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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展毓民淡然道:「像入門闖關的規矩之類。」

  聞道遠笑道:「天罡劍陣原為此而設,各位前來,原不該以之相待,不過各位也知道,青城山研究劍術有年,對於一般庸俗劍手,實在缺乏接待的興趣,所以家兄等也同意用劍陣先向各位討教一番。」

  齊碧霞冷笑道:「庸俗劍手能夠擊敗貴處視為山主繼承人的祁百合,貴處的劍法也不見得高明呀!」

  以劍陣相拒原是祁逸夫一個人意思,聞道遠是因為與祁逸夫化除了誤會,才把事情攬到頭上,沒想到齊碧霞口舌犀利,一頓反譏,駁得他啞口無言。

  祁百合又忍不住了,厲聲道:「那天我以一敵眾,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最後如果不是那個鬼傢伙出來攪事,我與展老兒之戰,還不知道是誰死誰活呢!」

  展毓民微微一笑道:「展某習劍以來,只知有勝負,不知有生死,因為展某與人交手也好,切磋也好,都是分出高下即止,閣下以劍定生死,大概是又高了一層?」

  祁百合滿臉通紅,也沒話說了。

  因為高手論劍,最高的境界就是點到為止,如果有生死性命之分,就是落人了下乘,自己一言不慎,被人挑到語病,自然難堪萬分。

  聞道遠見兩人在口舌上都吃了虧,淡淡一笑道:「今日之會,非口舌之爭,大家何必在這兒較口勁呢?」

  展毓民笑道:「展某無意作口舌之爭,但也不願在勝負未定之前,聽任人家信口雌黃,大發妄論,既然來了,少不得要討教一番。

  「只是展某想弄清楚,進去後,是否還有那些考究,假如各位還想考究展某一番,展某寧可回頭,在外面等候各位移駕賜教了。

  「展某現為一派之長,不是前來供各位考量的,展某一個人的榮辱無所謂,對外面許多武林宗派而言,展某不能太不顧身分。」

  祁逸夫冷笑道:「武林宗派又有什麼了不起?在青城山眼中還看不出有哪一家值得一顧的。」

  展毓民慍然道:「展某還是最近才聽見青城山之名,從祁百合身上,才見識到所謂青城技業,如果以所見所聞來作評斷標準,則青城山也沒有什麼可驕人之處!」

  聞道遠見祁逸夫一張嘴,已經被人封住了,為免得太丟人起見,只得解圍道:「展大俠,我們還是到裡面去在劍上論高低吧,何必還在口舌上作枝節之爭?」

  展毓民笑道:「展某的問題還沒有獲得答覆。」

  聞道遠道:「劍陣之設,不過聊博一粲,大俠乃方今江湖上劍術名家,我們自然是虛心求教。」

  這不是直接答覆,但也差不多了,更因為他的語氣已經很謙遜,展毓民拱手道聲候教。

  青城三老還他一揖,便以主人身份,在前面先導,聞道遠則負責招呼,陪同群俠一起步行而人。

  來到一片空曠的場子上,東西兩邊已擺設了兩列座位。

  每兩張桌子前,放了一張茶几,廣場四周,有許多巍峨槐樹遮陽,座位都擺在樹下。

  這個場子,好似專為練武而設,黃土地壓得很平,還按照奇門圖形擺了許多竹筒,筒口與地齊平,竹筒並不大,不妨礙行動,如果竹筒中插上短劍,就可以成為梅花劍樁,那是用來演練上乘劍法的。

  青城三老坐定後,聞道遠與祁百合分坐兩邊,青城山其餘各家的人則坐在後一排,林子淵向群俠告了罪,也坐到對面去了,因為他的身份上還是隸屬於青城山的。

  展毓民與齊蒼霖入座後,對青城山的人十分注意,向每一個人都詳細打量許久,想找出他們的惟一同門,南荒劍叟羅士遠,可是始終沒有發現。

  聞道遠等大家都坐定後,才開口道:「展大俠,有一件事,我們必須向你打聽明白,祁賢侄在巴東與大俠交手時,曾有一個人出面解圍,那個人究竟是誰?大俠可知道嗎?」

  展毓民還沒開口,阮雄便道:「那個人沒有報姓名,但必然是你們青城山的人無疑。」

  聞道遠道:「青城山劍術有點成就的人都在此地,閣下是否能找到那個人呢?在我們判斷中,那個人一定在這範圍中,否則絕對破不了祁家的『含沙射影』!」

  阮雄笑道:「那個人還用了易容藥,掩去了本來面目,實在無法辨認,不過我們推測,那人可能是本門流散江湖的元老,南荒劍叟羅士遠師叔。」

  聞道遠道:「青城山沒有這樣一個人!」

  阮雄道:「事實證明不可能是別人,因為那個人還化解了家師大羅劍法中的精招,除了羅師叔之外,青城的人不會具有此等造詣,羅師叔早年對門戶有點成見,隱住在青城山,自然不肯用原來的姓名。」

  祁逸夫道:「那可能不是座中各位,因為羅土遠出身乾坤一劍蕭白門下,劍技不會太高明,連列座的資格都沒有,本山近二十年來,收容了不少外人,多半是隱姓埋名的,他們在本山自願佃農而住,提供勞力以自為生計,本山對這些人也不加注意。」

  阮雄聽他又在貶抑乾坤劍派,忍不住冷笑道:「羅師叔假如是在青城,他可能不肯炫示所能,並不是真的不如你們。

  「你別忘了,他還破解了你自認最得意的一式絕招——『含沙射影』。你們青城山能破此招的又有幾人?」

  祁逸夫怒聲道:「那是小兒功力不足,如果是我使用這一招,相信還無人能破解,你們乾坤劍派,蔭襲蕭白的名聲,自認第一流劍派,在青城看來,可沒有什麼。」

  阮雄冷冷地道:「乾坤劍派從不敢以第一流自認,可是勝過你兒子是事實,如果我們只能數第二流,青城山在武林中的地位大概只能列到第三等上去了。」

  祁逸夫冷笑道:「菲菲侄女在金陵將你們打得落花流水,我兒子在巴東又將你們殺得東躲西藏,這是事實嗎?」

  阮雄道:「他們兩個人最後都是慘敗而回,這也是事實,在記錄上,乾坤劍派總是高出於青城的。」

  祁逸夫大怒道:「展毓民,你出來,我們隨便抽個人也能擊敗你,你只會欺負年輕人,有什麼可神氣的?」

  阮雄挺身而出道:「你還不夠資格向家師叫陣,如果你不服氣,可以先會會我,勝過我之後,家師才考慮是否有興趣教訓你幾手,姓祁的,你出來,我們試試看!」

  祁逸夫氣得怒目圓睜,厲聲喝道:「滾回去,無知小輩,你是我兒子的手下敗將,竟然敢對我如此無禮?」

  阮雄微笑道:「我不否認輸給你兒子,也不否認曾經輸給柳小姐,但士別三日,便當刮目相看,現在我自信絕對不會比你兒子差,所以才找你叫陣。」

  祁逸夫更為激怒。

  祁百合卻道:「爹,您何必跟他生氣呢?我出去再給他幾下重的,替您教訓他就是了。」

  說完就要出場,聞道遠卻將他叫住道:「百合,回來,這樣亂哄哄的像什麼規矩?我跟他們去說說清楚。」

  語畢朝展毓民道:「展大俠,你們準備多少人出場?」

  展毓民笑道:「我們這邊的人沒一個是來看熱鬧的,人人都要出場,閣下看著辦好了。」

  聞道遠想想道:「好,那我們就簡單定個規則,每人出場次數不限,但落敗一次,即取消出場資格。」

  展毓民道:「行,小徒已經出場了,閣下找個對手。」

  祁百合忍不住又搶先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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