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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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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十分平靜,章鹽道歸心似箭,找到了他的門生,點集人員,連夜由武大光與林飄零送著回家去了。 他們前腳走了不久,齊蒼霖吩咐鏢隊也向成都進發。 眾人莫名其妙,齊碧霞忍不住問道:「爹,要找推鏢,應該回頭才對呀,怎麼要往成都去呢?」 齊蒼霖笑道:「我怕章鹽道途中會有閃失,送佛送到西天,還是送他到頭為佳。」 齊碧霞道:「那為什麼不一起走呢?」 雲中鴿道:「林佛劍志在劫鏢,瀾滄兩個姓尤的老傢伙都是志在復仇,一路上沒有行動,必然在最後的一段路上會有發作,分兩批行走,可以使對方將行動對準我們,免得殃及章鹽道那一夥去。」 齊碧霞問道:「雲叔叔的分析固然不錯,但是要為引尤氏兄弟,我大可以改道他徑,對章鹽道他們不是更安全嗎?」 雲中鵠一怔,道:「齊大哥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齊蒼霖大笑道:「現在我宣佈也沒關係了,珠寶根本就沒有被劫,我另托人送到成都去了,賊人雖然狡猾,但還玩不過我這個老江湖。」 這番話使大家都為之一怔! 展毓民忙問道:「章鹽道不是親口說珠寶已失嗎?」 齊蒼霖笑道:「不錯,便器中的珠寶是我與他親手包藏的,但是他不知道我早已叫人用貝殼錫塊等,仿製了一份偽品,被劫的就是這一批。 「講價值倒也不菲,以手中成本計,約莫花費了五萬兩銀子,這雖是我墊付的,但章鹽道將護送費用又提高了兩成,那是四十萬兩,我們還是不會吃虧的。」 仇天俠忍不住脫口贊道:「師叔,您真行!」 齊蒼霖道:「這一趟我們賺了二十萬兩,我也不想要,到了成都,連同章鹽道的六十萬兩,一起替他捐了出來,公開交付成都府庫賑濟貧民。 「我想林佛劍責駡我們的話很對,我們行俠原為濟世,為贓官汙吏作悵,實在有違本心,借這個機會,也要整他一下。」 齊碧霞拍手笑了笑道:「痛快!痛快!老實說,如果不是為了賭氣,我也不想保這趟鏢。」 展毓民道:「師弟,我不懂了,章鹽道提供的運費是四十萬兩,扣除你製作膺品的花費五萬兩,應該還有三十五萬兩,怎麼你說只賺了二十萬兩呢?」 齊蒼霖道:「還有十五萬兩,五萬兩是我們鏢局同仁的紅利,我們可以分文不取,底下人總不能白出力,另外的二萬兩,則是我轉托別人的運費。」 仇天俠忙問道:「師叔,您轉托誰了?」 齊蒼霖笑道:「自然是我們鏢行的同道。」 仇天俠翻著眼道:「鏢行的同道?我沒看見有別家的鏢隊啊!同路人川的只有金陵鏢局的馬家兄弟,他們與瀾滄雙煞暗通聲氣,簡直是鏢行的敗類。」 齊蒼霖沉下臉道:「天俠,你不可以亂侮蔑同道。」 仇天俠叫道:「我是親眼看見的。」 齊蒼霖正色道:「馬家兄弟世代俠義,不會有敗壞門風的後人,再說鏢行同道都是志行方正之士,怎會與盜賊勾通一氣。」 仇天俠怔了怔,然後才叫道:「師叔,真的珠寶是交給他們運走的?」 齊蒼霖點點頭,看見大家都愕然相視,才笑著道:「馬家兄弟在川中失鏢,再由瀾滄雙煞替他們討回來,根本就是一項詭計,要籠絡他們做內應,馬雄飛是個老江湖了,怎麼會看不出來。但是他自知力薄不足與抗,才假意答應,回到金陵,立刻暗中跟我聯絡求助,我心知瀾滄雙煞必在為這一趟鏢動腦筋,才將計就計,反整了他們一下。」 展毓民歎道:「師弟,你真是詭計多端!」 齊蒼霖笑道:「保鏢這一行業,鬼門道太多了,碧霞、天俠,如果將來你們要接掌鏢局,還該多學學的。」 齊碧霞望著老父,眼中充滿了欽敬之色。 齊蒼霖又道:「馬家兄弟也因為這趟鏢太大,遲遲不敢接受,為了使他們放心,我不要他們負責,而且還花了五萬兩,找精匠連夜加工,制了一套膺品,賊人們再狡猾,也不會想到真品藏在金陵鏢局的綢緞底下吧!」 說完,哈哈大笑,神情異常得意。 雲中鵲道:「齊大哥,賊人們劫得膺品之後,會不會轉疑到馬家兄弟身上呢?」 齊蒼霖道:「那批膺品幾可亂真,只有行家才能辨識,賊人們得手後,一時還不敢變賣,大概可以瞞過一時,所以我要急急趕到成都,從馬家兄弟手中接過原貨,迅速脫手,然後會同馬氏兄弟回金陵……」 仇天俠道:「這一來馬家兄弟跟賊人也結上仇了。」 齊蒼霖道:「是的,可是鏢行同道絕不會向盜賊低頭的,以後對金陵鏢局,我們也要以全力支持。」 仇天俠道:「那當然了,人家這次是冒著性命危險幫我們的忙,我們一定得對得起人才好。」 齊蒼霖笑笑道:「幹鏢行的人,沒有心胸險惡的,否則乾脆落草為賊,不必欺世盜名了。」 仇天俠道:「一路上我對他們都很不客氣,這次見到他們之後,我要好好向他們道歉一番。」 齊蒼霖笑道:「這是應該的,不過也靠你做得像,否則要瞞過林佛劍那個鬼精靈,倒是頗不簡單。」 幾天來因為失鏢的沉悶心清,這時為之一掃而空,每個人都興沖沖地趕路,終於也到了成都。 林飄零得了齊蒼霖的密囑,知道他們會來,早作了安排。 鏢隊秘密地投歇在一家客棧裡,到了夜間,馬雄飛果然秘密地前來見面,攜來兩個布包。 齊蒼霖很客氣地接見他,同時問道:「馬老弟,這一趟辛苦你,路上還好吧!」 馬雄飛籲了一口氣,道:「齊老爺子,您的半道易程果然靈驗,瀾滄雙煞一直以為您會從水道前來,匆匆趕到三峽,會同長江水上綠林道準備攔截,結果撲了一場空,氣得大罵了我一場,然後帶了人回頭了。」 齊蒼霖道:「他們沒追上我們呀!」 馬雄飛道:「他們已棄了劫鏢之舉,準備在歸程上找你報仇,因為他們自己有了金礦,家財盈兆,對劫鏢並徹衷,主要是想陷害您,而且他們不打算劫鏢,因為章鹽道頗有勢力,他們不想開罪他。」 齊蒼霖笑道:「不錯,他們有金礦,如果與章鹽道起了衝突,弄得官府行文追緝,那金礦就保不住了,還有那個姓林的小子呢?」 馬雄飛道:「林佛劍是有點本事,九江府那一套計策完全是他一手策劃的,結果是徒勞而無功,跟尤龍又吵了一架,兩邊就分了手,可是他把尤二通的兩個乾女兒都帶走了,現在連尤家的老少也在找他呢?」 齊蒼霖笑道:「這小子又露了一手,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的珠寶劫去了,好在老弟幫了忙,把真品給運了來,否則真還防不了他呢?」 馬雄飛怔了一怔,然後道:「我是前天到的,今天還看見他帶了尤家姐妹在成都酒樓中喝酒,我惟恐他又有所行動,叫舍弟暗中盯住他,所以才單身前來交貨,請老爺子點交一下。」 說著,解開包裹,露出一大堆明珠寶玉,金光燦爛,可是馬雄騰卻急急地跑了來,叫道:「林佛劍來了。」 眾人俱都一驚! 馬雄飛忙問道:「你看見他來了?」 馬雄騰道:「是的,他跟尤家姐妹離了酒樓,就一直往這兒來,我趁他跟門口的鏢行夥計談話時,跳牆進來通知各位的。」 齊碧霞道:「這傢伙還敢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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