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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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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開宗立派 眾人結伴回到旅邸,他們到櫃上一問,知道曾有一個年輕人陪同一胖一瘦兩個和尚前來投歇,房間開在他們緊鄰,而且還叫了酒菜在房中吃喝,此刻尚未散呢! 展毓民點頭道:「那一定是林佛劍,趁他還在,我們趕緊找他談一下,問他究竟是什麼用心?」 趕到房門口,何月兒搶先撩開門簾,臉色一紅,連忙退了出來。 齊蒼霖隨後進去,卻不禁怔住了! 了空與了凡被脫得赤條條地放在桌子前面地下,四肢反剪,用繩子捆住,每人口中還塞了一隻肥雞腿,桌上擺了三樣菜,一條整魚,一方白切肉,一隻撕掉腿的油淋雞,另外有三雙筷子,三杯酒並設在一方,更燃了三柱清香,兩個赤條條的和尚,倒像是上供的豬羊。 了空與了凡兩眼發直,一動也不動,一望而知是被人點了穴道。 齊蒼霖忙上前替他們解了縛,拍開穴道。 胖彌勒了空拔出口中的雞腿,哇哇大吼道:「林佛劍這王八蛋,欺人太甚,佛爺非剝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齊蒼霖將衣服遞給他們兩人道:「二位先將衣服穿好,慢慢再說!」 兩人匆忙著上衣褲,抖下一張字條。 阮雄拾起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陷入不義罪難容,懲爾且作豬羊供,今後常把彌陀念,空即是色色即空。」這時大家都進來了。 何月兒看過那張字條後,撕得粉碎,忙問道:「師兄,究竟是怎麼回事?」 了凡低頭羞慚萬分地歎道:「月娘,我們是栽到家了,你們那邊怎麼樣?問題解決了沒有?」 何月兒道:「解決了,完全合乎預料,尤美娘在緊要關頭出手兩支毒針,刺殺了尤二通,不僅解了齊大俠的圍,而且內情還有意外變化。尤龍、尤虎兄弟倆洞悉兩個叔叔的奸險,自動放棄了仇念,苗英也不戰而退。」 了凡道:「那就好,我們雖然受林佛劍一場侮弄,畢竟沒有太失敗。」 何月兒道:「你們是怎麼弄成這樣子的?」 了空道:「我們見到了林佛劍,解釋了一下,說明並不是找他復仇,願意跟他化敵為友,他似乎很高興,可是他不放心扛邊的約鬥,要趕去看看,我們怕他去了誤事,硬把他拖到這裡來,而且向他保證齊大俠一定不會有事。」 何月兒道:「他相信嗎?」 了空道:「他自然不相信,可是我們說到了這裡,才告訴他如何為齊大俠安排解危的方法,他才跟來了;為了磨時間,我們故意叫了酒菜絆住他,然而他一再追問,我們只將苗英的設計與我們的安排告訴了他。」 何月兒道:「你把尤氏姐妹也去赴會的事說了?」 了空道:「不說不行,他問得很詳細。」 何月兒又問道:「他聽後做何表示呢?」 了空道:「他自然很生氣,我忙又解釋說苗英的安排太絕,只有尤氏姐妹與二通有切身深仇,才能插手助陣,他聽後不動聲色,還說了一句:『這是惟一解危的方法。』我們見他似乎同意了,誰知他利用向我們敬酒的機會,突然點了我們的穴道,然後大罵我們,說我們陷尤氏姐妹于不義,將我們弄成這副模樣然後就走了。」 齊碧霞怒道:「殺父奪母,仇不共戴天,自然非報不可,他憑什麼限制別人?又怎麼能說是陷入不義呢?」 齊蒼霖一歎道:「話倒不能這麼說,尤二通雖然該死,但他對那兩個女孩子確有撫育之恩。」 了空道:「他說了,尤氏姐妹的武功是尤二通教的,報仇之心固可諒,用尤二通教的武功去報仇就不能原諒了。他禁止她們報仇也是為了這一點,話不能說沒道理。」 齊蒼霖又歎了一口氣道:「這小夥子是非分明,倒使我愧疚萬分,而且連累二位受災,齊某更過意不去。」 了空苦笑道:「我們上次對齊大俠殊為不當,借此略盡綿薄之力,倒是應該的;只是這口氣難平,我們弟兄雖廁身黑道,自問還沒有做過什麼惡事,卻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何月兒笑問道:「他罵你們什麼?」 了空道:「他罵我們為了討好齊大俠,竟罔顧道義,誘使兩個女孩行不義之事。」 方超人歉然道:「這是兄弟的主意,委屈二位了。」 了空不以為然地道:「這個我不承認,我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巴結齊大俠,紅面煞神尤大通多行不義,死有餘辜,齊大俠翦除他是為了行俠,我們幫齊大俠一點小忙也是為了行俠,問心無愧;如果不是苗英使用那個絕計,限制非直接關係的人插手,我們就不必利用尤家姐妹,自己前去助陣了。」 阮雄笑笑道:「大師如此居心,自是問心無愧,大可據理力爭,為什麼不跟他辯個明白呢?」 了凡苦笑道:「我們剛要開口,嘴巴就被雞腿塞住了,弄得有口難言,又有什麼辦法呢?」 展毓民這才一歎道:「這個年輕人宅心不壞,就是處事太偏激,只堅持他那一套自以為是的看法。」 齊蒼霖輕歎道:「其實想起來,他的看法並不算錯。」 展毓民笑問道:「師弟,你怎麼又站到他那邊去了?」 齊蒼霖感慨地道:「古來縛人者,無非名韁利鎖,我們獻身江湖,自以為清高,薄富貴,輕功名,其實仍跳不出名利的圈子,尤其是開設鏢局。」 阮雄笑道:「齊老伯,小侄可不同意這句話,名利並非不可取,要在取之有道而不傷義,我們學武功並不是為了好玩,乃是為了學有所用,而保鏢是唯一能用於正途的方法,人總要吃飯的,農人種田,工匠學藝,都是為了生活,我們用武功來換取生活,而且是出之正當的方法,這有什麼不對呢?」 齊蒼霖道:「以你我而言,目前並不愁生活。」 阮雄笑道:「所有學武的人並不是都有著萬貫家財的,以我的幾個師弟而言,他們大部分是我家佃戶的子弟,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正當謀生的機會,難保他們不淪人歧途,鋌而走險。」 阮來風道:「林佛劍是世家子弟出身,可以唱出清高的口號,有些人就不能,除了武功之外,別無一技之長,除了保鏢之外,只有淪為盜賊;兄弟要小兒輩們出來在鏢局裡闖,也是為他們開闢一條正當的求生之路,否則兄弟在阮家集那點產業,也無法養他們—輩子。」 展毓民道:「這才是正理,師弟,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年輕時也是家無恆產的,現在這點家業,全是靠保鏢積下的,如果恩師不叫你創設鏢局以謀進益,說句坍台的話,連我也要跟著餓肚子,恩師教給了我們武功,可沒有留下了產業,如果沒有你每年送來的銀子,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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