

  翁寒梅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摔不死你的。」

  覺慧也不置答,緩緩移動身子,步上繩橋。

  他的馬步很沉穩,橋身往下一墜,連前面走的桑九娘都晃了一晃,他卻手都不扶,慢慢地走了過去。

  風吹得橋身晃處,覺慧的身子像釘在橋欄上一般,一點都不會動。

  翁寒梅朝劉半盲道:「你們看見了吧,武當的劍法雖不足取,這部門的功夫卻比你們都要扎實多了。」

  劉半盲笑而不言,背起朱笑予第三個走上繩橋。

  翁寒梅用手指著藏靈子叫他接上去,藏靈子竟有點懼縮,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去了。

  他走得很小心,雙手扶著護欄細繩。

  翁仁壽背負吳太常第五個過橋,然後是翁寒梅帶來的劍手,一個接一個,最後黎元泰也上了橋,只剩祁逸夫、侯六官、翁寒梅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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