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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風塵三煞 | 上頁 下頁
五八


  李靖道:「大哥,也不能這麼說。兄弟所施只是整體戰陣的訓練而已,那只要經過兩三個月的嚴格訓練就成了;最重要的,還是長矛大刀弓箭騎射等基本的戰技,那是急就不來的。大哥的那些人基本戰技都夠了,戰陣之用,也有了足夠的訓練人手,只要給他們一段時段;相信都可以組成勁旅。」他將一份名冊交給虯髯客道:「這是各處分壇參與訓練的專長名冊,大哥只要按照專長,分別指示,叫他們著手準備,兩個月後,就可運用了。」

  虯髯客道:「怎麼?不是每個人都要會的?」

  李靖道:「我是訓練一個獨當一面的主將人才,是應該每一項都精熟的。若只要他們能征慣戰,只須各精一兩項就行了,到時候主將能靈活運用,反而易於指揮。行旅之中,切忌將才太多,尤忌讓部屬知道得太多。」

  「這是為什麼呢?他們懂得多,配合也密切一點呀!」

  「不然,駟馬之車,只有在中間的馬才能看得見,兩邊的馬匹必須蒙上眼,跟著中駒行動,若是它們能看見,則左右分馳,各走各地,反而走不動了。理軍亦然,擔任多高的職位,瞭解多少軍機,才能統籌運用,而後主將才有絕對的權威,若是每個人都知道了全盤計畫,執行時反倒不易徹底了。」

  虯髯客拱手道:「受教,受教。我那些弟兄就是知道得太多,所以才會作怪。」

  「那又不可同日而語。大哥只為了組織一個門戶,不是組成軍旅,原應肝膽相照的。」

  虯髯客道:「將帥人才,你訓練了幾個?」

  「除了四大金剛以及華氏姐妹外,小弟末做精選,當然,飛霞與輕雲除外,她們兩一直統籌全域,等於是副帥了,大哥只要用到她們任何一人,都可以控制全域。」

  虯髯客道:「為什麼你不把那些分壇主也訓練幾個呢?」

  李靖道:「這是須大哥指定,因為他們的關係重大。」

  虯髯客一歎道:「賢弟,你分得可真清楚,當然怪愚兄沒把話說清楚,否則也不會發生那些誤會了。」

  李靖淡然地道:「大哥只交付了一個簡單的命令就離開了,兄弟明白大哥的一廂苦心之情的。」

  「賢弟,你真能明白嗎?」

  「是的,小弟雖然不是很聰明的人,但是對別人的好意仍是能體會的,所以小弟拿出事實來,做幾件漂亮的事,叫大家對小弟心服口服。」

  虯髯客大為高興地道:「是的,賢弟,愚兄一開始就打算把這些人送給你的,但我不加明說,正是想賢弟在他們心中先建立權威,使他們衷心擁護你,而後再明令其帥,不是更好嗎?」

  他另外還有一重意思,就是李靖萬一無法使這些人心悅誠服,他仍然可以收回來,以免出爾反爾,更免得傷了彼此感情和李靖的尊嚴。

  這位叱吒風雲的豪雄是很重感情的,也非常慷慨而細心的,李靖很是感動,只能看他一眼。

  剛好虯髯客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目光相對,然後互相會心一笑,在這一笑之間,似已交換了千言萬語。

  虯髯客是很忙的,在這兒耽了幾天後又走了。

  不過他在幾天中,做了很多事,第一是把他神龍門中所有的各地分壇領袖都召了來,明白地宣示了他的決定把他們永遠地劃歸李靖統率。

  他並不強迫大家接受,要大家考慮一天后,再決定日後的去留,但是就在這考慮的一天中,他把武揚交給李靖處置。在虯髯客而言,他是希望李靖能夠寬釋武揚,使大家對李靖感懷仁德而全心擁戴的,因為武揚在這些分壇主中資格老,人緣好,也頗有影響力。把武揚交給李靖發落,而自己也在場,李靖多少會顧念一點面子予以寬恕的。虯髯客甚至於還打算自己做個惡人,堅持要辦武揚,讓李靖來求情,最後賣個人情使武揚與一干弟兄,心存感激。

  典禮舉行很隆重,正面三張桌子,坐了李靖虯髯客與張出塵,西邊則是各處的分壇首領。薛飛霞與董輕雲分侍在側,一個佩劍執卷,一個則手捧神龍令,神情肅穆,顯得很不尋常。

  見禮坐定之後,李靖首先朝虯髯客一揖道:「大哥,今日神龍門雖是以您為主,可是武揚犯錯,卻是在小弟代署幫務之際,因此有關審理處置之權,全在小弟,無論小弟作何處置,都請大哥子以支持。」

  虯髯客忙道:「這當然,你我兄弟,還分什麼彼此?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李靖道:「不然。大哥,事有專責,只能小弟一個人處置,您就是不滿意,也只能在過後處分小弟,當小弟作出處分時,您可不能加任何干擾。」

  看他一臉正經的模樣虯髯客倒是不敢馬虎了,肅容道:「對,對,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愚兄雖是門主,也不敢破壞規矩的。」

  李靖道:「謝謝大哥,把人都帶上來!」

  薛飛霞傳達了口諭,然後有幫眾把武揚、江日升以及另外兩名漢子都押了上來。

  江湖門戶不同於官府公堂,犯人未加刑具,兩邊也沒有站堂喊或的差役,但肅穆之。

  那四個人都有點驚惶失措。但仍然按照規矩,參拜了門主,更以下屬之禮,參見了李靖與張出塵。

  李靖首先把江日升與那兩名漢子提上來道:「你們三個人犯了什麼罪可知道?」

  江日升環視了四周的個人沉重的臉色,不安地道:「屬下等犯的罪太多了,公子也不必問了,屬下甘願領罰。」

  李靖道:「你們只犯了一項罪名。」

  江日升不禁愕然道:「只有一項?屬下倒是不明白了,屬下等冒犯公子,擅離職守,抗令犯上……」

  李靖搖頭道:「不!這些不算罪,因為你們都是奉命而行,武揚與張豹都是你們的上峰,而且是直接指揮你們的上峰,他們命令你們做什麼,你們理應服從,何罪之有?即使你們冒犯了我,也算不得是罪名,因為你們並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跟你們有關係。」

  虯髯客道:「賢弟,這連愚兄也不懂了。愚兄曾經遞令各處,要他們無條件受你的節制,怎麼還能說不知呢?」

  李靖道:「大哥,您的口諭下達到各分壇,可沒有下給每一個人,他們自然不知道了。」

  「可是各分壇主應該轉告的。」

  李靖道:「大哥只是傳達一個口諭,各分壇也沒有辦法明令通告。小弟卻是去到各地分壇後,才由分壇主指示門下弟子們認識,這點倒不能責怪他們。」

  虯髯客四下望了一望,發現那些分壇主都低頭避開了目光。知道李靖說的沒錯,各分壇主並沒有把李靖代署的事告訴每一個部下弟兄,不禁慍然道:「你們都太混帳了!」

  李靖一笑道:「大哥,事實上也不能怪他們,因為您並沒有告訴他們我要代理多久他們自然不必轉示所屬,有事請示也是分壇主出面,用不到他們,因為分壇主知道這些事就行了。」

  虯髯客沒有話說了。

  李靖對江日升道:「甚至於冒犯神龍令也怪不得你們,因為你們並沒有見過神龍令,但是你們卻不能不認識門主,更不得冒犯門主。」

  江日升道:「屬下等沒有冒犯門主。」

  李靖道:「江兄弟,這就是詭辯了。門主的九龍侍衛你們是知道的,那日在海濱酒肆中,你們冒充九龍衛,甚至虛傳門主的口諭,這算不算冒犯?」

  「這……屬下是受了指示。」

  「別的告示,你們由於職權之故,只有聽上峰指示,但冒認門主的九龍衛卻罪無可貸,因為你們明知自己是冒充的。飛霞,這個罪名該當作何處置?」

  薛飛霞想了一下才道:「冒充九龍衛,偽造門主口諭,於律當處極刑,斬首以懲。」

  李靖道:「好,就煩你執行。」

  大家都為之一怔,先聽李靖為他們多方辯解,還以為李靖有意要成全他們,誰知弄到後來,只剩一條罪名時,卻依然要砍腦袋。

  但李靖一臉肅然,使得誰也不敢出頭說情。大家都看著虯髯客,那知虯髯客被李靖一開始就封住了嘴,弄得有口難言,只有望著張出塵,希望她能說句話。

  張出塵卻十分為難。她知道李靖的脾氣在公事上絕不受人情干擾,自己若是出頭說情,不但不會有效果,還會碰一鼻子灰。但是虯髯客的眼光中迫切的懇求,使她無以拒絕,只有鼓起勇氣道:「郎君,可否容妾身說句話?」

  李靖道:「可以。任何人都可以為他們辯解,只要所提出的理由正確。我一定接受改變判決。人命關天,我絕不會草率從事。」

  張出塵道:「他們冒充九龍衛,私傳九龍令,固然該死,但是他們卻對神龍令仍知尊敬,在張豹率眾包圍時,毅然退出,而且他們在見到大哥後,肯束手就縛,不加反抗,可見他們心中,仍然是忠於門主的。」

  李靖點點頭道:「不錯,這種說法也還過得去。他們的行動只是為表達他們對我個人的不滿,能尊敬神龍令,而且還能忠於門主,倒是不該再判以死罪,已往冒犯我的地方,我不計較,江日升!」

  「屬下在,公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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