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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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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毓民道:「也許因為我沒有子女,對她溺愛過甚,但是我相信她的是非觀念並不馬虎,把鏢局交她負責,加重她的責任,正是培養她的人格。 「何況她雖是女兒之身,雄心壯志,卻不讓鬚眉,比天俠強多了,只要她能與阮雄好好地幹,將來的成就絕對超過你。」 齊蒼霖只得一笑道:「小弟倒是莫知其女之美了。」 展毓民笑笑道:「可以這麼說,這丫頭將來的事,我一肩擔承,不要你這做老子的操心。」 齊蒼霖只哈哈一笑:「那小弟就樂得輕鬆了。」 二人相視大笑,引起齊碧霞飛馬奔回問道:「師伯、爹,您兩位老人家什麼事這樣高興?」 展毓民笑笑道:「你爹不要你了,把你塞給我,我也不敢要你,卻不知把你塞給誰好了?」 齊碧霞知道他們在開玩笑。 於是她也笑著道:「您二位不要我,把我塞給江湖上了,剛才我正在跟阮大哥談起,我們都準備終老江湖,活在世上一日,就不放下手中這支劍,生於江湖,死於江湖。」 展毓民大笑道:「好志氣,到底是你們年輕人豪情萬丈,比起我們老廢物強多了,願你們莫忘此誓,生死如一。」 不知為了什麼,齊碧霞的臉居然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大隊人馬終於集結在一起了。 先行的金陵鏢局馬氏兄弟等候在城裡發愁,立刻找到了他們。 齊蒼霖詫然問道:「馬賢弟,你們怎麼不走了?」 馬雄飛苦著臉道:「齊老哥,瀾滄雙煞已經知道我們串通的事,對我們恨得入骨,他昨天派人送來一封警告信,說要跟我們好好算一下賬。—— 「據好友傳言,他們籠絡了川黔兩湖的綠林高手,在前途等候我們,小弟自省敵不過他們,只好向老哥求援了。」 阮雄笑道:「那正好,我們正準備肅清一下這批江湖敗類,使以後的鏢隊能暢通無阻,借這個機會跟他們了斷一下,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馬氏兄弟不認識他,齊蒼霖先替他們介紹過了,又說了與阮家集合盟的情形。 馬雄飛興奮地道:「這實在太好了,四海鏢局有各位加入,廣設分號,通行天下,我們也沾了不少光,今後有遠行的鏢,我們也可大膽接下來,到哪兒都能聲請支援。」 馬雄騰道:「那還是以後的事,目前的難關,有阮方二位與這些年輕朋友們為助,聲勢就壯大得多,因為綠林道對我們金陵的幾家鏢局屢次擋住他們的財路,極為不滿,這次準備將我們做翻下來,出動大批人手,光是靠敝兄弟與齊老哥這邊幾個人,恐怕還不夠應付。」 方超人笑問道:「馬兄知道有哪些人物?」 馬雄騰道:「這倒不清楚,瀾滄雙煞暗中飛柬邀集,做得十分秘密,而且綠林道近幾年暗裡壯大聲勢,將昔年一些黑道厲害人物都請了出來,更網羅了許多隱名高手。據說他們準備分明暗兩途下手,明裡由瀾滄雙煞叔侄出面,會同綠林道一些主要人物公開邀鬥,暗中則由一些隱名高手沿途打擊我們。」 方超人道:「這手倒是厲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看來我們也要採取兩面對付的方法。」 阮來風忙問道:「方二弟,怎麼是兩面應付呢?」 方超人笑道:「兄弟從不與人公開見面,沒有人認識,大哥隱居多年,跟綠林道的人也沒有來往,知者無多,因此我們兩人帶四個門下跟鏢隊分開,雄侄帶其餘的小兄弟繼續隨鏢隊進發。我們六個人分成兩撥,一撥在前,一撥在後,扮成行人,暗中注意,如果有人想對鏢隊不利,我們先下手為強,暗中就摸掉他們。」 阮來風道:「好是好,但是怎麼知道是他們的人呢?」 方超人道:「要想對一個鏢隊下手,必非一兩個人能成事的,我們只要眼睛放亮一點,對形跡可疑的人稍加注意,一定不難發現其身份。」 阮來風笑道:「愚兄對看人沒有你精明,只好押後了,你帶人走在前面,接觸的機會多些。」 方超人笑道:「可以,我們先把路線決定好,小弟立刻帶人先行,沿途留下記號,如果有了警兆,我能解決的就解決了,不能解決的,就留下通知後面鏢隊準備應付。最好鏢隊也分成兩三撥,派一部分走在最前面的,明為探路,實則引起對方的注意,我就可以招呼他們了。」 齊蒼霖笑道:「方兄雖然不在江湖走動,閱歷之深,比兄弟等這些老江湖尤有過之而無不及。」 阮來風笑道:「他哪裡是不走江湖,實際上他一天到晚都在四處遊蕩,只是他裝得巧妙,一襲破儒衫像個落第不得意的窮秀才,沒有人對他感興趣而已。」 方超人微微一笑道:「兄弟還是老打扮,每到一個城鎮,如果有消息,就在進城的第一家酒樓上題一首詩,暗示情況如何,各位隨後到達,就知道虛實了,如果沒有題詩,就證明平安無事。」 齊蒼霖道:「如果酒樓中不能題詩呢?」 方超人笑道:「大隊人馬能歇足的地方,一定不是普通的小飯館,這一點倒不必擔心了。」 阮來風笑笑道:「方二弟的一筆字不讓米蔡,直追蘇黃,到哪兒都靠它混一頓酒飯,因此他題的詩,必定能掛在最顯著的地方,一看就知道了。」 齊蒼霖笑笑道:「那就行了,只是請方兄題詩別題得太深奧了,兄弟等文墨有限,會錯了意就糟了。」 方超人微笑道:「齊兄大客氣,兄弟肚子裡的墨水不到二兩,最多也只會幾句打油詩,豈會難倒你們幾位,如果兄弟留在酒樓中不走,那就是情況嚴重,各位也別向兄弟打招呼,裝做不認識,說不定還能給對方一個意外的打擊。」 齊蒼霖道:「好,就這麼說定了,讓天俠跟林鏢頭走在最前面,方兄緊盯著他們就行了,鏢隊在中間阮兄居後,路程不必限定,反正以走陸路為原則,天俠對這條路較為熟悉,他會選擇妥當的路線的。」 商量定當後,與仇天俠、林飄零打頭先走了。 方超人帶了兩個師侄走在第二批。 齊碧霞與阮雄仍是以四海鏢局正副總鏢頭的身份,會同金陵鏢局的馬雄飛打起鏢旗走在第三批。 阮來風則率了兩名弟子走在最後。 每批人都以三裡為距離,只有到歇宿時,仇天俠等人才等候大隊一同行止,這是個最妥善的安排方法。 第一天很太平,走了百餘裡,歇在武隆縣。 第二天歇在彭水縣,聽說有三個行商在客邸中被人捆住了丟在馬棚裡,剝光了衣服,凍了一夜,每人還被塞了一嘴馬糞。 這三人與鏢隊是住在同一家客棧中的。 齊蒼霖知道是方超人弄的手腳,居然還裝模做樣地去慰問一番,那三個人也裝糊塗,不漏一點口風,而且被人解救後,匆匆往川邊去了。 齊蒼霖見他們一個個都精力內蘊,分明都是武林高手,暗中佩服方超人的手法高超。 這些人在綠林道中的地位必然很高,吃了個啞巴虧,無顏去見同道,才含憤而別,他們心中一定還以為是齊蒼霖或展毓民所下的手,臨走時目中充滿了怨毒之色,但相信他們不會再回頭與瀾滄雙煞會合了,所以裝作不知情,還送了他們一筆程儀。 因為方超人下手很促狹,連他們的衣物也一掃精光,如果不接受齊蒼霖的贈予,他們只好孑然一身地上路了。 次日,行抵黔江縣,已是川鄂交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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