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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林佛劍笑道:「我怕山主不承認,所以留下記號,我的劍尖上塗了一點胭脂,山主頸下的脂痕猶在。」

  祁逸夫用手一摸,果然有一絲淡紅色,而且頸下的紅印也沒有抹掉,每個人都看得清楚。

  青城山中人人變色,聞道遠失聲道:「林佛劍,我是以快劍起家的,居然沒看見你的劍式變化。」

  林佛劍笑道:「看見就不算神奇了。」

  祁逸夫膽戰心驚;狠狠地道:「小子,算你厲害,我相信展毓民絕對無此造詣,完全是你在搗鬼。」

  林佛劍道:「我知道展前輩第一劍沒有取你的咽喉,但並不是他不會,而是他不願為,劍式是展前輩的,山主如果不相信,可以再跟展前輩試一次。」

  祁逸夫叫道:「我就要試一次。」

  聞達忙道:「不可,林佛劍的劍式是按照展毓民的招式而加以變化的,我們看不懂,展毓民可懂,即使他以前不會,現在也會了。再試一次,祁兄可犯不著!」

  林佛劍笑道:「祁山主成竹在胸,一定看出了那一式的變化虛實,才要求再試一次,絕對不會受傷,聞山主何必代他緊張呢?」

  祁逸夫被林佛劍用話一激,臉上更下不了臺,可是他實在沒瞧清那頸前一劍是如何點上的,為了不敢冒險,想想只有算了,忍氣吞聲地道:「林佛劍,我承認欠你一次人情,應該為你請免一次死刑。」

  林佛劍道:「謝謝山主。」

  祁逸夫冷笑道:「可是聞兄要你自殘雙指,並不是死刑,我可不能講情,你還是得接受。」

  柳大樹這時比誰都高興,大聲叫道:「祁逸夫,你要不要臉?人家救了你的命,你還恩將仇報!」

  祁逸夫冷笑道:「救我的命是私情,聞兄的制裁是公事,私不廢公,我要維持紀律。」

  柳大樹叫道:「如果照你們這樣維持紀律,青城山成個什麼地方了?我第一個就瞧不順眼。」

  祁逸夫冷笑道:「你對哪一樁事瞧得順眼?從你決定要離開青城之後,這兒的人與事,無一能令你滿意。」

  柳大樹道:「不錯,這就是我要離去的原因。」

  祁逸夫道:「青城的規矩是為本山的萬年基業而訂,你既然存心離開,自然無法滿意,我們不能為了討好你而改變規矩,因為我們還需要維持下去。」

  說時望著聞氏兄弟,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

  聞達只得道:「柳兄,你是要走的人,最好大家能和和氣氣,留個下次見面的情分,這不是兄弟不講情面,如若柳兄也準備留居不走的話,一定會與兄弟持有同樣的想法。」

  柳大樹冷笑道:「聞兄,如果你抱著這種想法,兄弟就無法顧全情面了,因為祁逸夫一定不肯放過我的,日後起了衝突,聞兄站在維護青城利益的立場,一定會加以支持,那時仍不免會抓破臉皮。」

  聞達道:「那怎麼會,兄弟絕不至歪曲是非。」

  柳大樹冷笑道:「你們如此對付林佛劍,是非何在?」

  聞達臉上又是一紅,沉吟片刻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各人立場不同,處事的方法自然略有差異。兄弟只要他殘去二指,這已是最大的寬待了。以兄弟而言,這是最講道理的處置了。」

  柳大樹冷笑一聲,朝林佛劍道:「你對這批假冒為善之徒,還講什麼規矩與道義?」

  林佛劍微笑道:「武林道義,向來以實力為基礎的,此刻青城的實力優於我們,道義的標準自然隨他們而定。」

  柳大樹道:「怕什麼,有一半的人跟著我走,再加上你,我們還夠拼他一下的。」

  林佛劍搖頭道:「這不是拼能解決的問題,何況為了我一個人而大動干戈,亦非我所願。」

  柳大樹頗為洩氣,冷哼一聲道:「那你是準備接受了?」

  林佛劍笑笑道:「是的,如果僅斷兩根食指而能避免一場浩劫,我覺得頗為值得,對山主的仗義與支持,我十分感激,還是請山主暫忍一時之念,化干戈為祥和吧!」

  柳大樹沒好氣地道:「林佛劍,以前我雖然反對你,還欣賞你有一股豪氣,想不到你竟變得如此的窩囊,我還有什麼話說,反正是你自己的事,與我有何相干!」

  林佛劍笑向聞達道:「多謝聞山主法外施仁。」

  聞達很不好意思地道:「你也別客氣了,你在外面練成了這一身劍法,根本就不該回來。」

  林佛劍笑道:「聞山主判決我斷指是因為我阻止了祁山主殺死敵人,可是從我的展示劍式來看,祁山主那一招不僅殺不死敵人,反而會為敵所傷,因此我的出手,只是為祁山主解危,有功而無過,哪裡還要受處分呢?」

  聞達一下子被他問住了,無言可答。

  柳大樹這時才明白林佛劍的用意,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向他們低頭了呢!早知道你持有這個理由,我又何必為你爭得臉紅脖子粗,憋了一肚子氣呢?」

  柳如昔笑道:「爹,這是您自己太性急,聞大伯是個講理的人,只能據理以爭。當然這個理由還必須合乎聞大伯的標準,才能獲得他的支持。」

  柳大樹得意地笑道:「聞兄,林佛劍的出手,完全是為了替祁逸夫解危,有功而無過,你總沒話說了吧?」

  聞達臉色一沉道:「佛劍,我判你自斷兩指,已經是對你非常之客氣了,你竟敢如此愚弄我?」

  林佛劍道:「我怎麼敢如此放肆呢?」

  聞達道:「廢話少說,我的裁決既定,任何理由也改變不了,你到底接不接受?」

  柳大樹叫道:「他為什麼要接受?聞兄,我敬重你,是為了你多少還講點道理,如果你以這種態度來……」

  聞達沉聲道:「為了維護青城的劍術地位,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不過這件事,我倒可以給你一個公正的說明。」

  柳大樹道:「兄弟倒想請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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