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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第二十六章 青城之秘

  祁百合走了,中年人又對苗英道:「敝人與四海縹局另作解決,夫人如果沒有事,就容我們告退。」

  苗英一時沉吟未決。

  中年人又冷笑道:「夫人,如果青城三老得知今天的情形,只怕你也未必能輕鬆的。長江水寨人才旦眾,尚不足與青城對抗,你要三思而行。」

  苗英頓了一頓道:「是祁百合自己來找我的。」

  中年人道:「他糊塗,青城三老可不糊塗,所幸沒發生什麼事,而且青城三老自己出頭與四海鏢局解決以前那些糾紛,你的目的已達到了,還是就此罷手的好。」

  苗英乾笑一聲道:「臺端既與青城三老相識,妾身自然要賣臺端一個面子,臺端請便吧!」

  中年人朝展毓民一比手道:「展老英雄,我們換個地方再談,到敝舟上去如何?」

  展毓民道:「自然可以,寶舟在什麼地方?」

  中年人道:「就泊在水寨外不遠處,我們步行過去,其餘各位也不妨即刻登舟,我們邊行邊談。」

  展毓民點點頭,跟他並肩領頭走去。

  阮雄道:「師父,您一個人跟他去談不太妥當,是否要弟子追隨前往?」

  展毓民道:「不必,我一個人就行了。」

  中年人卻笑道:「阮世兄一起去也好,他是四海鏢局的副總縹頭,有些問題要他去解決。」

  齊碧霞道:「我也去。」

  中年人搖搖頭道:「不必了,有些問題還是男人來解決比較適合,我們的談話也比較自由些。」

  齊碧霞還要爭,卻被展毓民用嚴厲的眼色止住了。

  齊蒼霖招呼大家上船。

  展毓民與阮雄卻跟著那中年人走了。

  三條大船遙遙跟隨,眼看著前面三人登上一條中型快舟後,張帆啟碇,卻不知他們談些什麼。

  阮雄上了小船之後,訝界尤甚,因為那是一條十分華麗的畫肪,舫中坐著兩個麗人,居然是尤美娘與尤麗娘姐妹。

  展毓民笑道;「林老弟,你可用真面目相見了。」

  那中年人撕下嘴上的虯髯,接過尤美娘送來的毛巾,擦去了瞼上的油彩,赫然正是林佛劍。他微微一笑道:「在下請二位到此,原是打算以本來面目相見,否則就會叫美娘她們避開了。」

  展毓民笑道:「無論老弟跟我在哪兒見面,你都騙不過我這雙老眼,而且我早就認出是你了。」

  林佛劍一怔道:「祁百合與我相處十多年,我的易容將他都哄過了,卻騙不了前輩,足見前輩法眼高明。」

  展毓民笑道:「你的易容術無懈可擊,連聲音都變了調,老朽絕難認出。可是老弟那一柄無刃劍卻洩漏了身份。」

  林佛劍笑道:「原來前輩是從劍上認出我的,我怕祁百合看出來,所以才背著他出手,因此震開他的劍時,動作慢了一點,害前輩受了一點輕傷。」

  展毓民道:「沒關係,如果不是老弟蕩開那一劍,老朽所受的傷還要重一點,說來老朽還應該謝謝老弟才對。」

  林佛劍道:「那一式『含沙射影』必須在對面才能化解,所以晚輩先救下了他,再替前輩解圍。這倒不是晚輩特別偏重于他,照他今日的行為,前輩殺死他並不為過,只是時地俱非所宜,晚輩才斗膽請前輩暫時貸其一死。」

  展毓民笑道:「我並沒想殺他的意思,從他的身手談吐,我知道他背後必定有一批健者為其撐腰,殺死了他,一定會惹出許多麻煩,可是他糾纏不休,我逼不得已。」

  阮雄道:「我們已經會過柳小姐,除了聽到過祁百合之外,更約略知道一些林兄的事,可是我們實在不明白……」

  林佛劍苦笑一下道:「柳如昔原名柳菲菲,他們都是青城三老的後人,阮兄早已知道我是青城出身,只此已足,其餘的不必再追究了。」

  阮雄道:「家父偶過青城,與今尊交過手,才知道青城山中,有些精通劍技的隱士。林兄的先人是否青城三老之一,青城另外那兩家又是什麼情形呢?」

  林佛劍道:「青城山中居住了不少劍術世家,寒家只是其中之一,家父卻不夠資格列名三老。」

  阮雄忙問道:「青城三老又是什麼人呢?」

  林佛劍道:「青城不是一個門派,卻有著嚴密的組織,山中居民俱擅武功、劍術,卻不得與世往還。山中另有一套制度,由劍技最高的三家執掌一切事務,目前當政的是柳大樹、祁逸民、聞達三位老人家,稱為青城三老。」

  阮雄道:「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三個人管理一個地方,意見難免分歧,怎麼能維持秩序呢?」

  林佛劍笑道:「阮兄錯了,青城山只是一群愛好清靜的武林人聚居而已,並不是一個國家或一個門派,許可權之爭是不會有的,青城三老也只是負責維持傳統的精神與紀律,此外各管各的事,更談不到什麼爭端了。」

  展毓民很感興趣地道:「這倒是個很有趣的地方,青城山的人除了練武之外,還做什麼呢?」

  林佛劍道:「什麼也不做,山中可以自給自足,其他一些生活必需品,由當事者派人出外採購,男耕女織,讀書練武,過的是平靜而安定的生活。」阮雄道:「這種方式生活有多久了?」

  林佛劍道:「我也不清楚,大概總有百多年了吧!」

  阮雄道:「百餘年來不為人知,倒是不容易,難道山中的人,每個都能安於那種平淡的生活嗎?」

  林佛劍道:「山中牛活很富足,無憂無慮,年輕的偶而也有靜極思動的,出去歷練了一番後,仍是覺得外間不如青城山生活悠游自在,多半會回來的,而且山中也有嚴密的紀律,限制山中人出外生事,所以一直維持著平靜。」

  展毓民道:「你們不出去,外人卻可以進去呀!」

  林佛劍道:「青城山四面都是高峰峻嶺,只有一條通路,有人看守,外人很難人內,即使有一些特殊的人,進入山中,愛上那裡的平靜生活,也就不作出山之想了。」

  展毓民笑道:「我有個師弟羅土遠,大概就是人了青城後,樂不思出,就在那兒留下了。」

  林佛劍笑笑道:「這個可不知,外來的人也不少,並不一定用真姓名。青城山來者不拒,只要有誠意並不追究過去,所以前輩的師弟是否在青城山,恐怕除了他本人外,誰也不得而知,而且入山的人,多半拋棄了原有的姓名與身份,開始新的生活,展老這個問題晚輩無法回答。」

  展毓民見他設詞規避,也就笑笑不問了,變換話題道:「青城山有什麼規矩呢?」

  林佛劍道:「也沒什麼特殊的,無非是限制人將消息外泄而已,所以雖不禁人出去,卻規定不得以青城身份在外招搖,因此我一宣佈祁百合的身份,就把他嚇住了。」

  阮雄道:「林兄說苗英利用祁百合進行一項陰謀,那又是指何而言呢?青城山既然禁止洩露身份……」

  林佛劍道:「青城山還有一項規定,如果本山的人被外人殺死,則全山一定要替死者報仇。

  「苗英是惟一知得青城虛實的人,她想借你們的手,殺死祁百合,以激起青城與你們為敵,青城實力雄厚,祁百合只是二流腳色而已,前輩如果真殺死了他,立將招來許多麻煩。」

  展毓民道:「我明白了,可是祁百合為什麼要找我們的麻煩呢?我們並沒有惹著他呀!」

  林佛劍道:「事因柳菲菲而起,她是私自出山的,青城雖不禁人出去,卻必須取得三老允許,不告而出,是很大的罪行。祁百合怕你們到青城去生事,使柳菲菲獲罪,所以才想在這裡攔住各位,以免柳菲菲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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