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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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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俠不知師叔用意何在,但他相信師叔一定有妥善的應變準備,所以只好忍住性子,靜待事情的演變。 跟在那四條船後面,是瀾滄雙煞率著兩個乾女兒,而且林佛劍也赫然在上,這條船並不掩避行蹤,尤二通尤三通兩人有時在艙上閑眺,有時在艙中與三個年輕人聊天。 林佛劍與尤美娘尤麗娘姐妹幾乎形影不離,但很懂得享受,左擁右抱,享盡人間豔福,經常是尤美娘調弦曼唱,尤麗娘捧壺侑酒,別的船經過,還以為是豪門世家子弟攜姬旅遊,紛紛投以羡慕的眼光。 他們這只船一會兒在前,一會兒在後,有時跟齊蒼霖的船平行而駛,嚇得章鹽道躲在艙中不敢露面。 每當弦歌歡笑之聲傳到這邊船上,齊碧霞總是恨得牙癢癢的,如果不是齊蒼霖與展毓民壓著,她幾次都想提劍跳過去殺個痛快。 可是三個老人卻視如不見,等於不當回事,後面的金陵四聖也按捺不住,常朝他們狠狠地盯著。 鏢船逢夜必泊,從不走夜路,停泊時,除了鏢局中的鏢夥移派幾名到章鹽道的船上巡守外;大部分的人都移到齊蒼霖的大船上歇宿。 很明顯的,章鹽道的百萬家產都在那條船上,正因為逢夜必泊,船上也不必準備太多的食物,都是停泊後,由船家上岸去採辦新鮮的菜疏果肴。 鏢船上每天都作小飲,但沒有人喝醉,可見他們時時都在戒備中,反倒是林佛劍那條船,經常廣張盛筵,裡外同樂,連船家也徹夜痛飲,喧鬧終宵。 這樣走法當然很慢,七八天過去,才只橫越皖境,來到贛南的九江府治。 因為這是個大邑,江上舟揖林立,章鹽道提心吊膽地過了好一陣苦日子,九江府有他的同儕,趕忙上岸拜會朋友去了。 馬雄飛兄弟過來應酬一番,就回到自己的船上。 四海鏢局的人聚在大艙中會談。 林佛劍興致很高,帶了兩個女孩子上岸買醉。 尤二通尤三通兄弟仍然留守。 齊蒼霖得到那兩撥人的動態報告後,點點頭不說什麼。 齊碧霞卻忍不住了,憤然道:「爹,您總得想個辦法,老讓他們跟著是什麼意思,叫人一天到晚都不得安寧。」 齊蒼霖笑道:「那是你要庸人自擾,就當毫不相干,不聞不問好了,這七八天來,不是很平靜嗎?」 齊碧霞道:「眼看他們在旁邊,怎麼能安心?這幾天我連覺都睡不好。」 仇天俠也道:「師叔,我們是得想個法子擺脫他們,我們四個人也是終宵不敢合眼。」 齊蒼霖一歎道:「你們江湖閱歷太淺,這是對方的戰術,他們一路上緊盯不舍就是要我們精神緊張。 「時間拖久了,我們先累垮了,等他們真的有所行動時,反而無力應付了,目前我們的人手優於他們,他們才想出這個方法來拖累我們的精力,削弱我們的戰力。」 仇天快道:「他們打算用暗器對付我們,何必用這種拖延戰術呢?」 齊蒼霖道:「林佛劍可不同意,他是主張用實力硬取的,所以才想消耗我們的精力,以便在武功上擊敗我們。」 雲中鵠道,「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意思?」 齊蒼霖苦笑道:「他不說破天俠他們偷聽的事,還幫他們掩飾,只是不贊成尤家用暗器偷襲的手段,叫我們有所防備而已。 「可是他劫鏢之事,卻勢在必行,因此我對尤家的人並不擔心,惟獨對這小夥子卻時時提高戒心,也許我們真會栽在他手中。」 仇天俠道:「您與師父難道會輸給他嗎?」 齊蒼霖道:「那很難說,因為這小子莫測高深,他公開聲明劫鏢,一定有相當把握,而且他不願意借重尤家的毒藥暗器,必然是在武功上有獨到之處,在沒有交手之前,我真不敢想像穩能勝過他。」 展毓民想想道:「我真奇怪,他要動手,為什麼不早點開始,即使他是準備採取消耗戰術,這幾天下來,他也該看出我們並未受愚,最多是幾個年輕人緊張一點,我們三個老的根本就不理他這一套。」 齊蒼霖道:「瀾滄雙煞可能另外還找了幫手,再說他們打算使用毒藥暗器,水面上究竟使不開,而且我們的人力容易集中,據我猜想,他們一定是在進三峽的時候,動手的可能性較大。」 雲中鵠點頭道:「不錯,那裡水道較窄,水流又急,而且瀾滄雙煞與蜀中的綠林道關係較深,找幾個好手會合夾攻,使我們首尾不能兼顧。」 仇天俠道:「那不是糟了嗎?」 齊蒼霖笑道:「沒關係,我已經打算好了,船到宜昌,我們舍舟登陸路而行,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仇天俠欽佩地道:「還是師叔老謀深算,那麼到宜昌之前,我們可以鬆懈一下了。」 齊蒼霖道:「是的,還有兩天,這兩天你們好好蓄養一下精神,而且變換行程的事,絕對不能表露聲色,如果不是怕你們著急,我連你們也不想告訴的。」 齊碧霞道:「我還是不能放心,因為他們跟在後面,我總覺得隨時都有事情會發生似的。」 齊蒼霖道:「這可沒有辦法,長江又不是咱們一家的,人家行船有自由,咱們可不能趕他們走。」 幾個人又商量一下。 齊蒼霖道:「今天晚上一定不會有事,因為我跟章鹽道說過了,他有個朋友在九江府當水師督察,我叫他去商請派幾條水師船來擔任警戒。」 齊碧霞道:「叫官兵來幫忙,那多丟人呀?」 齊蒼霖一歎道:「只要我們能夠把鏢安然送到地頭,任何方法都算不得丟人,林佛劍跟了我們幾天,直到最近一兩天我才弄清他的企圖,我看你們都累了,才想出這個方法,讓你們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才有能力接受後兩天的變故,尤其是到了宜昌之後,對方知道我們舍舟登陸之圖,說不定隨時都會動手。」 齊碧霞道:「還有兩天呢?也用不著如此緊張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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