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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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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一頓,接道:「哦!對了,令堂的墳墓在什麼地方?」 於是,蕭如蘭告訴了林佛劍地址,也約定了下一步行動的方案,好在時間還充裕,還是先處理好明月的事要緊。 四海鏢局在齊碧霞與阮雄等一批年輕人主持之下,業務蒸蒸日上,鏢不論遠近,不計價值,他們都一口氣接下來。 正副總鏢頭坐鎮總局,絕不出馬,接下來的鏢只插一面鏢旗,派兩個夥計押送,卻從未失誤。 他們倆每天必到展毓民的屋子裡去請一次安,有時立刻就退出,有時耽擱得久一點。 這段時間是鏢局裡最緊張的時刻,不但門下弟子四下把守,連老一輩的齊蒼霖、阮來風、方超人與何月兒,也都不辭辛苦地分頭把風。 四海鏢局在金陵固然建下良好的聲譽,京師與余杭兩處分局也業務鼎盛,忙得不可開交。 只是他們比較謹慎,每次出馬,至少總有一兩位鏢頭押送。 身為股東的章清泉父子樂得笑口常開,整天都在案上操珠計算盈利,在半年之內,居然賺了百余萬之多。 按照合約,他們可以占利三成,那也有五十萬兩。 這位退休的鹽道大人每遇見舊日同年,必然要誇耀一番自己的投資目光正確。 像這樣的收入,在鹽道任上,即使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也得要兩三年才能撈到,不但要擔風險,還得打點上司關節,哪有如此順利輕鬆呢? 四海鏢局在半年內積存百萬,難免引起一些同行的眼紅。 可是,四海鏢局很慷慨,這筆盈餘除了必須的開支外,一概存入錢莊。 凡是有其他鏢局如果護鏢時受了損失,只要證據確實,一概由這筆款項下賠付。 半年內賠付的銀子,居然也是數十萬兩之多,這種作風使受惠者感激涕零,眼紅的人可就沒有閒話說了。 大家都在奇怪,四海鏢局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據總鏢頭齊碧霞的解釋,保鏢乃武林人惟一的正當求生途徑。 四海鏢局運氣好多賺了一點,未必人人都會如此走運,萬一因為損失過巨,不堪賠累而致變節易志,走入歧途,豈不是太可惜了。 假使哪位同行氣節較高,於可毀家傾產,甚至鋃鐺入獄,那更是武林人之悲哀。 四海鏢局的盈利得之于武,用之於義,為同行解決一下困難,使武林正氣不墜,才是武林應有的道義。 吾人借保鏢以行俠,既不求名,又不求利,但求心之所安,道之所歸,此外一無所求。 這番話很漂亮,自然也沒有人駁得倒,惟一令大家感到不滿意的是那運氣兩個字,保鏢這一行中,絕對談不到運氣,一定要靠實力。 四海鏢局的運氣是靠雄厚的實力來支持的,用運氣來作藉口,似乎太傲了一點。 但是這種不滿只能放在心理,因為四海鏢局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他們雖然來者不拒,但索價甚昂,高出行價的一倍,使得出不起大價錢的商旅望而卻步,不得不照顧別家。 否則,但憑四海鏢局一支鏢旗,兩名鏢夥就能通行天下的聲勢,稍稍降低報酬仍然獲利十倍的保鏢方法,必可吃盡天下的鏢局,任何一家都只好關門了。 四海鏢局接下的都是別人不敢保的鏢。 尤其長江水寨所轄的範圍,只有四海鏢局能憑一支旗子而通過,這種魄力就沒有一家能比得上,也證明了齊蒼霖的青城之行,未曾落敗。 因為,苗英在巴東重會乾坤劍派的事,早已騰傳江湖,大家也知道了苗英對青城的畏敬。 如果他們在青城吃了虧,長江水寨對四海鏢局,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因此大家眼看著四海發足了財,也只有暗地裡咽口水,甚至於自己的鏢失了風,還得厚起臉皮,接受四海鏢局的幫助。 只有跟四海鏢局接近的金陵鏢局,才知道齊碧霞這種做法,另有一層用意,他們為的是林佛劍。 阮雄與林佛劍有過約,第一筆失鏢算是酬恩,甘心白白奉送,不派鏢師護送,是存心表示奉送之意。 阮雄作過交代,只要林佛劍出頭,不管那筆鏢價值多高,他們決心認賠,反之除了林佛劍,也沒有別的人敢動四海鏢局。 他們貯起盈餘,就是準備賠償,以免臨時籌措不及,影響了鏢局的聲威。 可是半年以來,林佛劍始終沒有現過蹤影,也不知道他躲到哪兒去了。 他們又怎知林佛劍因為明月的緣故,而惹上神秘門的連萬里,展開了一場為情為愛的君子之爭。 夜未深。 月方明。 明月憑欄立在小樓上,仰望著夜空已多時,也不知在想什麼。 她本來被林佛劍送至蘇州隱居起來的,在天怪府中天天和寒若水見面,小姑娘天真得很,二人相處忽冷忽熱,讓明月感到很不自在,於是她借了理由,說是要到朋友家去小住幾天,於是她就去了「多情樓」。 那裡雖然是個青樓,但屬於風月門所有,而林佛劍與蘇語容有著一分默契,三分的交情暫時讓明月小居一段時間是安全的。 明月只是寄居,而不是來獻技、陪酒。 蘇語容為了爭取林佛劍這個人,自然對明月照顧得十分周到,但是,明月心中仍然不太平靜。 她不能為自己的安全而影響到別人。 明月有一個秘密,也就是她心中的劇痛,因為她的生命中有著這樣一個男人陰影——連萬里。 連萬里是她的上司,是她的恩人,是她的男人,愛她欲生欲死的人,現在正在找她。 她知道連萬里這個人是怎樣一個人。 他要找出這個人,就算把整個城中的地皮都翻過都在所不惜,這樣她在多情樓又怎能住得安穩呢? 於是,她又回到了明月樓,待候連萬里的來到,事情終要有個解決。 驀地,樓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小詩急奔而來,神色顯得慌張。 「小……小姐!」小詩喘著氣。 明月悠然回過頭來,道:「什麼事你們這樣慌張?」 小詩忙道:「小姐,連爺他來了。」 「連爺?」明月很平靜的道:「你是說連爺?」 「不錯,就是連爺。」 明月道:「要來的終於要來,想躲也躲不掉,在……那兒?」 「這裡!」連萬里應聲掀簾跨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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