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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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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瓊忙道:「賢弟!別胡鬧,這元帥豈是隨便做得的?一個指揮失當,誤了軍機,就是千萬人的生死,朝中知兵的人多得很,那一個都此愚兄強,怎麼輪到愚兄呢?」 程咬金叫道:「一個元帥罷了,有什麼了不起,俺當年還做過皇帝呢!你說你不如人,俺老程就不相信,別人再強煞了,只要他沒法子叫老程跟羅兄弟點頭,這個大元帥就當不成。藥師兄若在,老程沒話說,人家天生就是塊元帥的料,他西征去了,就數你了。」 李世民對高祖卻另有一番私下的說詞:「父皇!秦叔寶是我家恩人,投到我們這邊來,由於他眾家兄弟多,不便特加封賞,臣兒一直感到很抱歉,如今再歸屬臣兒帳下使喚,臣兒更不安心了,故而將這帥印叫他掌了,日後論功,也好將他封得重些。」 唐高祖李淵是個很重恩情的人,他受了秦瓊的救命之恩,曾經立了長生祿位,早晚敬香以示不忘,對秦瓊,一直想要好好地報答他,這番話自是聽得進去。 這其中最反對的人就是李密,他要求派自己所部的軍隊作戰,原是有用意的,但若是用秦瓊為帥,他就慘了,那些弟兄再也拉不回來了。 他的死黨是王伯當,王伯當在三十六友中頗有號召力,而王伯當對他則是忠心耿耿,絕不會離他而去的。 可是王伯當的號召力不如秦瓊,而秦瓊卻是跟自己作對的,兵一到他的手,是再也要不回來了。 先前,他提出用金墉所部作戰,根本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因為秦叔寶絕不可能被推出掛帥的。 誰知道李世民會來上這一手,讓他搬石頭壓了自己的腳,所以他在殿上力爭,無非說秦叔寶不是將帥之材,難以擔當此等重任。 這次建成卻跟他唱反調了,那是魏徵獻的謀,秦王用秦瓊為帥,這是件很有利的事,用一個不解軍機的人掌帥印,想像得到的,戰事絕不會順利,他們就可以打擊世民了。 建成對於搗一個人的蛋是很有天才的,他立刻就對高祖密奏:「李密與秦元帥不合,由來已久,前次還想殺掉秦元帥呢,他自然不會為秦瓊說好話的。」 高祖本就耳根子軟,再加上他對秦瓊的好感,也不容許別人對秦瓊有所詆譏,所以立下旨令,為秦瓊拜帥,同時也准了李世民的其他奏議,派秦王李世民殿下為隨行監軍,另任徐茂公為軍師,參贊軍務,羅成拜了先鋒大印,舊日的兵將,差不多全用上了!只有王伯當,因為表示忠心于李密,到他府中任中書舍人去了,沒有隨行去征伐,這又是使李密很失望的事。 李密對王伯當的忠心是可信的,他希望王伯當也去參加掃蕩是有著另外的目的。 王伯當是世家子弟出身,在瓦崗諸友中是有限的幾個具有將才的人選之一,本身武藝高不算,神射之技,舉世無雙,為人又極重友情義氣,他若是在軍中,必為主將之一,轄下可以有一標人馬,而且有好幾個弟兄會追隨著他,如此,差不多尚可掌握住一半的人馬,李密想:如果能回到金墉再度自立的話,王伯當也可以帶一半的人回來。 但是他不瞭解王伯當是條血性漠子,他心中的道德標準是忠與義兩個字。對李密是認定了的主公,忠心不二,對朋友的義氣也不肯稍減半分的。 李密是他引進到瓦崗的,那些弟兄們瞧在他的份上共尊李密為主,使他十分感激,他也不會為了李密而損及了兄弟間的友情與道義。李密得意時,對瓦崗友的信任漸疏,使他十分的痛苦,因而也常為忠義難以兩全為難。 李密在長安兵敗而降唐,他心中好過了一點,因為,他至少不必再為李密而跟眾家兄弟增加隔閡與誤會了。 但他也知道李密的用心,所以堅持不肯在掃蕩軍中任職,以免日後又面臨一次痛苦而困難的抉擇。 李密這下子果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回到自己的千歲王府,立刻就發脾氣罵道:「伯當,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把你當心腹兄弟,你卻處處扯我的後腿!」 王伯當痛苦地道:「微臣不敢,微臣對主公的忠心,惟天可表,若有他意,定遭天譴。」 「你不必賭咒,你在軍中本來就是右騎大將軍,屬下有三彪人馬,那至少也是個副帥,足可與羅成分庭抗禮,你卻推辭不就,白白讓給了別人。」 王伯當耐住性子道:「微臣以為侍奉主公,此建勳立功更為重要,再說接替微臣職位的也是自家弟兄,並非外人。」 李密冷笑道:「恐怕只有你如此以為了,別人那一個把你當作自家弟兄的!」 王伯當道:「微臣等三十六人,血盟俱在,無人敢違。」 李密冷笑一聲道:「你叫他們跟我一起回金墉看看,他們那一個會聽你的!」 王伯當忙道:「主公,他們已為唐臣,理當忠心大唐,微臣怎敢以小義私情去影響他們的大節?」 李密生氣了道:「他們也曾是我臣屬,怎麼會在緊要關頭背叛了我?」王伯當道:「沒有的事。他們是在主公降唐之後,才易的旗幟,在此之前,他們沒—有一個人先表示降意的。」 「李元霸兵叩城下,他們怎不力戰?」 王伯當啞口無言了,他不是說不出理由,而是不便說出理由,他不能說李密的專橫、嫉才,使得眾家兄弟對他失去了信心與尊敬……」 李密自己也有點明白,倒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事追究,因此歎了一口氣道:「我建議用我們的人馬交給李世民去率領征伐,本有特別用心的,你明白嗎?」 王伯當道:「微臣明白。」 李密道:「你明白就好,你也知道我是不甘久居人下的,你看看這個唐公,他是當皇帝的材料嗎?除了他生了兩個好兒子外,那一點比得上我?」 王伯當只有道:「主公之失,非戰之罪。」 「非戰之罪?你是說我的德性不如那瘟老頭子?」 「不!微臣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主公之失,在於形勢之不如,被唐公搶先一步,把李靖爭了去,本來我們與唐軍,實力強弱在伯仲之間,李靖一加入對方,強弱之勢立明,何況他又是眾弟兄中最得人望的一個,他一歸唐,很多弟兄都不想與他作對,所以微臣曾力勸主公爭取此人……」 李密道:「我又不是沒試過,是他不肯來。」 「不,主公,李靖已經答應了,主公卻沒有進一步的表示,遂使事情淡了下去。」 李密怒道:「我要他的實力,他卻表示光身一個人來,這是什麼意思?」 「那時虯髯客也蓄意成事,人手都是虯髯客的,他自然不能帶了人來,這是江湖上的義氣。」 李密冷笑道:「狗屁的義氣!他怎麼投唐時,帶了那麼多的人來呢?這分明是不願意來。」 王伯當見李密不肯輸口,只有硬起頭皮來頂撞道:「是的,主公,微臣去勸說他時,他就表示得十分勉強,是微臣再三慰求,他才答應了下來的。微臣問他為什麼對主公有成見,他說是他妻子紅拂的原故。」 李密怒道:「胡說,我又沒偷他的老婆,為他老婆而對我有成見?這是什麼意思?」 王伯當道:「這個微臣不知道,他也不肯說,微臣問他,他只說主公會明白的。」 李密的臉紅了一紅,他知道王伯當十分清楚的,只是為了顧全自己的顏面才推說不知。 原來李密在楊素門下為記室時,紅拂是楊素的侍兒,與樂昌公主二人很得楊素的信任,出來傳令等,俱是張出塵擔任,也跟李密常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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